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她站在民政局前的合欢树下等他,初夏的阳光透过树隙照拂在她的身上,衬得整个人散发着光芒。小路下不时有蹒跚着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路过,和谐而温暖。
两年前,她也曾站在这里,望着这祥和升平的一切,但那时的温暖不属于她。
那时站在树下的她,是在等着结束一段婚姻。
一. 七年之痒,终究是没有逃过
她是个南方姑娘,到了冰雪之城哈尔滨读大学,那时的她还是个温婉的女子,温暖善良,在她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体贴和柔情。读大二时,她认识了前夫,一个能歌善舞的小伙,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走在了一起。周围的人都称赞他们的恋情,是啊,郎才女貌,本来就是中国人的择偶观。
这段恋情维持了三年多就宣告结束。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七夕节,他向她求婚。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那时的她那么爱他。
但爱情毕竟没有永久保鲜的秘诀,越是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就越会出岔子。结婚后的两个人都以为完全拥有了彼此,激情就慢慢退却。今天他忘记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争吵一番。明天她忘记给出差的他收拾衣服,纷争又起。日子就在这样的争吵和好中循环下去。她以为所有的婚姻都是这样,在磕磕绊绊中前进,在跌跌撞撞中成长。
直到有一天,她以极其俗套的方式发现了他的出轨。衣领上一个不起眼的吻痕宣告婚姻的破裂。
从那天起,争吵代替了交流。极小的分歧都能成为一场家庭大战的导火索。
双方的父母都劝他们忍忍。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总还在的。但在感情上她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日子走不下去了就离,她不能忍受整日无休无止的争吵。谁能想到,这个身材小小的姑娘,对待生活竟如此不妥协。
在一段感情中两个都像刺猬的人是很难在一起的,因为拥抱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锐器。
大学时的甜蜜消失殆尽。谁也不曾料到,终结这段婚姻的原因,竟是如此伤人心。
二.别怕,你是我眼里的光
离婚前爸妈告诫她要慎重。那时她是大无畏的,怕什么,我一个人也能骄傲地生活。但独居生活远不像想象中简单,水费,电费,房租,都得一人承担。
三十岁的家庭妇女,离了婚日子有多么艰难,她曾经不是没想过。但她不想当个怨妇,既然感情走到尽头了,那她只有骄傲地离开。
离婚后的她,就好像是受伤后被狮群追赶的藏羚羊,因着一份绝处逢生的希望,狼狈不堪地奔跑。
工作,爸妈家,自己家,三点一线。偶尔在公车上眺见外面的喧哗,好像都与她无关了。
在她的身上,时光的烙印渐渐清晰,她清楚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子了。独自撑起生活的艰辛、周围邻居的冷眼旁观渐渐挫败了她对于生活的锐气,她现在只想找个肩膀依靠。
身边也不是没有出现追求者,但她已不敢再随便接受。她把这份欣喜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对于他的关心只是礼貌的回应。他怕他跟前夫一样,经不起岁月的考验。
但他好像跟前夫不同,他会早早为自己做好便当送到公司楼下,他会在节日时为她的父母送去礼物,这些感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三天前,她坐在医院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拿到诊断报告单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号啕大哭,诊断结果里清晰的让她头皮发麻,又一段婚姻走到尽头,她深知,以前夫的性格是绝不会与她共担风雨的,更何况是这样大的暴风雨。
谁不曾被生活折磨的灰头土脸过,但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刁难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慌张不已,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告诉他。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沦陷了。他急赤白脸的跑到医院,代替她出席询问病情的一切,住院手续,通知爸妈,通知公司。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暖的肩膀。
上一段婚姻的不幸似乎抹灭了她对于爱情的憧憬,而他,好像又将它点燃了。
她以为这辈子只能自己踽踽独行;她以为这辈子只能为柴米油盐操劳;她以为那个十六岁时的温柔早已被时光磨灭,但他却轻抚着她的发,夸赞她温柔。
是吗。连她自己都不曾知道。
都说爱情就像见鬼,只存在于故事中。但她觉得在那一刻,好像自己真的见了鬼。
他不帅,不算有钱,甚至都不知如何去讨好女人,却让她的心,有了停泊的地方。
十七八岁少女遇见的爱情跟三十多岁女人遇见的爱情是截然不同。三十岁以后遇见的爱情带着岁月的洗礼,更真实,更温暖,也更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