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为农民的孙子,但对这座父母生长起来的地方,却不甚熟悉
默默只记了两个地方,一个叫奶奶家,一个叫外婆家。
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两岁时我被送回了老家,由外婆带着。仔细想来,父母在比我这般年纪更年轻的时候,便开始承担起生活的重任。
细细推来,那时外婆应该约50岁不到,已记不清外婆当时的样子,在绰绰约约的碎片中只记得外婆总是背着一个很大的竹编的篮子,深蓝色的背带上是外婆加固过的密密麻麻白色的线,然后里面装只口袋,牵着我,然后走过硬生生的草埂,去田里干活。
到了田里,便翻倒篮子,让篮子的口对着丘丘田地,篮子的一边成了天然遮凉。然后外婆细心的铺上口袋,招呼我钻进去自己玩。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起,就开始对阳光产生了恐惧。阳光太艳,艳得刺眼,我看不清外婆的脸,只看得见黝黑的皮肤上划过的一颗颗晶莹,看得见手指上一道道深深的裂口里嵌入的干干的泥土。
外婆干过最让我伤心的事,便是把她的老人照翻出来,问我照得好不好。当着她嚎啕大哭了一顿,吓得外婆再没跟我提过这事。
外婆跟我说话时,喜欢拉着我的手,或是捧着我的脸,把她的也贴近我的,我则喜欢躺在外婆腿上,双手环着她的油肚,我想大抵一个人格外喜欢一个人时,都喜欢相互感知温度吧。
外婆渐渐老去,我也已迈上而立之年,但我们这一代,或许经历得太少,我们能为他们做的,太少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