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整理家里的东西,最主要有两类,一类是“过期”、已经不太适合娃现在年龄段看的书,还有一类是旧衣服。
先说书吧,都是从娃2岁起,每季陆陆续续给她买的绘本类,而且大多是硬皮精装版的,印象中买了很多,应该不止这些,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有一部分已经送给有孩子的亲戚朋友了。
装箱的时候也曾想过要不要再送出去,毕竟书不会真的过期,经典的故事不管到了哪个年代依旧能焕发出新的光彩,但是举目四望,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我还没有遇见过。送出去了我会心疼,把自己认为是宝贝的东西送出去,是希望能物尽其用,但若是送到一个不识货的家庭里,会起反作用。我宁愿送同等价值的玩具或零食,也不愿当初自己千辛万苦选的书蒙尘。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先装箱吧,然后再按类别给它们编个号,等以后遇到有缘人了再送出去。
第二类则是旧衣服,全家三口人,主要是我和娃的。
衣服搜罗出来,我的主要是泄了、破洞了、小了的,有的甚至都没穿过几次,就这么在一次次的搬家中跟着我,我换地儿,它们换箱子。现在条件和数年前不一样了,衣服不再捡着便宜的买,从北漂时就跟着我的外套和两身保暖,在我缅怀了一番之后也塞进了超大塑料袋。
娃的基本上都是她穿小的衣服,秋衣秋裤,春秋两季的薄外套,夏天的小短袖和小裙子。冬天的外套还是没舍得扔,又找了个箱子装起来,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的时候,送给家里贫困的孩子。
这些衣服70%以上都是能穿的,只是在我这里,它们年代久远,我压在直空收缩袋里三年也不会想到穿的衣服。曾经想过要不要捐了,上网一搜,各种黑料,各种水深,所以干脆一扔了事,只是扔的时候都放一个大袋子里,扛到垃圾桶旁边,小区里多的是翻倒垃圾桶的大爷大妈,谁捡了算谁的。
整理完这两类东西,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家里也腾出了很多地方,我想这就是减法带给人的好处吧。
说到减法,看得见的事物可以送人、可以扔,看不见的人情世故貌似也同理可证。
前天,一个认识的家长问我,说孩子的英语是否在报班,我说没报班,只是跟APP上的课跟了2年。并且我把截图和这个APP的优缺点一并告诉她了,让她自己判断。后来她又问我,我们语文和数学这个寒假是不是也报班了,我又说没有,说完顺手把自己在孩子放寒假前弄的语文和数学复习资料文件都发给她了。
说实在话,那个语文的复习资料是我用心做的,数学是同班同学一个妈妈做的,我俩只是交换和共享了一下资源。
我把这两份资料发给她有两个目的:1、我对于孩子的学习是认真的;我对于现在的教材是了解的;2、如果你和我是同类人,那么很好,由我抛出了橄榄枝,接下来我们可以让1+1大于2,如果你和我不是同类人,那对不起,回见!
果不其然,她在虚夸了我两句之后就下线了。我呵呵。
年过四十,我发现我对欲望控制得还算可以,这大概归功于父母的处世原则,他们从不是虚荣的人,但是他们不会给人生做减法,家里随便一个角落都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屯的很多三五年都用不上或用不完的东西,要么就是为了省一样东西,而负累上其他事物。比如说卫生间里那台有年头的电热水器,一用管子就漏水,但是为了防止干烧水箱,水还不能关,想要给老人换台新的,他们不肯,说旧的还能用,所以老妈买了一个跟水缸差不多大的塑料桶放在其下,接水用。
于是,配套的、专用的瓢和小桶就诞生了,因为老妈说用这干净水冲厕所太浪费了,可以先用来洗菜,而卫生间和厨房隔着一堵墙,想要用这桶里的干净水运到厨房,就得用瓢和桶。于是一个1米*4米的卫生间,生生被数个大小不一的桶占了三分之一,除去坑位、洗漱盆和洗衣机的位置,剩下的空间只够开门的。
再比如说客厅过道旁数百个购物回来屯的塑料袋(当垃圾袋使)、比如说满满两碗柜的碗盘、筷子(我和我妹结婚时,家里请近亲和近邻来吃饭时买的),十数个小矮凳(原因同前),甚至还有他们年轻时从工厂工会领的劳保手套和劳保服。家里是自建的楼房,楼梯台阶上满是我和我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和裤子,还有老妈年轻时给老爸织的毛衣,当然那已经破得不能拆了。老妈对此的解释是踩在这些旧衣物上可以雨天防滑。
从小我就是这么看着这些东西一点一点地变多,一点一点地占据本该让生活更舒适的空间,最后却变成了累赘。
当然,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从小穷怕了,什么东西都屯,再加上三年那什么,屯的方针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每次回家想扔东西,都只能偷偷地扔,但是也没有用,扔完他们还是会屯。给他们买新东西,他们也很少用,包括衣服,他们的观念是先压箱底,先把旧的衣服穿破了,再穿新的。
而这些观念和观念的碰撞,做小辈的是不能说的,一说就会引发争吵。
我思量着,这减法和加法的关系,就像坐公交车,先下后上,在车已经满员的情况,没有下就没有上。在其他地方其实也一样,没有减法,就没有加法,加减得当,走在路上,心情才会舒畅,而不是只加不减,那也只是徒劳地负重前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