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掉

                    北  漂

      我脑海里的北漂,一直是一件很神秘的存在,那是一个可以实现梦想、造就神话的地方。

      郭德纲如果不北漂,就开创不了德云社;王宝强如果不北漂,也成不了著名影星;贾玲如果不北漂,那么也就不会成为综艺大咖!

      人的一生总要有个梦想,如若不然那又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梦想无谓大小,有梦想就不会孤独,它是指引我们前行的动力,它是治愈我们心灵痛苦的一剂良药。

      过腻了一年四季打零工的日子,也受够了进电子厂上班的乏味,想找一个可以长久一点、稳定一点、体面一点的工作,成了我最迫不及待也是最炙热的目标追求。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筛选,最后终于在58同城上找到了一家。

      通过添加对方微信,按照对方发的定位,千辛万苦才找到对方的办公大楼—— 应天国际大厦a座23楼2319(河南程铁铁路工程有限公司),通过层层选拔,本以为工作是囊中取物的事,可是临末了却被告知在正式工作之前,还要去北京参加一个 3 — 6 个月的岗前培训。

      不管乐不乐意,我还是在 三月的倒数第二天凌晨三点坐上发往北京的火车,就像许多怀揣梦想的人们一样,开始了我的追梦之旅。

      坐了八个多小时的火车,下车又转了两次地铁,出了地铁口七转八拐才到了实习的基地。

      实习基地在北京大兴区的郊区,旁边是一家家钢材交易的场所。基地是一个有一些年代用青砖堆砌的二层老房子,里面的场景非常地凄凉。

      高高的城墙外面,停放着一排排写有‘城管执法’等字样的车子。院子里面也有许多整装待发、穿戴整齐的‘军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出发。我被一个高个子的,领到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一间办公室坐等。

      这里的办事效率真是不高,我在办公室坐等三个小时也没有给安排食宿,我还是在办公室里傻傻地坐等着。

      住宿的地方是一个大通铺,左右两面都放有床,而且是上下铺的那种,我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二张。每张床铺的上面都放有一个叠着似豆腐的被子,被子的旁边躺着一个小四方的枕头。屋里面乌烟瘴气,床单、被罩也全都是油,里面也没有可以放东西的柜子,门也没有锁,住在里面感受不到一点安全。


                  饮水思源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但是能真正坚持去做的又有几人,还不是见了利益挤得头破血流的去争;看到危险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为了得到一份稳定一点、体面一点的工作,不得不被他们安排到北京的一家普通保安公司去实习,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比很多地方要劳累很多的活儿,我又能找谁说理去。

      在没来北京之前,我就被很多亲戚朋友所不看好,可是他们又不能给我实质性的帮助,于是我只好顶着他们的舆论压力,来到北京,对于未来我很迷茫,完全看不到一点胜利的曙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坚持,希望老天不会辜负为了理想而打拼的年轻人!

      来到这里,我才发现,这里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是TMD非常的差。住的是一个大通间,里面放了很多张床,而且还是那种上下铺都能住人的那种。

      放东西的柜子也非常稀缺,只有稍微来的早一点的几个人抢到了,其他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自己的贵重东西,要自己保管好,丢失了公司概不负责。

      吃的饭也很简单,早上就是每人只能一个鸡蛋,馒头就着咸菜,稀饭、面汤管够。中午、晚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菜被他们炒的几乎都成了汤子了,完全看不到一点油星子,也吃不出一点菜味。为了自己的五脏庙不受委屈,不管喜不喜欢吃,都得将就着吃一下嘛,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嘛!

      说完了住的和吃的,接下来还有一点也是非常重要,不得不提的,那就是饮水的问题了。

      水是生命之源,人身上至少有 70% — 80% 的水分,可见水对我们每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刚到这里我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也给这里的领导打电话反映过此事,可是他们给我的结论就五个字——饮水得交钱。

      于是宿舍就几个人众筹,每个人二三十块钱,说多不算多,但是说少也不能叫少。毕竟这里的工资也不能叫高,像我们这种过来实习的,将来等着分配的一群人,一个月不休息一天,一个月满打满算才1500块钱,平均下来一个小时连七块也划不到,二三十块钱差不多是我们半天的工资了。

      都说“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但是在基地实习的每天过得都不是那么轻松。因为刚到基地的时候,这儿的队长就对我们说过,要24小时备勤,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被利用的越是充分,这儿的领导越是高兴,而我们就越是悲催。都说有理可以走遍天下,到了后来我才明白,能走天下的,是不需要讲理的。

      眼看着曾经在一起有过共同理想、共同追求的同胞,一个个地都从这里离开。有的因为家中有事,有的自身的隐疾复发,有的是跟这里的领导意见发生了冲突。我从前以为的一切美好、光明,那也仅仅只是‘我以为’,在那些一直想欺负你、侵略你的人的面前,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了!

      看过电影《监狱风云》的都知道,在那里面理是讲不通的,唯有实力才是王道。看看谁的拳头硬,看看谁的弟兄多,谁就是里面的霸主。

      保安队长就是基地的霸主,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他都能想方设法的给赶走,对于这样的人我是没脾气的,我也不敢有脾气。

      每个宿舍也都有一个或几个小霸主,他们总喜欢报团取暖,到哪里都是几个一起,就连上个厕所也要喊人陪同,对于他们的习惯,我不敢苟同,不知道是该为他们的好人缘而为他们高兴呢,还是为他们的幼稚行为感到可悲呢?

      宿舍的人有出有进,宿舍的小霸主也在不停的变动。而能坚持下来出淤泥而不染的,寥寥无几。而我不幸却是其中之一,每天都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着。

      时间在痛苦之中,慢慢地蠕动了三个来月,之前参与买饮水机的兄弟,也都一个接连一个地离开了基地。剩余的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把之前兑钱买的饮水机贩卖掉,之前离开的就算自动退股。而他们却却把最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让我在网上售卖,所得钱将有我们几个所在基地的兄弟平均分配。

      这么艰巨又复杂的任务交给我,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他们一个个什么忙都帮不上,到时候就能直接分钱,他们这如意算盘打得我不得不服。

      可是当我在转转网上找到买家,人家也愿意不辞辛苦开车过来验货的时候,他们中的有的人却又反悔了。毕竟我也只是十几个股东之一,虽然走了不少人,只要他们有一个人反对或者不赞同,这单生意就没法继续。我虽然答应了人家,但交易却还没有达成,最后的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饮水机就像个幽灵似的,在靠近门后的墙边站着,灰尘正在逐渐淡化之前用水擦洗了的痕迹,而我却看到它就来气,是它让我在众兄弟之间丢了面子,也是它让我放弃了对想买饮水机的承诺。

      这件事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不是自己分内的事,自己没必要急赤白脸的挤进去。你投入进去的越多,到后来被伤害的几率就越大,被伤害的也就越深。


      可能是看武侠片太多的缘由,我有时候恨不得自己也能变身一个剑客。一个头戴斗篷,身披披风,迎风而战,不与人语。凡是遇见不平之事,定要分个是非曲直,定要审理个明明白白,还受害者一公道,绝不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电视剧《西游记》尽管重播了无数遍,还是忍不住一遍接一遍的看。孙悟空因为本领高强,素有齐天大圣的美名。凡是尊称他一声“大圣”,无不令他心花怒放、怨气立消。也有几个不长眼、不识趣的,偏偏喊他“弼马温”,那可不是要了命了吗?

      不管是齐天大圣也好,弼马温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个职称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自命不凡的孙行者,又怎能受得了这嘲讽的骂名。

      任谁都有痛处,哪一个没有伤疤。只不过大家伙都知道,为了和平共处,我们谁也不说谁的短处,谁也不提谁的不快。

      我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奇葩,她总是会有意无意间把我从沉睡的梦中惊醒,把我从美好的憧憬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2021年3月我在58同城上投了一份简历,没有多久就收到对方要求去面试的电话。

微信记录


      我按照手机的定位,不辞辛苦找到了这家单位,原来是一家铁路公司在招聘员工!

协议书


      能在铁路上上班,那是一件多么光荣与神圣的事情,以后家里人出门说起某某现在在铁路上工作,不仅仅他们有面子,我也有面子。

      想要在他们那里工作需要有一个前提,需要到北京的某某公司去实习 3 — 6 个月,实习结束之后,就能就近安排工作了。

 

协议条例


      实习期间,每月工资一千五百块,实习期间包括新入职人员前七天还不享受任何补贴。

      我回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所有人,他们基本上是五五开。不同意让我去的,给的理由无非就是三点 : ① 路途遥远;② 工资太低; ③ 实习期太长。

      想让我去的,给的理由就一个,咱们没钱没人的,说不准是个机遇,他们既然能给咱们签协议,应该是一个正规一点的公司,如果真行的话,不去不就可惜了吗?

      母亲当时的态度我依然记得,哪方说的在理,她就支持哪方。如果成功了,当然少不了她的一份功劳,如果是个陷阱那也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为了能找到一个固定安稳的工作,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去试一试。

信息备忘录


      于是在三月底的某一天我按照中间人的嘱托,独自一人背上行李去上北京寻找我那个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梦。


   

      在3月底的某一天晚上,我独自一人背着大包的行囊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只是为了追寻心中那个不知真假遥远的梦。


自拍照

      在北京西站下了火车,这中间转了两次车到了他们所说的地方,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打完了电话。在等待着他们来接的途中,我一个人哪也不敢去,坐在背包上,瞅着眼前的车道和车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

      脑海中的第一印象的北京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繁华,比起我们的市区也强不了多少。

     

保安院门前的巡逻车


      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才等来了一辆破旧的二手车来充当巡逻车,开车的是一个有点胖的男子,只听着他满嘴脏话的骂着坐在他车里的另一个同事,我还以为他是个领导,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就是一个接送上班同事到指定地方执勤的一个普通司机而已。

破旧院门前的破旧车辆


      我们上班的地方坐落于大兴区天宫院一个废弃的钢材市场最里面的拐角里,如果没人指引,一个人想凭感觉找到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办公室里一角


      到了院子里已经是下午快三点的样子,司机把我和另一个也是和我一样从另一个地方被忽悠过来实习的人,一起拉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管事的不再,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个子不高有点哈腰的腼腆小伙。

      他说话声音不大,如果不仔细听你根本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他把我们带到办公司里,给我们办好一切手续,他就坐在一张放着电脑的桌子前,不知在忙点什么。我和那个小伙则坐在靠近门口紧挨着窗户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院落里空荡荡的,只有院子里的一棵歪脖子树接满了绿油油的叶子,吐露着新芽,使这个死气沉沉的院里,迸发出一点点活气。

      时间到了五点,有一个管事的回来了,给我们安排了楼上最东侧的一个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就惊呆了,一个房间里摆满了床铺,上铺下铺加在一起怎么着也有二十多个,两个床间的缝隙也不是很大,勉勉强强的可以过开一个人。所有的床底下都摆满了东西,想必是住在床上下铺的同事所带的东西。

      所有的床铺差不多都已排满,留给我们的只有两个空着床板的上铺,我俩每个人从办公室领来了两个黑的发亮的被褥和满是脑油的枕头,不用说我也知道,这肯定是之前休息过的同事,临走前留下的遗物。

      我也同其他同事一样,在光着的板子上铺了一个被褥,被褥上铺上我从家里带来的床单,把剩下的那个被褥用被罩罩起来。等我把这一切都忙完了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大门外响起了军训的声音,是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领导对下早班的人一种特殊的照顾。与其说是厚爱有加,倒不如说是别有用心。

      院子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使原本死气沉沉的庭院,立刻多了一种聒噪,纵使我很疲惫,可是我还是迟迟不能入睡,只能从包里翻出出发前买的零食咀嚼着,房间里的人也多了起来,除了几个上晚班要到晚上十点多才下班之外,其余的都像倦鸟入林子一般,各人拿着各人洗漱用品去洗漱。



      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困意,也不知咪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有人在推我,这个人我还不认识,我在白天所见到的那堆人里面好像没有他的存在。

      他还穿着上班的衣服,带着帽子,腰板挺直,一看就像是当过兵的样子。一副贼溜溜的眼睛瞅来瞅去,一张薄薄的嘴唇,始终挂着坏事得逞的微笑。

      我到了后来才知道,他叫王诗宇,是一个老员工,还担任着这个宿舍的寝室长。

      咱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见了人先不过问对方的年纪,不管是谁咱都保持尊重的态度,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这个物欲横飞人坑人的时代,老好人注定是要吃亏的。

      “你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是多少,把你的微信打开,我拉你进群,里面有每天的工作安排和重要通知……”我按照他的方式一一照做。

      我本以为这样就算完成了任务,没曾想临了要走的时候,他又要撂下一句话来,“你床上的东西太乱,明早上班起来好好整理整理,床上除了被褥枕头不能见其他物件,还有白天回来尽量不要睡觉,实在不行可以躺在床上眯一会儿,记住一定要和衣而睡,不要盖被子,不要把床铺搞乱了,大领导来的时候看到了又要说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在听,可是我临来的时候从家里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因为实习最多要半年之久。北京的气候咱也不知道,在这里咱也没有熟识的人可以打听,为了照顾好自己,我几乎带来了四季换洗的衣服。东西实在太多,床下面也被别人塞了不少东西,屋里二十几个人就有三四个柜子,大多数人都是把各自的东西塞到各自的床下面。我因为住上铺,下铺已经有人了的缘故,床底下能摆放东西的空间已经很小,地上的卫生不敢恭维,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几个行李中,除了一个行李箱外,其余的都是布包,如果让我直接把布包放在地上,说实话我还是真有点舍不得。

    “领导,实在不好意思啊!咱没出过远门,没见过大世面,我这从家里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太杂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用不着的空箱子,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到里面即好看,也好整理。”我问王诗宇。

      他说他试试看,然后走到靠近门口的墙面上,看了一眼墙上的值日表,说明天该某某和某某打扫卫生,然后看了眼寝室确定了所有的人都已回来就寝,然后就脱了衣服,关了灯躺在床上玩手机。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事,可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想想明天就要上班,内心多少有点躁动不安,不知明天等待着又是什么样的考验。



      临睡前看了一眼工作群里的消息,原本以为第二天会休息一天的,谁曾想他们却给安排了工作,于是我就定好了闹钟,准备就寝。

      看着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可是对名字背后所呈现出来的的人,我就没那么清楚了。我是一个性格有点内向的人,平时不太喜欢与人攀谈,通过这个陌生的地方把曾经不太自信的自己给收藏起来,把自己最好的精神面给打开。

      工作群说的是六点半从基地出发,为了避免早起洗漱的拥挤,我五点半就起了床,等时间到了六点半,我已收拾好了一切等着随时出发。

      这时的人们才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动物,带着起床气,极不情愿而又不得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今天工作是在大兴区天河西路的一所职高中进行的,是给附近的居民、职工打疫苗。因为当时的疫苗刚刚研发出来,所以去打疫苗的人是非常的多,而我们就是负责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和协助工作人员处理一下简单的手续流程。

      北京二职在大兴区,位于庆丰路与新源大街交界的地方,我不知道当时还有没有在继续教学,反正在我接下来一两个月工作的时间,我一直没有看到在这里讲课的老师和听课的同学们。在这里可以看到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派过来的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北京二职学校


      我们每天都要早那些医生和护士们到那里,每天在他们忙打完最后一针疫苗过后再离开,天天如此时间仿佛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胡同。每天做着同样的工作,除了手机上的时间和排队打疫苗的人不同外,其余就连说出去的话和做出的动作都惊人的相似。

      第一天上班内心多少有一点激动,平时除了必要的交谈外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时间刚到八点,来打疫苗的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和走廊瞬间被这些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儿填满。

      看着一些在这里工作过了的难兄难弟,一个个都像射出去的利剑一样各就各位,而我却像一个无处安放的烫手山芋,停在最显眼的地方,就像在人才市场等老板来认领似的不知所措。

      看着大厅涌进来越来越多的人群,看着一个个耀武扬威欢喜雀跃的难友,看着那么多人在面前,从来没有指挥与管理经验的我,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当众出丑。

      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很快我就感觉和这群人融入到了一起,也不再会为担心做不好工作而窘迫。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每天都过得出奇的慢,为了能实习期满合格后给分到自己心仪的工作,把眼前的一切权且当做是一种历练与磨难。



      从早晨七点左右从基地出发,到晚上等着护士打完最后一针防护疫苗、清理完医用垃圾,时间整整过完了十四个小时。

      没有想到第一天就这么劳累,这还只是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仿佛一眼望不到边。被忽悠到这里实习的人也不少,有的比我就早来了几天,有的已经做了好几个月。这里面有当兵的,也有从高职院校过来的,也有停业在家想重新走上正式工作岗位的。

      来这里实习的人差不多过了这里总队员的一半,我的脑海里曾有过这是一桩不靠谱的买卖的心动摇了。心里暗暗盘算着:他们这些比我来的早的实习的,如果等他们实习结束合格后,他们如果能有幸正式分配到岗位上,那么我相信我也可以。

      从二职回到基地时间已过了晚上八点,领班的让我们回去在基地吃饭,可是等我们下了车后却发现一楼靠近洗漱水池旁边的餐厅已经熄灯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在回宿舍的途中经过那些所谓领导办公地方的时候,每个人给发了两块面包和一瓶水来充当晚餐。

      我以为一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的时候,王诗宇找到了我,说我床上的东西有点凌乱,不让我把东西放在上面。

      这是我到了基地第一次与别人发生争吵,或许那不应该称作争吵,应该叫做争论或者争执才合适。

      “你的床上不要再放东西了。”王诗宇用带着三分官威的语调和我说话。

      “我不放床上,你让我放到哪里?”我问。

      他没有好气的对我说,“我管你呢,总之床是睡觉的地方,放东西就不行。”

      “如果有柜子、有箱子可以放,我还放到床上做什么?”我也没带好气的回他。

      “我还没有柜子呢,我去哪里给你找柜子?”他说。

      “没有柜子,你让我怎么办呢?”我问。

      “那你不能买个箱子来放东西?”

    “那你给我买,如果有钱了谁还来这边打工?”

      争执了半天,我们谁也没有把谁说服。于是他就灰溜溜的出去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个时候寝室像炸开了锅似的,除了极个别比较腼腆的不开口外,其余的无一例外的成一边切的形态,走到我的床前,与我做心灵辅导和洗脑。

      这个说,“人家毕竟是一个领导,你应该给人家面子。”

      那个说,“你还是社会经验太少了,你这样刚他,你就不怕他以后给你穿小鞋”。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心想,我来这里又不是长期干下去的,说不准哪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我用的着受这份气吗?

      王诗宇从外面着急匆匆的回来了,他跑到床前对我说,“大领导在办公室,让你过去一趟呢!”

      我现在才算明白,原来他刚刚灰溜溜的出去是找领导打我的报告去了。

      我进了办公室看到屋里坐了三个人,只见他们有说有笑地坐在坐在靠近门口的会客桌上,吃着些酒肉、花生等下酒的菜,喝着一杯杯像马尿一样颜色不知道是茶还是酒的液体,一个个的嘴上还叼着烟,时不时从嘴里吐一个烟圈出来。

      我认识其中的一个,就是昨天给我分宿舍的那位,我听别人都喊他大领导。

      我进到办公室,喊了一声领导,站在一边,就像是做错事的学生等着老师的批评,又或者是闯了祸的孩子等着父母的责骂。

    “你床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一人问。

      我只好把从前说过的话,再重新说了一遍,“我从农村老家来北京,不知道这里的气候,我带的衣物有点多,实在抱歉啊!”

      “我们这虽然对宿舍的要求没那么多,但是你这样子算什么样子嘛,你如果这样做我不说你,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样去说别人。”另一人说。

      “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明天从二职回来的时候,取一个空的箱子回来,然后把东西放到箱子里,最后再统一放到床下面你们看行吗?”

    “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吧!”大领导终于发话了,从他说话的言语中就可以看出在我们眼里的大领导,原来也是人家的一个小喽啰。

      看来这个社会还是那么现实,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一件天大的事,在大领导面前就显得没那么着急了,或者说显得没有那么大了。

      宿舍这时已经熄了灯,我打开手机的灯光,摸索到床边,在下铺脱好了衣服,然后再轻轻地爬到上铺安息,一夜无语。



      第二天上班还是如同第一天的样子,七点左右逐个依次坐车从基地出发去二职。我们到的时候,送早餐的已经来了,只见一箱箱的在大厅里摆着。

      刚进大门就能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个箱子装的是肉包子,那个箱子装的是油条,还有箱子装的是用杯子封好的稀饭。

      旁边的桌子上依然做着一个小胖子在那看守着,一人只许领一份,吃不吃得饱没人在意。

      还好我的饭量不算太大,拿了一个装包子的饭盒,再拿一个鸡蛋和一杯稀饭也能凑合。

      这边刚吃完早餐,门外面就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涌来了一群人,看这架势与昨天的不相上下。

      经过昨天一天的磨炼,内心还是或多或少地有一点紧张。中午临近饭点的时候,有一位老阿姨与女儿一同来打防护疫苗,女儿在登记室里面填单子。我看老阿姨手拄着拐,头发花白,满面从容,额头上浅浅的几条皱纹,记录下她那曾经过往的青春岁月。

      我看她拄着拐步履蹒跚地走来,我立马站起来给她让座,她跟我客气了几下,才勉强的坐下。

      “小伙子是哪里人呐,来这里多久了?”老阿姨的声音很好听,还未开口,就面带微笑。

      “阿姨我家是河南的,我来这里是过来实习的”,我说。

      “小伙子多大了,怎么还在实习?”

      “这不都是疫情闹得嘛,我之前的工作丢了,我又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他们说等实习结束了,就给分配到家乡的铁路上上班。”

    “那样也好,小伙子成家了没有?”

      “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自己一直在上学也花了家里不少的钱,现如今母亲年纪也大了,身体还不好。我想在家长附近找个工作,好一直照顾她,所以还没有……”

      “小伙子别灰心,我看你长得也不错,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阿姨还想与我再聊几句,这时她的女儿从登记室里出来,喊她妈进去再补充一些信息,我们也就终止了谈话。

      今天的工作完全是昨天的拷贝,我们收拾利落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

      因为要拿箱子回去装东西的缘故,所以我就走到了最后。从办公室里借来了剪刀与胶带,回到了宿舍,宿舍里的人已经回来的差不多了,看着我手里拿着箱子和剪刀与胶带,一个个忽都又来了精神,走到我的跟前,纷纷搅动脑汁帮我出点子。

      最后经过深思熟虑过后,又结合大家的集思广益,决定把箱子从中间切开,一半用来放我的东西,一半留着当垃圾桶用。

      说做就做,毕竟时间不等人,我是动脑多过动手,比起一般人我的手脚总没人家灵活,现在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的心更局促不安了。

      还好这时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个头不高,说话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也就是97、98年左右的,据说还当过两年兵。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生活,他每次与妈妈打电话,都会把这里的一切和妈妈说个没完。他妈妈总是会非常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然后再鼓励他几句,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不要打扰了别人休息。

      他叫元慧凯,是我在北京实习期间不可多得的好兄弟之一,我和他单独在一起共事过三回。他最后却因心脏病发作,被院里的领导知道了,在和对方家长沟通过后,被迫劝离,从此他和我就成了茫茫人海中的两个人,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在元慧凯的帮助下,我终于制作出来了一个纸箱,刚刚好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塞进去,我终于可以不在为床上东西的凌乱而担忧,而且也不用再在原本就不宽的床板上再分出去一部分地儿来摆放东西。

      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个好觉了!


      床上的东西整理干净后,睡觉就舒服多了,原本就不宽的床铺,还要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分占一部分,想想也是够心酸的。

      第二天,依然起了一个大早。把一起都收拾停当后,宿舍里的起床闹钟才一个接着一个的响起来。有的刚响两声就被人按熄了的,有的响了一遍又一遍却仍然不见有人起床的。

      来到前门的墙壁上看值日排班表,很不幸今天是我值日,可是宿舍里头有关打扫卫生的工具什么也没有。

自拍的图片


      保安基地是一个用青砖盖起来的二层小楼,有多少人我不知道,楼上楼下住人的房间却都住满了人。

      我在二楼最东间的那个房子里住,在我洗漱路过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看到那里的门口放着一个扫把和盛垃圾的斗子。

      我把值日工具拿过来,把我们宿舍的卫生做好后就打算把借东西还回去,从二楼东头在往西走的路上,看到地面有几个烟头和其他垃圾,于是就顺便把它给清扫了一下。

      当我走回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把借的东西摆放回去的时候,这个时候却从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他高高的个子,相貌堂堂,没想起来说起话来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我主动过去,与他打招呼“我是对面宿舍的,刚刚打扫卫生,借你们的值日工具用一下。”

      “你用值日工具跟谁打招呼了,我还以为让哪个不长眼的给偷走了呢?”

      想不到,他却出口伤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们的门都关着,里面的人都还没有起来,所以我就……”

      “没看到人,就乱拿人家的东西,如果是值钱的东西,那不还让你给顺了去。”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高声给吸引了过来,我本以为随着人口的增多,他会有所收敛,却想不到人越多他嗓门越高。

      都是一起打工的难兄难弟,我想本应互帮互助才是,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这样,干活的时候都想选最轻的那个来做,领东西却都想领最新的最大的那个。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贪婪恐惧、欺软怕硬。

      所有二楼的起来的人们,都会在那里驻足观看一会,一楼听见声音也会站在楼梯口那里停足仰头仔细聆听,所有的人都是走走停停,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说上一句公道话来。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彻底打破了这个解不开的僵局。

      只见他穿着短裤,上身穿着一个没有袖子的汗衣,外面披着一个外套从里面走来。

      只见他用一个手揉着眼睛,一边高嗓门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跟号丧的似的。”

      我听他说话,才抬起头来,原来是大领导,我之前听见别人都喊他鹏哥,于是我也照旧的喊了一声“鹏哥,是我。今天该我值日,我们宿舍没有值日工具,我在洗漱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这里摆着的东西,我就拿过去暂用了一下,用完就还回来了。”

      听了我的话后,他说了一句,“一个个都是吃跑了撑得,以后再咋咋呼呼打扰别人睡觉的,全部都给我滚蛋。”

      说完话他就继续朝里面走去,想必是又要和周公约会去了。

      这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想起来前几天在办公室里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的人,今天却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起来了。

      一个人老实本分这没有错,但是若是一个劲地委屈求全苦了自己来成全别人却完全没有必要。不是每个人都懂得适可而止,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感恩。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们好像被签了卖身契一样,被丢在了北京的一家普通的保安公司里面,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工作、工作。

      从家里一个人被忽悠到北京,来了一个月,上了31天班。每天的工作时间都不固定,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外,还要随时求老天保佑,保佑大兴区平平安安,保佑大兴区没灾没难的。

      北京(戎辉)保安有限公司,就像是一个弱小的婴儿,好像是一个人就可以欺负他似的。今天某个领导来检查卫生,我们就要无义务的过去小区那里帮着清理垃圾。晚上要去某个地方查车,我们下了班后,还要再跟着他们外出查车。

      这真TMD的会做生意,就给了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就不把我们当人来去使,这真叫领一个人的薪水,做两三个人的差事。我恨我没能及时醒悟过来,去给有关部门打电话来反映这事。

      总以为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可是到后来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一个哑炮。

      每天去上班都是极不情愿的,我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坐牢的感觉。自己虽然是打工的,却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只要在那里上一天班,就要做一天的奴隶,任他们驱使一天。

      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对于我来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跟我一起过来的老乡,因受不了去外地派遣的工作,在另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下,工作了三天,终因吃不了那里的苦头,吵吵闹闹的从那个新地方被迫离职回了老家。

      这期间,他还曾多次给我打电话,我仍记得当时我还努力劝他,劝他忍忍就过去了,为了以后能在家乡上班,忍着吧。

      我仍记得后来他跟我说的话,他说他回来了去我们当初签协议的地方去了,那里的人们以实习期没满为由,拒绝一切补助。他还跟我说那里的人一脸绝情,让我千万当心。

      我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可是自己还是幻想着这只是一个意外,我知道我的运气向来都是很差,但是我不相信这一次还是会那么的差,毕竟在这里还有几个实习的等分配的人在这里跟我一样在死守着这块没有结果的阵地。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同在一个宿舍实习的难友,他们也很同情我的老乡,说我老乡当初就不应该听信这里的领导的忽悠,去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新地。他们也都对老乡的事深表同情,可是没有一个肯相信这同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第二件事,就是我宿舍里曾经深夜帮我制作纸箱子的东北兵哥哥元慧凯。可能是太过劳累的缘故,晕倒在了工作的岗位上,被这里的人说是犯了心脏病,被拉着去附近的医院稍微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给开了。

      看着身边的同事一个个的倒在了冲锋陷阵的途中,我一阵阵的心痛,可是又无能为力,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也是一只被宰的可怜羔羊。

      平时在基地能说上话的实习的兄弟们,就这样随着各自实习的日子临近一个个的做着各自的最后努力,离开了基地的我们联系的也越来越少,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他们在家乡附近给分到工作?

      如果上天再给你选一次的机会,让你去一个地方实习六个月,说实习结束了给你就近分配工作,这样的骗人把戏你还会上当吗?


      都说团结就是力量,道理谁都懂,可是能真正做到团结的又有几人呢?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秦能灭六国,而六国不能灭秦的原因了。

      我从家来到北京已经一月有余,每天都累的跟个孙子似的,从来到基地的第二天就开始上班了,如今已经工作了一个月有余,我的工作一直是随着领班在二职打防护疫苗。

      刚开始的半个来月,一直都是要打到晚上七八点才能收工,随着打防护疫苗的人员越来越多,那未接种疫苗的就在逐渐减少,基本上到了四五点钟的样子好像就可以下班了,我们的晚饭就不再在二职吃了,改成回基地吃了。

      2021年5月1号,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日子,我因不知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小人举报,说我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领班TMD的也是一个二货,不去调查走访,无缘无故的把我开离了组织,让我从二职这个固定的岗位,去调到一个小区的流动岗位。

      习惯了团体作战的情形,让我一个人在小区独自排查,说实话我多少还有一点不太适应,领导和巡逻车不停的来回一遍一遍的来回转悠,与其说是帮着巡查,倒不如是在监督。

      去小区巡查早起的更早一些,原先都是七点才出的门,现在六点就要出现在了岗位上。一个小区两个人轮守,以饭点作为结算凭证。一个吃完饭去上班,一个下了班回去吃饭。一日三餐,大概要换五六回的样子。

      夏天天热注定是一个火情高发的时段,原本十一点半就可以下班回去吃饭的,这都到了两点那个接我班的人也还没来。我给领班打电话,领班说他人在二职,对于基地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又给了我一个在基地值班的老员工的电话。

      我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大兴区某片林区发生火灾了,我们的人如救火去了,还没有回来。

      救火,那不是消防员的事吗?他们这不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狗拿耗子的事,他们办的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他们每次去办这事的时候,都有一个好事者把这用手机拍成图片或视频记录或保存下来,然后在拿到真正的老板那里去邀功,说这个月干了多少、多少活,然后让老板给赏钱。

      最苦的就是我们底下这些,无职无权的基层人士。我们永远冲在抗战的第一线上,而得到的好处却全都落在这些欺上瞒下的狗腿子那里,这也就可以解释出来这些小领导们为什么喜欢在基地烧烤的原因了。

      有光的地方也有黑暗,这就像一个硬币有正反两面一样的道理,这是怎么也消灭不了的事实。


      最近重温了《中国成语大会》的第一季、第二季,吸引我注意力的除了因为这是一款烧脑的视觉盛宴之外,这里面的人情事故以及对手之间的嬉笑怒骂也让我流连忘返。

      人这一辈子离不了和别人打交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一辈子办事没有不求人的,就像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样罕见。

      因为无所事事在家闲置了一段时间,受够了左邻右舍的白眼和兄弟姐妹的冷言热语。我决定重整旗鼓,找一份稳定体面一点的工作,不能说是为了光宗耀祖吧,最起码在人前可以挺直了腰板。总不能一直让别人说,都上过大学的人了,怎么做起了这个,做起了那个。我虽不能被他们的言语而左右,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在58同城看到了一则高速、高铁招工的通告,我揣着惶惶忐忑的心,投了简历。一路过关斩将的通过了面试。他们说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去北京接受一个3 — 6 个月的培训,等实习期结束了,才可以分配。

      我虽一百二十个不情愿,最终还是将信将疑的踏上了开往北京西的列车,为我的美好明天而去加油努力!

      到了这里,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真就纳了闷了,你说一个从事高速高铁工作的人,不远千里从老家跑到北京,当什么保安呢,这完全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个体,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相通的道理。

      到了这里,感觉就像是上了贼船,想外出做些什么都要向领班打报告,这里没有周末,没有假期,就连法定节假日也要上班。每天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之外,其余时间还要随时待命,应对一切因突发事件而应付不来的其他小伙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义务的,我们什么补贴也没有,实习的工资更是少的可怜,每个月就一千五百块钱,而且前七天还是无薪的。

      看着那些小领导三天两头在院里烧烤,搞得整个院子都乌烟瘴气的;而我们却三天两头的清汤寡水,里面连一丝肉片都很难找见。就这还不算,他们还总是隔三差五的捉弄我们一次,搞什么军事训练。脱帽、敬礼、转体、踏步,我完全搞不明白,这究竟与工作有毛线关系。

      这几天被分到街道巡逻,每天都能看到一张张与世无争饱经沧桑与磨难的脸,每天为了生活起早摸黑的想摆摊赚个外快,见了我们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东躲西藏。

      我每次路过那里,都会耐心对他们说:“这是我的工作,希望你们能配合。我是真的不想为难你们,但是我如果看到不去制止,我就有可能会丢掉饭碗。你们在这里,我完全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就是不知道上头什么时候吃饱了撑得逛到这里,到那时咱们恐怕都要完蛋。”

      我是一个不温不火慢性子的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上火。因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上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想一想怎么转危为安才更有意义。

      我深知自己不完美,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坑谁害谁。可是尽管如此,还是讨不到某些人的心喜。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顶多就是比一部分人来的稍早一些,再加上会拍上司的马屁,才当了一个小小的领班,就整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除了比他位高权重或比他富有的才能入他法眼,其他一切在他眼里都是过眼烟云。我有几次与他招呼,他总是装聋作哑的不与回应,于是我也就狠下心来不再丢人现眼的去讨他欢心,与其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还不如珍惜眼前的事与物。

      我在街道巡逻,总要经过一个巷子,可能是我慢慢悠悠在那里逛多了的缘由,以至于那里的狗狗也都认识了我。每当我再次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原本打闹着的狗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全都不由自主争先恐后的向往跑来,我每次都有被吓到,可是我每次都故作镇定继续走路,它们就像安保人员护送领导似的,护送我好远好远。只是可惜我不是富家公子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穷家小伙子。想给它们买点东西犒劳犒劳,我都办不到。

      这大概就是动物们的世界,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么多对世俗的偏见,喜欢就是喜欢,一切都表现的那么直接,那么纯粹。

      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小动物多于人的原因吧!


十一

                  风波

      人究竟要经历多少大风大浪,才能过完一辈子?

      我因为疫情还有其他的原因,在家闲置了大半年,目前好多地方都不太景气,想要在老家就近找一个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我只好曲线救国,在58同城投了简历,没过几天就收到邀约,说是能分配到高铁、高速上上班,但前提要去北京的某家保安公司去实习3 - 6 个月,每个月工资补贴1500元,而且前七天还没有工资。

      我是带着百分不甘、千分不愿、万分的疑虑来到北京。

      北京—— 我们的首都,本以为那是块遍地繁华、寸土寸金的地方,那里的工资会非常可观,那儿的人们个个都善良热情。

      那些都只是我想、我以为的,现实的差距让人不敢苟同。

      转眼间,我在北京已经待了五个来月,一百五十来个日夜,没有给过我一天的假期,如果遇到领导检查,我们还要无义务去加班;如果赶到老天爷降大雨,我们还要冒着风险去低洼地区排险救援。我每天都渴望着实习能早一点结束,就像囚犯盼释放一样。

      7 月 15 日晚上开会,说是上级整改,把之前的三个部门合起来,说是为了方便管理和调配。

    首先,是蔡经理在前面讲话,(观他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长得高高的、净净的,像现在的年轻人能在保安公司待住了,而且还做到了经理的位置,这只能说明要么他上面有人,要么就是他会来事。)无非就是拿着一张纸照本宣科地读出来,仅此而已。

      蔡经理讲完之后,对着旁边的一个四十上下长得高大严肃的脸的中年男子说道:“老段,你要不要讲两句?”

      中年男子挺着肚子腆着脸不害臊的站到了前面,“下面我来说两句”,中年男子刚开口,就飘出一股子东北味,他讲起话来不急不躁,就像呲水枪似的,看着水量不多,就是能呲个没完。

      “大家出来都是打工的,拿着人家的工钱,咱们就要替人家办事。你是打工的,我也是打工的,只是咱们的职责不同,干的活不一样罢了。你们怕挨骂挨批评,把活做好了,不就不挨骂不挨批评了吗?我们吵你们、批评你们,也是为你们好。你们总说我们不够好,可是你们知道上面的领导是怎么说我们的吗?”

      说出去的话就像那二月的春风,柔中带刚。初次接触,你可能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领导,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思想认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很多人陆陆续续的选择了离开。他们大都不是抱怨工资太少,就是抱怨这里的工作没有人性,再不就是和这里人们难以相处。

      因为我们宿舍出走的人最多,剩的人最少,领导们为了降低用电成本,方便统一管理,决定牺牲我们。让我们在两天时间内,把东大屋给他们挪出来,去投宿到其他屋去。都在一起住了三四个月了,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作息习惯了,就又要被分开。

      这其中有胆小怕事的,几乎在通知下发的当天晚上就搬了宿舍。再有就是左右逢源的,他们跟谁都能说得上话,他们自然也是没什么顾虑的。最怕的就是我们这些,平时只知道工作,除了同宿舍的人和别人也少有说话的人们,这就好比刚刚能扶着东西站起来的婴儿,被硬生生拿走了可以搀扶的东西,一点缓存的余地都没有。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焦躁不安的样子,我的内心其实也没比他们强到哪里去。我虽嘴上说着领导让搬哪里就搬去哪里的话,可是我的内心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为了不让自己死的太难看,我决定背着他们做一件大事——向领导们写不搬宿舍的申请。等成功之后再向他们炫耀,如果失败了自己也不会太丢人。

              搬宿舍申请

      城管、城建、综合治理,现在统一合并为综合执法大队。你们肩上的担子比之前更重了。我本不该因为个人一点小事去麻烦你们,但我还是想对搬宿舍这件事对你们说说我个人的几个想法。,

      一、我的私人物品太多太多,每次搬宿舍感觉跟搬家差不多。再说了大多数床下都塞满了东西,我去了我的东西根本就没地方放。

      二、我还有十几天就实习结束了,在宿舍住不了几天的,换个宿舍,到离职的时候还要再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

      三、李*、张**还有赵**,他们几个去支援去了,都好几天没看到人了。苏*又在街道办公,有时白班,有时夜班的。如果换到其他宿舍,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休息?

      我知道让东大屋里的人换宿舍不是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处在中间也挺为难的。以上几点就是我们几个认为不太适合换宿舍的理由,你如果觉得还是为难的话,你也可以帮我向上级转达一下我们的意见,本人不胜感激!

      最后的这十来天里,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努力坚持到最后一班岗。把宿舍里的卫生保管好,不浪费一点电,能给手机充电就行,拜托了!

                    二楼 东大屋

        2021 年  * 月 * 日

 

      我把《搬宿舍申请》以短信的形式私自单发给副队长、段政委和蔡经理。

      副队长收到信息后,给我回复了一个“我忙完了就帮你问问”,然后就没了下文。

      段政委收到信息后,是这样给我回复的:

     

段政委的回信


      我又紧接着追问了一条,“你说怕我们浪费电,我们不开空调、不开灯,有个床铺睡觉,有个插盘给手机充电就行,我们能不搬宿舍吗?”

      我几乎在哀求的语调向他诉求,可是他却冷冰冰的回复了我两个字“不行”!我不知道这还是不是之前在会上跟我们掏心窝子讲话的政委?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那么冰冷无情。

      我把信息发送给了蔡经理,得到的回复是这样的:

     

蔡经理的回信


      从他们的回话方式,就能看出他们的级别,这可真叫级别越高,越不会说人话,越会看菜下饭。

      早知道辩来辩去的还是这个结果的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呢?仅信息费就白搭了二三十条,如果去买水的话,也够我喝上一天的了。

      我所做一切在他人看来,无非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十二

            成长的代价

      今天在上班执勤的时候,在一广场中央看到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他们先是旁若无人的亲吻拥抱。然后不知怎的,那女的像突然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就像小孩子投在大人怀里那样,而且身体还在不停的上下起伏。由于距离的原因,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那男的则把女的紧紧搂在怀中,还时不时的用他那只粗狂的大手去轻拍那女的被长发遮住了的后背。可以看的出那男的很专业,不知道曾经用这种方法哄骗过多少女孩子的芳心。也可以看得出那女的很享受,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就恢复了平静,这应该绝对不是她第一次在心灵受创后寻找的安慰。

      有时候,我多想自己也能像那个被别人搂进怀中的女孩那样,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闯下多大的祸,都会有人把我搂入怀中,并轻拍我的后背对我说:“不要怕,还有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想,它在我的梦里都没有出现过,又怎么会让我在现实中遇到的。

      初进职场时,总喜欢找一个人去追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先紧着这尊大神供着,只为了自己在遇到困难之时,会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能过来帮我一把。

      可能刚开始的一两次,他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也会帮你解决一两次小的麻烦,等什么时候他觉得你所给他的那些好处不足以为你再赴汤蹈火或者是冒那么大风险的时候,你就要注意了,新一轮的不平等条约已经在等待着你的到来。

      这个时候只有两条路在等待着你,你要么继续供奉着他们,就像之前小国向大国进贡,弱国向强国割地赔款,永无宁日,但可暂保太平。还有一条路就是你也可以像维新变法那样,励精图治先让自己变富变强,然后再逐个收复失地。

      之前的我内心很脆弱,心态很不好,就像湖里的水面,真的是经不住一丝丝的风吹和雨淋。心里有话就要找个人去诉说,内心有事也要找人去诉说,遇到抉择更是要去麻烦别人。就这样一次两次的还行,又有几个人能保证随时随地都要听你唠叨、抱怨,而还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呢?我想,哪怕对方是你爸妈,也会过去说你几句的,他们所说的不一定都是你想听的;而你想听的,他们可能一句也不会对你说。久而久之,你就不会再去找他们抱怨,向他们讨说法了。

      你慢慢地开始习惯把凡事都装进了心里,不再喜欢去麻烦别人。此时的你也不再是初入职场的那个怕这怕那的愣头青了,你会发现你突然之间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

      而这一切就是我们这辈子几乎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次蜕变,它或早或晚,但终会遇到,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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