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想到自己来医院的初衷,便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谁都知道,医院这个地方从来都是热闹非凡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去过几次。所以,她不能懈怠。
而在医院门口,一个环卫工人搀着另一个环卫工人慌忙地医院走来。他大声说着:“大夫救救他,他肚子里面像火烧一样,疼得厉害。”
杜若赶忙迎上去说:“叔叔我先给您测个血压,监测一下基本生命体征。”同时叫住了凌霄医生,让他进行诊断。
“血压100/140mmHg,体温37.5°C,心率九十,呼吸急促。”杜若熟练地对凌霄说到。
了解完基本生命体征后,凌霄便开始问诊。他对患者说到:“叔叔,您今年多少岁?什么时候开始疼痛?有多长时间了?是钝痛、刺痛还是别的疼痛?”
环卫工人疼得满脸是汗,咬着牙酝酿半天后才回答他:“我今年52,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疼,那时我还在扫街,是老李把我送过来的。肚子特别疼,烧得难受,时不时又缩成一团,到现在疼了也快半个小时了。”
凌霄正在判断他是什么病症,患者就疼得不行,直接从临时病床上滚下来,满地打滚、嗷嗷直叫。凌霄便对杜若说:“快去叫消化内科的人前来会诊,他可能是急腹症。”
这时主任石韦也来医院上班了,一进门就发现一个满地打滚的病人。他连忙问到:“这是谁的病人?做检查了吗?都有些什么症状?”
凌霄便将刚才的情况一一告诉他,石韦白了他一眼:“赶快拉去做心电图!耽误了你可负不起责,这可能是心绞痛。”
凌霄虽不明白主任为何如此激动,但仍然照做了。果然:ST段压升高,T波倒置。接着给患者做了一个冠脉造影:冠状动脉粥样硬化。
诊断结果为不稳定型心绞痛,于是凌霄赶忙给他开了硝酸甘油,让他立即舌下含服,保持心情舒畅,减少劳动。
这下凌霄才喘了一口气,刚刚要是耽误了,如果患者发生心肌梗死,那后果不堪设想,最严重的可能导致猝死。如果出了这样的事儿,也就意味着他的医学生涯就此结束。
凌霄还没从窃喜中反应过来,主任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知不知道你今天犯了多严重的错!还找消化内科会诊,你也有四年的工作经验了,这种错误是能犯的吗?”
“他的表现是腹痛,我没能把它和心绞痛联系在一起。心绞痛的表现应该是胸骨下段疼痛并放射至左肩部。”凌霄在一旁怯怯的说到。
这下石韦更加生气了,他把病历本摔到凌霄身上。“你的课本上没有写心绞痛的疼痛部位没有明确界限吗?你们老师没教你只要腹痛就需要做心电图吗?回去翻书去!”
凌霄这才想起来当年老师真的讲过,而自己早已忘记了,这才导致今天的错误。他连忙道歉,说自己回去一定好好翻书。
石韦语重心长地说到:“我不是要你给我道歉,而是这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马虎。性命所系,生死相依。我们要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白大褂,不能让本可以救活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凌霄也明白了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开始深刻地检讨自己,回忆着患者进来的点点滴滴,其实自己有无数个正确诊断的机会,却都被错过了。
白薇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说的不是自己,她也在思考着:如果是自己遇见那个病人,能做出正确诊断吗?这确实很难说,病症复杂,没有哪一个会跟教科书完全一样。
她暗自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终于,忙碌的一天结束了,白薇像平常准备一样骑小黄车回家。可是天空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夏天一来,雨神总是对上海格外青睐。
主任石韦看见白薇就对她说:“下这么大的雨,我载你回家吧。”白薇笑着回答:“不用了,我喜欢下雨天,主任你先走吧。”
于是白薇就骑着小黄车去外滩,因为她知道只有这个时候那里才没人,她才可以自由自在地歌唱与遐想;才可以爬上白渡桥,感受依萍跳桥时的心境。
豆大的雨滴胡乱地拍打在脸上,白薇觉得特别开心。就如同回到了童年,光着脚丫踩在地上“啪啪”溅起水花。那是自由的味道,那是放松的感觉,那是小小的幸福。
风儿呼呼地吹,雨儿哗哗地下。白薇和着风雨歌唱,像个撒欢的野丫头。不觉间她已经到白渡桥了,果然空无一人。今天,白渡桥只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