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来钟,我站在医院的院子里,看到了那久违的旭日东升;连日来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开,天空恢复了往日的蔚蓝,一轮蛋黄色的旭日从远处的山峦后慢慢地跃升,朝霞是那般灿烂,徐徐暖意充盈心间。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虽然不能在家里与亲人们一起过一个暖心的小年,多少有点小缺憾,但晴好的天,总能安慰一下我阴郁的心情,让我暂时忘却由疫情的坏消息所带来的种种不适与不快,让我全身心投入到这美丽的景致中。
由众多破旧的空房子支撑着的村落,总是给人一种凋敝、空旷和荒芜之感。褐色的枝干,光秃秃凌乱的枝条,诉说着那一排老榆树的沧桑岁月。惟有那一个正在爬升的太阳,其绚丽的光芒,蕴含着某种希望,眷顾这片土地。
正当我用手机拍下这些自己倾心的景物之时,一群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闯进了我的镜头,我眨了眨眼睛,仔细辨认一番,它们是这片干旱贫瘠的土地上极少见的大雁,它们发出“嘎——嘎——”的鸣叫声,其声音嘹亮,尾调悠长,悦耳动听。
我急忙调整手机角度,想要把那霞光映照的天空,呈现着沧桑痕迹的那一排老榆树,滞留在中空那一弯银白的残月,与这成群结队飞行着的大雁,收录在同一个精美的镜像里。
那群大雁挥动着翅膀,毫不留恋地从我的手机镜头里掠过,消失在东北方向。
我呆呆的手里举着手机站在那里,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恋恋不舍?还是在继续等待?
“小陈,你拿着手机拍啥呢?”看门的老陈,看着我的模样有些古怪,便走过来问我。
我放下手机,恢复常态,笑着对老陈说:“刚才我发现一群黑乎乎的大雁从空中飞过,不知道是什么大雁?”
空中再次传来大雁那种“嘎——嘎——的叫声,打断了我俩的谈话,四五十只大雁成群结队飞了过来,我举起手机,抓住着难得的稍纵即逝的机会,把它们快速拍了下来。
老陈眯着眼睛抬头望着,等大雁飞走了,他对我说:“大雁,肯定是大雁!只可惜,它们飞得太高,我老眼昏花,认不出是什么大雁?灰黑灰黑的,我估计不是鸿雁就是灰雁。”
我也没有认出来它们是什么大雁?管它呢,反正是大雁。“老陈!你说这冷哇哇的大冬天,大雁要是落到咱们这里,河水都冻着冰,草也没有绿,肯定不能生存。它们应该是路过咱们这里的大雁,它们到底飞往哪里去?”
老陈想了想,他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好说,天气冷了,大雁南飞,这好解释,问题是春天还没来呢,天还很冷,莫非是北回的大雁,正在往东北方向继续迁徙。”
正在这时,从西南方向飞过来一群又一群的大雁,蜂拥而来,它们间隔的距离不是太长,队形也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人字形和一字形,呈不规则飞行队形,这一群飞得偏东,那一群飞得靠西,把我搞得手忙脚乱,胡乱拍了一气。
大雁前前后后飞过二十来群,我粗略地推算,大概加起来有1000多只。这飞行的规模,让我和老陈开了眼,这拉长了调的大雁鸣叫声,让我们听起来欣喜不已。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人过留名,人靠自己努力奋斗,留下其名,也未曾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还得靠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成全。
鸟过留声,在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即将来临的冬日里,大雁嘹亮的鸣叫声,是最好的回答和佐证。
我庆幸自己,在这个年根,邂逅了这一群又一群飞过的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