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盛夏的一个下午,外出办事的我被炙热的阳光晒得额头上汗涔涔一片,便在手机上打开了出行软件,选择了跟人拼车。
我坐在副驾驶,和我一起拼车的是个中年阿姨。上车后,她只是一语不发地蜷缩在车窗旁。直到车在等红灯时刹车停下,我偶然瞥了一眼后视镜,才诧异地发现:她微垂着脸面,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不发出一点声音。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着一片冰冷的玻璃屏障,一切的喧闹与繁华都与她毫无关系。
我想,她一定是刚刚经历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痛楚,才忍不住在有人的车厢内黯然垂泪吧。毕竟,很多成年人,早就习惯了戴着重重面具去扮演不同的角色,早就学会了巧妙地藏匿自己的哀伤和隐痛,只要心里还兜得住,就不会轻易地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泪。
成年人的委屈是不动声色的,不会广而告之,也不会祈求别人帮助,只会假装平静地把眼泪咽进肚子里,自我消化罢了。心中纵有千愁万绪,也只是无语凝噎,伤心一刻,无声胜有声。淡淡地说一句“我没事”,轻轻一笑,独自一人扛下所有,便当所有的风云都过去了。
成年人的委屈,无人知晓
在微博看过这样一段话:童年时受了委屈,就用放声哭闹来吸引家长的注意力;上了大学,难过时会和朋友诉苦,然后模仿电影里的角色借酒消愁;再后来,出了社会,便只剩下沉默来表达难过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中有狂风掀起一阵阵巨浪,你却只是面如平湖,不让人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动荡。有时候,我们根本无法了解,一个表面平静如常的人,他的内心到底在多么努力地压抑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楚。
公司楼下咖啡厅的服务生,礼貌微笑着把咖啡递给你,但他可能刚因为下错单而被顾客投诉,被领导扣了奖金。
坐在你隔壁一起奋斗的同事,一脸轻松地问你,下班打算去哪里逍遥快活?但就在两分钟前,他的手机刚收到一条信息,赫然写着“我们分手”。
还有你家楼下经常跟你分享附近农家菜的那个邻居,正提醒你这个月的物业费该交了,但他可能刚刚在股票市场上当了把韭菜,血本亏空。
这也许正映衬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吧,“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成年人的苦痛,难以言说
前段时间和朋友小聚,阿乐跟我诉说他刚入职的经历。刚工作一个月,上司就让他对接一个出了名的难缠客户,美其名曰让他这个新人得到锻炼。为了让客户满意,那个月他整整加了24天班,辛辛苦苦写出来二十版方案,却没一个能入客户的法眼。他甚至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生病了,但无奈而又的是,客人最终选择了他的第一套方案。
“这也太过分了!”我情不自禁地为他打抱不平,“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工作的时候受这样的委屈吗?”
他放下手中一直晃荡着的饮料杯子,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平添他们的担心而已。”
听罢,我默然。
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不管是事业上的负担、还是精神上的不安、生理上的不适,往往都要照单全收。纵然有数不清的难过和怨气堆积在心头,一转身都变成对爸妈的报喜不报忧。尝过心酸,咽过苦楚,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这个世界说“我很好”。
在无数个情绪泛滥,如开闸洪水般奔涌的时刻,本想在朋友圈这一方小天地好好倾泻,但是转念一想,朋友圈里不仅有父母、有客户、还有领导和同事;而设置仅部分人可见,又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便只能地把本来编辑好的所感所想、长篇大论一字一字地删掉。
成年人就是这样,关起心门,让悲伤在寂静的内心世界里反复回响,直到那些伤口在岁月中缓慢地被治愈。
作为成年人的我们,心里充满着太多难以言说的隐痛,但不妨相信罗曼罗兰说的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请心怀热爱吧,饱含着对理想的渴望和向往,勇敢地向前方踏出一步又一步。这时的你,将会把那些心酸苦楚和无可奈何统统抛之脑后,尽情地奔赴向美好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