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望无际的冰封雪原上，眺望着远方的极光，笑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她是斯坦福大学地球科学系的博士生，风华正茂，她探索过数学的世界，探索过物理学的世界，探索过地理学的世界，如今终于到达了她心心念念的地球的边界。

      尽管她求知欲旺盛，却从未想探索他的内心。然而他觉得无所谓，因为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好奇心满足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快乐。那是初中时候数学题她不会做，他教她做出来了，她的笑容；那是大学时候，她笨手笨脚操作仪器时，他帮她念实验顺序时，她的笑容。她永远这么单纯，沉迷于学问的世界，像小孩子一样，好奇，俏皮，可爱。他觉得他可以等，等她想要恋爱。

      回国两个月后，她从美国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她说她恋爱了，语气中洋溢着的幸福快乐，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哑得半天讲不出话来，还好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一直讲下去，才没有发现到他的颤抖。

      挂了电话，他很失落。像是那天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看极光的失落，但是他明明记得，看极光那天，他是笑了的。他觉得他刚刚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没说，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无力感占据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仿佛露出了原形，不再是那个实验上，工作上胜筹在握的自己，而成了笨手笨脚的小男孩。不同的是，情感上的笨手笨脚，没有人会来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