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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男生会相信星座。”

这句话我听女生讲得最多。

十年前开始留意星座，那时候我刚上职中，带着被约束的心，曾说过多次，上职中不是我的意愿，用当时大人的话来说，那是我的命。

“日期为1月20日—2月18日，黄道星座之第十一宫。水瓶座。”

从同桌新买的《可乐报》上知道自己的星座，再往下看：属性、象征、运程、弱点……

每个开始留意星座的男生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想谈恋爱。

“佳配对： 双子座、天秤座、射手座。”

再往下看。

“双子座，5月21日－6月21日。属性：风象星座”，以此为点，寻找所属对象。

不久后认识了一名双子座的女生，跟她确实好聊，一个星期后顺势跟对方表白。

对方很认真地跟我说，“双子座跟水瓶座是佳配，但跟我最佳配的还算数狮子座。”

对此，我怀恨在心，却找了一名狮子座的女生共度余生……

——水瓶座的弱点：突变、不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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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情绪。

我安静的时候能够不掀漪澜，幽默风趣，谈笑风生。反之也说过自己是名极端的人，热情时则如火，冷时则能银装素裹。

我会那类会因为一句话，一个场景，或者一个符号，情绪便会乌乌泱泱的人。

记得有次，等六点半新闻，未到点。刚开电视，眼下播放着奥德曼——奥特曼被怪兽一拳打倒地上，这镜头，我看着看着可以感性地眼浅。

当时21岁，为此耽溺。

像情绪跟血液，一同黏颤。

“突变”的例子特别多，尤其以往。

十九岁，曾有一位自己很喜欢的女生，却因唱K发现对方唱歌不太好听，分开了。一个星期后复合，复合后又因为一些琐碎的事出现决裂：

“不喜欢你的头饰”

“你能否按时吃早餐”

“答应我，别看《放羊的星星》”

“你为什么不喜欢周杰伦，周杰伦的歌这么好听”

反反复复，这段恋情还是溘然长逝在青春里。

犹记得，她的闺蜜当时恨批：“郭栩鹏，你简直是头怪物。”

“是么。”

我以嘲笑的口吻回之，深知如何伤人最痛，却不知这样伤自己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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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从。

不喜欢别人命令我干事，像叛逆期期限无限，甚至写过一些很活该的说话。

22岁生日写给自己的文，第一段，“世界在我眼里等同浴室里的小黄鸭，我掐它几下，它用戏剧性的声音逗我。”

四年过去，稍回想，当年我究竟多恨这个世界，才会用小黄鸭无底线地讽刺。更讽刺的是，怎么想，那份感觉还是忆不起，辨不清，很模糊。

当再次看见那些文字的时候，反倒觉得惟其如此，才觉得自己仍是一个小孩。一个坏小孩。

有多坏？

明明出生在农村，却总喜欢摆着一副在大城市呆久了的表情，像刻意要让自己长着些许毛边的轮廓，标新立异地存在。

呵呵。

或许，或许每个水瓶座的人其实都在等待，等待生命中某个人出现，不是配偶，而是一个能彻底征服他的人，也非占有，反倒能让他甘于淡泊，乐于寂寞。让其不多想，并告之：

“服从不等同失败，失败不等同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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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状态下，我发现这世界不仅只有我这“小孩”，跟水瓶座最配的还是水瓶座。

有一个朋友，以前是政府单位的同事，彼此一个星期会碰头一两次。跑步、去各类体验店、验证“番禺着数”根本不“着数”……

我俩水瓶座的特征尤为明显：总有着新奇古怪的念头。

平日微信群聊的记录，不夸张来说都能组建一个世界最毒辣的文库。只有一方装逼，另一方无论如何都要用更高尚的方法打压。

譬如：

他能快速回复我：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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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我两年，跟他认识的时间却恰好两年。而且我的生日跟他的生日仅相隔三天，上年过生日他陪我去四海一家，两个人撑得死饱死饱，三天后我也陪他去四海一家，依旧撑得饱饱。

最近他问我，今年生日要不要继续四海一家？

我说最近四海一家出事了。

他还能跟我扯上一个例子：“怎么啊，怕啊，好譬如，如果你招聘司机，你会选出过事的人还是还没出事的？”

……

犹记得上年他坐在我对面，台面一堆生蚝，“郭栩鹏，我没识错你，唯独你才能够陪我疯癫。”

“别吃了，吃这么多你也没用。”

他宣称这辈子要做丁克，水瓶座的人都爱自由，矛盾的是他又偏爱戴眼镜的女人，他发给我的A片无一不戴眼镜，很不容易有一部纰漏，我嘲笑他“破戒”，他还能狗扯出“隐形眼镜”。

其次我跟他都是特别没方向感的人，每次出地铁站后该往左还是右，他总是说：“跟那戴眼镜的女走没错。”

我问，为何不泡一个。

“我是赏花的人，不像你这种采花的人。”朝，他就是这德性，永远喜欢跟我对着干。

而且生活上的他也是一绝。买鞋强烈要求不要系鞋带；经常跟我说关于深层网络的事；衣服必须运动服；总喜欢说，“郭栩鹏，你的生活只有长度，但我有宽度。”

说得像哈佛大学欠了他一笔奖学金。

以前我会有怜悯感，觉得上辈子他或许欠了太多人，就像《鬼怪》里的地狱使者，做错了事，这辈子注定没人愿意天亮再把路还他。后来则是有负罪感，身边的朋友就他一个是水瓶座，很想拉他一把，并告之，“这世界，你没钱，你他妈的别装伟大！”

最后意识到自己也无力拉起在现实中浮沉的人。尤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跟他夜跑时，他突然说想换工。

我问：“做啥？”

“海上钻井平台。”

听名字就知道偏门。无门。

但我没说他傻逼，感觉这年自己逐渐失去水瓶座的特性，所以有点自私也十分希望身边还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足够自我自大地让我看到曾经那么一丁半点关于自己的影子，原来还有那么一个瓶子，里面仍旧装着满满的水。日夜防侧漏。

  “对别人而言只是文字，就我而言都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