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着一整天沉默
用最大的气力
把一颗不安的心摁进土中
然后顺着你模糊不清的倩影
丢下这颗不适发芽的心
慌慌匆匆地跟去
春天就在脚下
被数不尽的桃花梨花埋了个满目
那些蜂啊蝶啊
势必要浪费掉成千上万次吻的
它们总觉得献给春天的爱意不够
总觉得自己卑微入土
却不知道像我这样无心安度的人
想攒下一整个春天更不容易
要熬过枝黄叶落
也要熬过天寒地冻
仿佛每等一次春暖花开
与你失散的谣言就更真一分
我蹲在角落许久，一言不发
满地的烟蒂将未来烫的面目全非
蚂蚁和乌鸦必须绕过这人间惨状
太阳也可以置若罔闻，现在
失去尊严的人间允许一切发生
我亲眼目睹青春往袖口藏着云彩
用几摞年久失修的旧梦
就换走了我清白之年
此刻，我极为恐惧
站起身顾不得早已发麻的双腿
单手支撑着墙壁走向深巷
正是这刹那间的胆怯
恍恍惚惚中
我竟鬼使神差般顺从了四月的安排
在没有缺口的天空
甚至没等风筝和燕子出现
就让一场缓缓而来的江南雨
淋湿了结局和你
二零二零年四月十三日
焦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