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沾满血腥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声音很轻:“如你所愿,杰斯。”
红与白的交错刺伤了他的眼。
“如你所愿,我……失去了所有,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满意了?你开不开心?”
“米琪拉!”
他像是没看见她伸着的手,自顾自的擦她脸上的血,动作决绝而又带着某种隐忍。
“恨吗?”
她终于抬起眼直视他,她的眼睛不同于寻常的黑色,而是一种极淡的琥珀色,带着细碎的晶莹。
“谁?”
“谁!”伴随一声惊呼,米琪拉从梦中醒来,脸的细小汗珠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微光,米琪拉抚着心悸的胸口,微微的喘着气,窗外月光明亮,渐渐平静下来的米琪拉静坐了一会儿又重新平躺回来,慢慢的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米琪拉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是米琪拉,但是她又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只好暂时借用米琪拉的名字。
杰斯对于我的“失忆”反应平静,认为我受伤过重再加上心里过于悲伤才会选择性失忆,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我自己却对自己存在非常怀疑,我到底是谁,我所有的记忆就只有连日来的这个噩梦而已。
我在做那个梦时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的存在,我知道梦中的那个人是米琪拉,但是梦境之外的拥有着米琪拉身体的我却不是。
我只有米琪拉的容貌却没有米琪拉那心死绝望的痛苦心情。
梦中的情况虽惨烈,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悲烈的故事,唏嘘过后,并不会感同身受。
米琪拉恨杰斯,而我不恨,杰斯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于他没有悲喜。
杰斯想要的是米琪拉,米琪拉存在我的梦中。
杰斯囚禁的只是米琪拉的身体,却连同我的灵魂一起囚禁了,我要离开。
只是我借用的这具身体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想要离开,就要先养好伤。
“米琪拉,你好些了吗?多拉(侍女),公主昨天有没有再吐血?”杰斯总是在我吃早餐的时候过来问问我的身体状况。
并且一定要侍女们称呼我为公主。公主?不过又是一个新的代号,我没有所谓,但是侍女们表现的有些害怕,总是尽量避免“公主”这个称谓,避无可避时也总是小心翼翼的,随时准备承受……米琪拉的怒火?
我有时候会被周围人的态度弄得很恼火,那是对米琪拉的态度,不是对我的,这样我总是会感到好奇。
我以后可是要干净利落的离开的,产生别的情绪可是对我不利呢。
“杰斯王子,公主昨天只咳了一点血,没有再吐了。”多拉边觑着我的脸色边回答。
“很好,继续小心照顾公主。”杰斯像看不见多拉脸上的惊恐。
“是的,杰斯王子。”
杰斯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和我一起用些早餐,我有记忆以来只过了五天,而米琪拉已经养病一个月了。
看着对面面带微笑,整个人都很放松的杰斯,我怎么能把他和梦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呢?就像我不是梦中的米琪拉一样,他好像也不是梦中的杰斯了。
那究竟是米琪拉脑海深处的记忆,还是仅仅是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