<此篇中 他 为泛指>
记忆是捉弄人的剧本。而梦是记忆的帮凶。
明明没有想到他,却可以梦到他,因为已经梦到他,记忆又加深了一刻更难遗忘。
常常会这样,突然梦到一个许多年不见的旧朋友,甚至觉得他活在你的脑子里都至少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可是你怎么都梦不到哪个上周刚认识的谁,只是梦到了本该随时间渐渐被遗忘的他。
所以我是要感谢梦吗?这样强迫性地逼着我记得每一个出场过的大咖,每每在他们将要跌落记忆边缘的时候,就肆意地让他们粉墨登场。把舞台延伸至他们本无法企及的地方,让原本像下饺子一样掉落记忆城堡的他们,在聚光灯下渐渐走回那个走廊深处的房间,以求保住一份所谓完整的回忆。
但是「完整」的记忆重要吗?在我面对着书本尝试重拾曾接触过的数学知识却一头雾水的时候,重要。在我保持微笑地打完招呼努力希望想起来对方是谁却脑袋空空的时候,重要。在我哭尽长夜倍感无助想从曾经得到的朋友的温暖里获得力量却一时无法记起的时候,重要。
只可惜,「完整」永远只是我们的臆想。感觉记得你所记得的,所以是都记得。那些被遗忘了的自然是不会出现在你检验记忆的check list上。最有话语权的永远是记忆本身,那样高不可攀,那样无懈可击。
我顺着梦境,又卯足了劲吸了吸残留不多的记忆。梦做完坏事很快就溜走,像是「我的危险妻子」里一样,仍然残酷地不留一点被绑架过的痕迹,只留下我,与记忆的越来越彬彬有礼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