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呢?我都回来了还没见你踪影,说好的接我呢?”
这么嚣张的口吻也只有他了,是的,他就是我的死党——萝卜干。
“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么重的火药味也只能对他了,是的,这就是我们彼此特有的交流方式:不掐不爽,不撕不自在。
三分钟不到,他们就杀到我的老窝,都说了有事走不开,他倒好,什么都不是事,他最重要。
剩下的什么大事他都草草了事,说走就走,还显得很有时间观念,不耽误一分钟。
最后去哪儿?爬山!
大下午还要爬山,说什么鬼的恰好看夕阳。你就说过不过分吧,难怪我见面要先打他一顿,现在想想的确是欠扁。
萝卜干,身高173,体重60,长得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一玫温文尔雅的帅哥。是的,他对任何人都很好,很有礼貌,除了我以外。他的理由是:你不需要。真是直接败给他了,这理由能活活给我噎死,还能有什么说的?
所以我们一见面就打,一聊天就吵,不凶他,他觉得不习惯,怀疑不是我。我还不能好好说话了,就说这人贱不贱吧?
这么贱的人,我是如何能和他相处下去,一度怀疑这到底是朋友还是仇人。最后事实证明我们是朋友,也是仇人,不知道这算不算相爱相杀?
那绝对是一个心情比天气还要沉闷的暑假——高考结束。大家都嗨得忘我,我一个人默默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发呆。成绩如晴天霹雳一样的出来,大家纷纷奔走相告,我默默的收起那可怜的数字,悄悄的躲在一个角落,继续发呆。
一个电话叫醒了我,是的,萝卜干的电话,一反常态的温柔,差点让我以为他真的是个暖男了。
各种说笑,各种逗,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反正我就是一张苦瓜脸,平时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的嘴也像封了胶带一样。
“要不出去走走?”
“不去”
“来我家?”
“不想”
“吃什么?”
“不吃”
……
我绝对相信我是他这辈子哄过最难哄的女生,还好他有坚持不懈的斗志。挂完电话,直奔我家。看到我那个样子,他都惊呆了,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说话有气无力,就差印堂发黑了。反正在我家和在他家没什么两样,他也没打算能得到我的招待,只能自己招呼自己。
断断续续,有的没的聊一会儿天,等我反应以及冷场的时间都远远超过聊天的时间,真是束手无策。
不过他有持之以恒的精神,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每天准时到,就算一个上午不说话,下午他还是会出现。还时不时拉几个损友过来,把我家当成他们临时聚会聊天的场所。看我有好转就忽悠我到外面漫无目的的瞎逛,再喊上几个损友,真成了压马路的小分队了。
就这样耗了大半个暑假,我终于慢慢回血,暑假尾声满血复活,那个没心没肺的我终于恢复了。当然那个没心没肝的萝卜干也把暖男的面具摘下来了,我们又开启了见面就打,聊天就吵的模式。
最后打不够,吵不够,就到了不同的城市上学,只能时不时打电话互掐,打一个电话三分之二还多的时间都在吵,就问两人是不是有病。
这样病态的生活感谢有手机这样神奇的媒介,寒假却是让这种病态更加严重、直接。面对面互掐,还拳脚相加,一群人玩得开开心心,只有我们两个大打出手,那是怎样的一种违和感?
不过有的时候让我反思,是不是得对他好一点,例如:骑自行车的时候。
一起外出玩,不知道哪位损友是不是故意的,好好的交通工具不选,偏说骑自行车去。正在清点要几辆车时,我默默的说“我不敢”,大家都惊呆了,他差点没笑出来:“还有你不敢的?”
是的,我就是不敢,不是不会,真是丢脸,一世英名尽毁。只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虽然骑车摔跤正常,但是当你摔了最怕的一次,有一种叫心理阴影的东西就真的与你同在了。
就是这样怂,坐在他后面,听着他无尽的嘲笑声,还嫌弃我胖,真是给他脸了。本来不打算和他斤斤计较,但也不能如此作罢,又是一路互撕。
到了目的地,大家开开心心的摘草莓,我们两个却在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骑自行车。是的,公路旁边,而且公路上车流不息。他默默的在后面,有模有样的指挥着,时不时还来无奈的来一句“我在呢,你怕什么?”
终于我敢慢慢的骑着走,越骑越快,听不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他真的在,他在跑着、跟着,自己就真的不怕了。
似乎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暑假他没回来就不习惯。因为真的很久了,认识很久,也很久没见了。
那天他回来了,打了一通嚣张的电话,做了一个擅自主张的决定……就这样一群人爬山去了,只因去年暑假他没有回家,我一直唠叨他欠我一次爬山。
后来的后来,我们从来没有改过见面互掐的脾气,其实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
只是以后我们不要再那么久不见面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