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妞妞的记忆里,她和男人的约会总是和食物有关。
小时候,白天妈妈去上班,把她托在外公家里。外公总是抱着她说:“妞,带去你吃好吃的!”外公带着妞妞逛公园,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看老头们下棋、打牌,或是带些剩饭和面包屑,在太阳下喂锦锂,那色彩斑斓的锦锂簇拥过来抢夺食物,搅动了一池的潋滟 。就这样一晃荡就是大半天,一串糖葫芦、几根棒棒糖甜蜜了妞妞的童年时光。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这对妞妞似乎没有太多影响,她还太小,不懂得离婚意味着什么,一个常常不回家的爸爸不再回来,也让她感受不到别离之苦。只是与老爸的约会成了妞妞每月一次的固定节目,而妞妞与老爸的约会总在肯德基,因为他除了带她去肯德基,他不懂得如何去陪伴女儿。虽然老妈批评老爸是不负责任的肯徳基爸爸,但作为女儿的妞妞却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可以放肆地吃老妈禁止她吃的炸鸡和薯条。听妈妈说,爸爸是个会做饭的男人,可在妞妞的记忆里,爸爸从没为自己做过一顿饭。
有一次妞妞无意中看到阿姨的网上晒妹妹过生日照片,爸爸为妹妹做了一桌菜,透过电脑屏幕,妞似乎闻到了那裹着浓浓父爱的香气,妞有些黯然,果断地屏蔽了阿姨的消息,但那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却挥之不去,刺得妞妞的心隐隐地痛。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妞妞的约会是和一群朋友的约会,妞常常被同学们或同事们吆喝着去吃宵夜。吃着鱼火锅、麻辣小龙虾、香辣蟹,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讲笑话、吹牛、斗酒;有时候聚餐后会去K歌,灯红酒绿、醉生梦死。每每这个时候,妞都觉得特别孤独,一切的喧嚣与流响,如幻境一般,妞妞知道那不是真实的自己,那喧闹的躯壳里住着个渴望静谧的灵魂。
小旭不知何时加入到了他们的聚会,每次聚会他总坐在妞妞的身边,适时递上一杯清水、一张纸巾,偶尔还会替她挡一杯酒。有一天,妞妞收到一个信息,是小旭发的:“妞,带你去吃好吃的。”他俩开始在小城的每个角落寻找美食,或是一间文艺咖餐厅,一怀咖啡,一段午后的时光,一本《瓦尔登湖》,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好看的男孩陪伴着,静静地让岁月流走。或是撑着伞,走过长长地雨巷,在最深处寻一个老店,只为吃一个晶莹透亮的杯子糕。或是百般打听,万般寻找,找一家毫不起眼,隐匿在寻常百姓家的私房菜馆大快朵颐。
2年后,小城的各色小吃,各种餐厅,各种食肆已被他俩吃了个遍,他俩俨然两个美食家,对小城的美食地图了如指掌。那天,小旭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为她煲一锅浓浓的鸡汤:“妞,以后让我为你做饭可好?”
肯徳基老爸想要送了个三居室给妞做婚房,妞拒绝了,她和小旭一起供了套小小蜗居。周未,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洒进卧室,妞懒懒地猫在被窝里,小旭递上杯热牛奶说:“妞,今天给你做好吃的。”(此文已发表于2015年3月17日的《曲靖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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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娉萱,市级作协会员,草根公务员。喜欢旅游、交友、阅读、写作,偶有作品散见于《思维与智慧》、《金融博览》、《太原晚报》、《今晚报》、《曲靖日报》、《娄底晚报》等报刊杂志。作者微信号:shuhanxian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