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国度,仅用了二十八年就推倒了柏林墙的国度,莱茵河有一条支流叫美因河,美因河畔有一个叫法兰克福的城市,这是一个著名的城市,也许是因为歌德,也许是因为安妮·法兰克,也许因为她在德国。
在这个城市的西北面,有一个叫Idstein的小镇,这是一个舒适宁静的小镇。天空感觉很纯净,总是能看见很远,阴沉的时候显得特别得阴暗,晴朗的时候显得特别得阳光;这里虽没有现代化标志的高楼大厦,但建筑很漂亮,透着几分秀雅、几分独特,就像草原中的花朵点缀着这个小镇。
住宅区的中间有一片草地,阳光明媚的时候,大人会在此休闲、孩子们会在此玩乐,也会有人拿来多余的物品出售或交换。邓练录和陈洁儿就住在这个小镇中,两人不仅是邻居,也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都是法兰克福大学大二的学生,邓练录在历史系,陈洁儿研究的是心理学;此时正值假期,两人围绕着草地晨跑。
这是两个热情洋溢、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年轻人。有着相似的背景,父母都来自中国同一个城市,或许这也是两个年轻人更容易走到一起的原因。邓练录热爱运动,有着不错的身型,脸型有些秀气,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俊朗;陈洁儿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五官特别端正的类型,但有着属于自己的味道,大大的眼睛透着几分机智、几许俏皮,欢笑时会让你感受到她的那份纯真,思考时你能察觉到她神色间透露出的一股坚韧。
两人一边晨跑,一边聊着校园中的趣事。两人都热爱大学生活,
她们参加了不同的社团,认识了不同的朋友,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你知道吗?艾丽和布朗在一起了,”邓练录看着陈洁儿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狡诈。洁儿直直地盯着练录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说:“不,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你休想骗我。”洁儿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位胖子搂着一位窈窕淑女的画面,极度的不对称感使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洁儿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无意贬低布朗,但我知道艾丽喜欢人的是杰克。”练录看着洁儿略带坏笑地说:“是真的,我发誓!你还记得杰克的聚会吗?”“记得,那又怎样?”洁儿显得有些疑惑。“就是在那个聚会中,艾丽喝醉了,口中喊着杰克的名字将布朗拖进了房间,你知道的,布朗根本不在意这些,而且他一直暗恋着艾丽,于是就……”
第二天当艾丽知道是布朗后,对他一反常态,听说是对他前一晚的表现相当得满意。布朗说他做了三次前戏,天哪!三次!你能相信吗?洁儿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真的?”练录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洁儿踮着脚挽着练录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要。”练录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不?那算了,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说着洁儿放下了手臂,给了练录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继续向前跑去。“好吧,二次怎么样,你知道的,二次已经是很高标准了,”练录一边说着一边追了上去。
“你父亲在医院还没有醒来吗?”“是的,目前的情况看来醒来的机会或许有些渺茫,”练录的神色显得有些黯然和无奈。“抱歉,我无意刻意提及,”洁儿带着歉意的说道,“只是我们交往已经一年多了,可是一直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很想去探望他,虽然他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可是我很想表示一下心意,你能理解吗?”“谢谢!”此时的练录感觉心里很温暖,稍加思索后提议到:“周五有空吗?还有两天时间,你可以先回家和母亲商量一下。”“就这样决定,星期五早上八点来接我,”洁儿显得有些激动。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跑到了家门口,练录问洁儿:“你会过来吃早餐吗?”“准备好等着我,很快就过去,”说完洁儿在练录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家门口。推开门只见餐桌边坐着一位女士,手中拿着报纸,眼睛却看着走进家门的洁儿,她就是洁儿的母亲汪鹭。这是一个优雅的女人,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得从容不迫,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丰满,皮肤白皙且细腻,五官端庄且精致,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清澈的仿佛能洞彻人的心灵,盘起的长发让人感觉到落落大方的同时还透着东方女性的婉约与知性之美,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仿佛时光也不忍在这样的容颜上印上自己的烙印。
看着餐桌上的早餐,洁儿歉意的对母亲一笑,说:“对不起,我答应了练录一起吃早餐。”母亲微微笑道:“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中午准备了很多中国菜,要不要喊练录过来一起吃饭?”“谢谢,”洁儿高兴地亲吻了一下母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她用毛巾擦拭了身上的汗水,换上了细吊带的连衣短裙,配了双简约的凉鞋,感觉既清新又不失淑女;随后她来到了练录家的门前,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反应,于是取出了花盆下的备用钥匙,打开屋门走了进去。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二份一模一样的中式早餐,豆浆加煎饼;这个煎饼是练录最擅长也是洁儿最喜欢吃的早餐之一,用面粉和鸡蛋调匀后加点葱花和盐煎成,里面还会放上香喷喷的红豆或绿豆;煎饼边是单面煎蛋,蛋黄看上去有总呼之欲出的感觉;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放着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樱桃。
洁儿伸手拿起了一颗樱桃,放入了嘴中,轻轻地走上了二楼,听到浴室中传来一阵阵水声,洁儿转过了身子,准备下楼去享用她的早餐。这时听见右手边的房间内传出了“呜——、呜——”的声音,洁儿打开门走了进去,只见一只金毛趴在座椅边,看到洁儿的到来,金毛站起身子迎了上去,洁儿弯下腰用手搔了搔金毛的脖子,这是练录父亲昏迷前喂养的一只金毛犬,取名为“寻路”。现在一直是练录在照看,可能是太过怀恋老主人的缘故,它经常会趴在老主人的座椅边,呆呆地望着窗外,好像在等待老主人的归来。
洁儿准备将寻路带出房间,突然发现左边的墙面上挂满了照片,好奇的她走近一看,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不断地加速,此时她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尽快离开这里,猛一回头,发现练录正站在房门前。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洁儿压低了声音说:“冷静,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这一切,”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朝着洁儿走去。此刻洁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练录怒吼道:“不要靠近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退到了窗口。她沿着屋檐爬上了树干,又顺着树干跳落到了地面,一转身发现练录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洁儿不由地浑身一震,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练录将双手放在洁儿的肩膀上说:“听我把事情完整地说给你听好吗?”洁儿此刻好像也冷静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解释,你先把双手拿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可以慢慢地说给我听。”练录放下了双手说:“其实……”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黑,右眼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地自主地捂住了眼睛,趁着这个机会洁儿朝着家中跑去。
你先看看这张照片,练录边说边从钱包中取出了一张照片,洁儿放缓了脚步,回头大声喊到:“我才不管什么破照片,你这个变态。”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照片,洁儿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着朝练录慢慢地走了过去。这张照片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照片中的人物依旧清晰可见,是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眉宇间跟练录有几分相似。看到洁儿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练录接着说道:“我父亲跟你母亲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相识,并且有过一段恋情。”
洁儿扶着练录回到了房间内,半个小时后,只见两人面对面的默默的坐着。洁儿突然开口问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一切告诉我母亲吗?”练录看了看洁儿,说:“父亲曾说过不希望打扰你们宁静的生活,不知道这样做父亲会不会高兴。”洁儿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正如你所说他只是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或许他只是欠缺一点点勇气,自从父亲走后,母亲一直很孤单,也许这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你父亲已经昏迷了近九个月,你难道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吗?我们一起帮他走出这一步,完成他的心愿,这难道不好吗?而且这件事我母亲有知晓的权利。”
十分钟后,汪鹭走进了这个满是照片房间,身后跟着洁儿和练录。只见她缓缓地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照片,手指轻轻的从上面划过,昔日的美好记忆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思绪不禁地飘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岁月。
那时她刚大学毕业,正值花样年华。生活过得挺满足,有一个在大学时认识的男朋友,毕业后在同一个酒店工作,她在客房部,男朋友在餐饮部。可是生活总是充满着意外,爱情总是充斥着背叛,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在酒店的杂物房看到了男友正在上演的激情大戏,她感觉到了一股从所未有的心灰意冷,更令她伤心的是原来这已经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的后知后觉,面对恳求她的男友只留下了一句“不是任何事都经得起背叛的,”便离开了酒店。此后的日子她待在家中没日没夜地绣着十字绣,在完成了一副春暖花开后,她终于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在一次陪伴朋友的面试中,意外的得到了一份总经理秘书的工作。
这时的邓林也刚从大学毕业,与女朋友毕业即分手,在朋友的推荐下来到了一家公司做系统管理员。生活总是充满着惊喜,由于总公司是新店,一次厂家将总公司需要的包裹寄到了分店,就是这个奇妙的包裹让他收获了一段终身难忘的爱情,也是这段爱情让他的人生增添了更加绚丽的色彩。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五月,邓林坐在车上,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天空特别的晴朗,白云与蓝天交相辉映着,阳光照在脸上能感觉到那种阵阵的暖意,街边的树枝上还有鸟儿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一切都仿佛预示着这将是个美好的一天。
邓林来到了分公司,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很快的找到了汪鹭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让他感觉到爱情好似闪电,总是出其不意的乍现,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让他如此心仪的女孩,此后终身也未曾遇到。在他的眼中,她仿佛在诠释着完美二字的真谛,她有着圆圆的脸蛋和尖尖的下巴,这两种本不该在一起的组合,她却能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并展示着这份美丽;嘴唇有些微微的翘起,看上去可爱中带着几分俏皮,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身型有些微胖,但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优雅与从容,仿佛是画卷中才会出现的仙子一般。她穿着一身休闲短裙套装,盘起了乌黑亮丽的秀发,头上带着一顶略显俏皮的白色无檐帽,脚上穿着一双平底休闲鞋,浑身散发着清新与青春的气息,他自此深深的拜倒。此时的邓林感觉自己仿佛窒息了一般,向她“嗨”了一声,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当时她正端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或许是太过专注的原因,看见突然出现的邓林,有点被吓到的样子,忙站起身来询问道:“你是邓林吗?”看着邓林机械般地点了点头后,汪鹭取出了包裹,放在了他的手上。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感觉他好奇怪,好像很拘束似的,他接过了包裹,憋出了一句“谢谢,”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直到走出了她的视线,邓林仿佛才感觉到自己仍会呼吸一般,空白的大脑渐渐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他忐忑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邓林向楼梯走去,当他准备下楼时,看见一个送外卖的年经小伙正走上楼梯。大家都叫他“外卖张,”个子不高,但一举一动显得颇为的自信,相遇时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邓林的眼睛仿佛在对他说:“这样的身型也敢与我对视,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外卖张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看到哥这么深邃的瞳孔和如此忧郁眼神是不是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与挫败感,这种天资不是你们这种人类能够理解滴。”外卖张很快地上到了二楼,将外卖丢在了汪鹭的桌上,说了句:“三十六块五,”汪鹭从钱包中取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了他,外卖张淡淡地看了一眼说:“恕不找零,”于是汪鹭将他带到了隔壁,人事部的办公室,想要美女同事“辣利陈”先帮她垫付下外卖钱。辣利陈看着外卖张问道:“请问三十六块五是如何而来?”外卖张瞄了眼辣利陈轻蔑说:“我们的盒饭都是三十六块五,嫌贵您别吃。”辣利陈又说:“我是问二个盒饭为何收三十六块五,请问您那个五是怎么五出来的?”外卖张指着盒饭说:“一个盒饭两块,二个盒饭四块,跑腿费三十三块,一共三十七块,看这位小姐长的漂亮,便宜五毛钱,话音未落,手指已指向了汪鹭。”“长的漂亮才便宜五毛钱?”辣利陈不痛不痒的问道,“是啊,这是你羡慕不来滴,”外卖张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辣利陈看了一眼他的腿,继续说道:“你这小短腿还真值钱,居然要收三十三块的跑腿费,”外卖张低头看了看说:“短是短了点,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很坚硬滴,”“在坚硬还不是跑腿的命,”辣利陈回呛道。“跑腿有错吗,我用自己的劳动赚钱有错吗,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是外卖店的少爷,我的身份是很……”“好了少爷,这里有四十块,拿去不用找了,”辣利陈打断了外卖张的话。“啊,为什么不用找了,你当我是要饭的吗?”外卖张问道。“那你要不要?”“要,为什么不要,”说完外卖张拿起钱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说道:“以后请叫我少爷,”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订书机朝他额头飞了过来,外卖张被打的接连后退几步,仓皇而逃。
另一边邓林走下了楼梯,来到了车上,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回到公司后,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汪鹭办公室的电话,事情远比想象的更为顺利,很快他们变得无话不谈。
这个星期六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他完全不清楚电影演的是什么,只是偷偷地看着她,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般,他在这里第一次亲吻了她,这是一个美妙而深情的吻,他感觉她的舌头很薄,有种淡淡的甜味。宁静的夜晚,他们静静地走在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得美好,那么得和谐,夏日的晚风轻轻地拂过树梢,树影在灯光的映照下开始婆娑起舞,他顺势搂住了她,两人轻轻地舞动了起来,她对他说来点音乐,他轻轻地哼了起来:“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就象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唱完后两人笑作一团。
“你还记得那个外卖吗?”“当然,敢问有何指教?”邓林回道。“邱总从里面吃了个苍蝇出来,”“恩,我果然没有看错,原来你是这种人,”说完两人又笑作一团。“我才没你那么阴险,邱总最近不是一直在总公司吗,那天过来办事,我问他中午会不会留下来吃饭,他叫我帮他叫个外卖,我把外卖送去后不久,他就叫我去了他的办公室,突然关心起我们的伙食,问我们平常都在哪吃饭,我告诉他之后他意味深长地告诉我要注意饮食,然后叫我拿走了那个有苍蝇的外卖。”“对了,为什么刚才在步行街照大头贴时你不一起呢?”“我不喜欢照相,我喜欢把美好的东西都记在脑海中,”说完邓林静静地看着汪鹭,汪鹭被看的俏脸一红。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口,“今晚不回去了好吗?”邓林轻声问道,汪鹭看着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房间内的两人都显得有点拘束,洗完澡后他们肩挨着肩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电视,直到画面开始出现雪花,邓林关了电视,汪鹭关了床头灯。黑暗中邓林搂住了汪鹭,两人激烈地拥吻起来,房间里发出阵阵地喘息声,他抚摸着她,身躯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汪鹭看着他显得有些惊讶,小声地问道:“这是你是第一次吗?”邓林摇了摇头,喘息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很紧张,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未有过。”汪鹭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很高兴,她从这个男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浓浓的深情,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是深深的爱着她的,他们经历了一次无与伦比的爱的体验。她牵着他的右手,指尖顺着手臂轻轻地滑落至他的掌心,邓林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柔,嘴里说道:“这种感觉真好。”汪鹭看着他的腹肌问道:“你经常做运动吗?”邓林笑了笑说:“是啊,五岁那年我去终南山踏青,不小心掉落到了山间的池水之中,没想到遇见了“姑姑,”她给了我一本书,我以为是“黯然销魂掌”,没想到是“处女心经”,从此练就一身肌肉,”话一说完逗的汪鹭咯咯直笑。汪鹭摸着长发问:“你觉得我的发质好不好,”邓林拿着她的头发轻轻的盖在她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然后对她说:“你的头发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就是不露脸的那种,”说完两人笑嘻嘻地打作一团。
很快他们的感情如同潮水泛滥一般,越发不可收拾。他们互相带着对方认识自己的朋友,与朋友们一起玩乐,汪鹭有位幼时的闺蜜-张琳,两人有着深厚的友情,她们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邓林每天下班后会送汪鹭回家,他们时常躲在回家的小巷中偷偷地拥吻。他们经常出去游玩,在动物园时,邓林会故意问她大象喝水时会不会有鼻屎的味道;在植物园时,邓林会静静地陪她看情侣拍婚纱照;在游乐园时,邓林会“英勇”地陪她坐过山车,然后偷偷地躲到厕所去呕吐;在汪鹭的要求下,他们在这里留下了唯一的合影。邓林很喜欢游泳,汪鹭不会,但她会拿着游泳圈站在浅水区陪伴着他;邓林常对汪鹭说:“以后你负责美貌如花,我负责努力赚钱,这是我给你的幸福,”汪鹭听后常会说:“记住你说好的幸福喔。”汪鹭喜欢听黄舒骏的歌,尤其是那首《恋爱症候群》;邓林有时会小声地喊着“鹭鹭”“鹭鹭”,汪鹭会说:“喊什么,怕我飞走了吗,”邓林会说:“就喜欢喊着你,有种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我要永远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七月,他们决定去一趟北方,他们选择的第一站是烟台,这是一个以苹果、花生和樱桃而闻名的城市,坐在火车上就能看到连绵不绝的花生地,听说这里很多人家都是自己炼制花生油,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里气候宜人,女孩子综合着南方和北方人的优点,有着高挑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既性感又不失可爱,他们来过一次后就爱上了这个城市,汪鹭更是爱上了这里的樱桃。
张裕酒厂在这里有一个酒庄,只要花上三十元就可以请一位漂亮的导游姑娘带你游遍酒庄。她会先坐着游览车带你穿过用葡萄藤织起的走廊,这样既感觉阴凉又可以快速而完整地欣赏整个葡萄园的景致。大厅地面的浮雕上是《希腊神话与传说》中神的使者赫耳墨斯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下面刻着一排拉丁文字“DIVINE
DISIVNCTA IVNXIT HOMO,”大意是人们从不同的地方相聚在一起,导游姑娘会在这里跟你详细地讲解张裕的历史,你还可以跟她一起在张裕历史的展示图边合影留念。酒窖中的前三桶酒是为某位主持人的家庭而定制,每桶的价格为十万元,里面的灯光很昏暗,听说是为了更好地保存美酒,走过凉凉的过道,在上楼梯就会来到一个大的美酒展示区,导游姑娘会帮你倒上一点点的香槟和一点点的红酒,然后告诉你饮用这两种酒的方法、好处及历史趣事,离开前他们还带走了一瓶红酒。之后他们朝海滩而去,海滩边有一个卖游泳用品的大妈,价格很公道,旁边还有一间小屋,可以在里面换上游泳的衣物,很快他们来到了海滩。这里的海滩颜色金黄、沙质细软且干净,这个季节走在上面有种暖暖的感觉,海浪抚摸着沙滩,抹去了一串串的足迹;这里的天空特别得蓝,海水特别得清澈,他们在海滩上嬉笑打闹,一会汪鹭把他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一会汪鹭站在海水中指着海鸟说:“夸我,快夸我,夸我身轻如燕,夸我轻若鸿毛,”边说边朝着邓林跑来,准备跳到他的身上,邓林嘻嘻地笑,一把抱住了她,说:“恩,你身轻如燕,像飘飘兮流风之回雪,”“说的不错,奖励你一下,”说着汪鹭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就快速地跑开了,邓林忙喊道:“不要跑,我还要一个,”边说边追了上去。此时夕阳西下,阳光渐渐地变得柔和了起来,映照在海面上,海水仿佛被染成了金色一般,眺目而望,只看见海天一色。
第二站他们来到了蓬莱,稍加留意你就会发现公路的两旁有许多的苹果园,传说中八仙就是在这里处漂洋过海,这里的小面和卤驴肉都是非常有名的小吃,从蓬莱阁出来走不远就可以来到蓬莱海洋极地世界,如果你累了也可以选择坐五路巴士,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见过得最大的海洋馆,里面有众多的海洋生物以及各种各样的表演活动。从海洋馆出来走到港口,在坐大约半个小时的轮渡便可抵达长岛,下了轮渡向右走十分钟左右便会看到很多的民宿,这是一个民风相对淳朴的小岛,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有时你会看到的士车窗大开地停在路边,连钥匙都未取下,司机大哥却不知所踪;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养鱼场,所以当地的海鲜很便宜、也很新鲜,夜市中有连成一线的大排档,两个人只要花费一百元左右就可以吃的很饱,有些民宿中会提供伙食,你也可以选择在寄宿的民宿中搭餐,价格会更加实惠,通常只需要花费几十元,主人家会做一些当地盛产的海鲜,贝类是必不可少的;吃完宵夜他们逛起了夜市,看到有不少人在卖一些小的工艺品和饰品,闲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位语调温和、质素高雅的卖家,两人感觉惊讶的同时,买下了不少有趣的饰品,邓林还选中了一枚用花绳编织而成的戒指,将它带到了汪鹭右手的无名指上,他说要将他们的爱情故事记录下来,并在最后一页写上想要对她说的话,汪鹭表示很期待;与摊主的交谈中得知,她是一位在校的大二学生,就读于武汉大学,此时正值假期,每天晚上姐姐就会带着弟弟出来摆摊,这样可以解决一些上学的杂费,这里许多饰品都是女孩自己编制而成,临走时她还给汪鹭留下了她父亲的电话,告诉他们想去景点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拨通了女孩父亲的电话,很快一位举止稳重、待人温和的大叔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面容有些沧桑感但精神非常得抖擞,很快他们谈好了价格,大叔开着的士送他们来到了九丈崖地质公园。这里有同其它地方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海滩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鹅卵石,石头的缝隙之间栖息着许多的小动物,它们不时地在缝隙之间爬来爬去;海边的悬崖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颇有几分名山大川的风范,崖底的岩石间生长着不少的海草与海藻,还有小鱼儿在草丛中穿梭嬉戏着;之后他们回到了民宿,吃完午饭后整理好了行装,再次拨通了大叔的电话,大叔按照事前的约定将他们免费地送到了港口,他们在称赞大叔讲诚信的同时,大叔认真说道:“做人讲诚信是很重要的,这也是身为父亲的榜样,”说完还表达了希望他们能够再次前来游玩的愿望,这样流程式的话语从大叔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样得真诚,邓林坐在轮渡上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卖饰品的女孩,或许只有这样的父亲才能教导出如此优异的女儿。
之后他们来到了威海,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城市,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夜晚来到海边,清风吹过,有一种大海的味道,站在岸边上可以看到海浪不停地冲击着堤坝,却被坚挺的防浪柱破碎成一朵朵可爱的浪花,远处停放着几艘军舰,有一种让人想去又不敢去的感觉。酒店中邓林看着汪鹭的照片问道:“你为什么老爱摆剪刀手,”“大家不都这样吗,有什么问题,”汪鹭答道,“没问题,就好像你在告诉别人你很二、你最二、你还可以更二,”刚说完汪鹭又笑着扑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慢慢地沉淀了下来,每天愈发得难舍难分,或许是因为邓林过于的爱着汪鹭;或许是因为邓林的不自信;或许是因为邓林眼中的汪鹭太过于完美;邓林的内心深处有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恐惧,就是害怕汪鹭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他每天都极尽的完美着自己,头发总是梳了又梳,不停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凡事都力求完美,明明已经做好的事情却又反复地检查,渐渐地原本不太影响生活的强迫症一下子爆发了起来,汪鹭也察觉到了邓林的变化,感觉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开心,好像总是在思考着什么,她也试着去了解其中的原因,但当时强迫症不像现在这样广为人知,为人们所理解。此时的邓林心中也很迷惘,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不愿倾诉自己的苦恼,他害怕汪鹭知道后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强迫症严重的人们都能体会到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尽的折磨,脑海中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连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动作,邓林仿佛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生活的质量每况愈下;由于一个不理解,一个不愿说,两个相爱的年轻人终于渐行渐远,终于有一天邓林收到了汪鹭寄还的戒指,忍不住失声痛哭。
邓林下定决心要战胜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敌人,他先阅读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文章和书籍,之后约出了大学时的好友林鲁一起回到了校园,因为他祖籍山东,所以父亲帮他取了个“鲁”字,两人来到了校园的操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互相诉说着离开校园之后的生活,邓林也说出了心中的困扰,作为好朋友的林鲁给出了不少中肯的意见,他们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两人来到了这个城市中的一所”知名医院”,挂完号之后,找到了心理学医生所在的科室,看到医生时他们都有些震惊。房间内坐着两位医生,另一个显然是其它科室的医生,旁边围着不少人正在说着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这位所谓的心理学专家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询问着一位强迫症患者“你想过自杀吗?”“你都有哪些不正常的举动?”诸如此类的极为隐私的问题,可怜的年轻人支支吾吾地答完了问题,临走时说了一句,“我前阵子看了森田先生的书,他说强迫症人群不要把强迫的症状当成是不正常的行为,这样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不如试着接受,顺其自然,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位“女专家”听后显得有点微怒的模样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在胡说八道,不正常的行为,为什么要当成正常的。”年轻人没有在说话,拿起了“专家”写下的药方,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房间。看着擦肩而过的年轻人邓林不由得止住了脚步,他不明白一位治疗强迫症的专家为何连森田先生都没有听说过,最令邓林难以理解的是刚才那位年轻人说过的方法自己也尝试过,感觉对他的症状是有缓解作用的。邓林和林鲁商量了一会,他们一致认为这位“专家”给不了邓林任何的帮助,之后两人离开了医院,但邓林并没有放弃,他开始用自己的方法来打败这个“敌人”。
在家人的支持下邓林辞去了工作,开始过着极为规律的生活。每天清晨六点半起床开始晨练,通常会选择在小区内晨跑,冬日能感觉到空气中湿润、清新的味道,有时一阵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这种味道,会让你情不自禁地深深地吸上一口,这时路边的灌木丛也会被吹的沙沙作响,露珠在树叶上晃晃悠悠的颤动着,一副晶莹欲滴的模样;夏日会听到蛐蛐在草丛中鸣叫,鸟儿在枝头欢唱;雨天他会在家中踩着单车。晨练、洗漱、早饭做完这些时间大概是八点左右,他开始练习书法、学习英文,这会花去他两个小时的时间;十点开始写作,这是他的爱好之一,除了中午会小憩一会外,写作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半,这时的邓林就会洗澡睡觉了。到了周六、周日他通常会陪着父母聊聊天,约着小区的朋友去附近的球馆打羽毛球,剩下的时间会看看书,他喜欢鲁迅先生的文章,先生能用简单的语句构建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雪地捉鸟的顽童,读《秋夜》时仿佛自己正站在那个后院,静静的看着天空,邓林觉得他很懂鲁迅,他从两棵枣树中看到了先生的幽默感。
时间匆匆走过,转眼过去了两年,邓林终于战胜了这个“敌人”,治疗的过程中虽偶有反复,但最终都被他克服。回首这段日子,邓林感觉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能够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他这般幸运。想起最初那段如人间炼狱般的的日子,他感到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痊愈的希望,哪怕是卑微的活着,生命不只属于你一个人,也属于你的家人,甚至是关心你的朋友;然后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坚持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或许一开始会很难,甚至会很痛苦,但只要熬过了开始的时间,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转;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上天或许是公平的,就是这个“敌人”让他不断的从不同角度来思考问题,终于写出来了自己满意的作品来,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终于,邓林决定去挽救逝去的爱情,他写了一首歌,取名为《为你倾心》。歌词如下:“你如此的优雅,许多男人围绕着你,你却不为所动,我试着走近你,感受那如沐春风般的滋味,让我沉醉不已,我没有闪闪的钻戒,也不会花言和巧语,但我知我有颗真心,未来日子,将你捧在手心,我会努力的工作,不让你为生活而担忧,只期望得到你的亲睐,你会否答应。”
他将写好的歌词拿给了林鲁,林鲁帮他谱好了曲子。两人拿着吉他准备出门时,林鲁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考虑好了吗,过去了这么久,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此时的邓林有些过于得激动,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有你的支持,加上我的诚意,她一定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点鼓励吗?”林鲁尴尬的笑了笑说:“俗话说世事无绝对,我只是怕你希望换来的是失望。”邓林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两人来到了汪鹭住所旁的一条小巷内,只等她回家时给她一个惊喜,邓林的心中不断地想象着汪鹭欣喜的表情,可是事与愿违,两人一直等到九点多钟才看到她缓缓地朝家中走来,灯光下的她手已经牵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邓林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算合适,就这样看着汪鹭回到家中,男子转身离去,分别时他们还互相亲吻了一下。邓林没有猜中这结局,顿时感觉失去了力气,他慢慢地坐在了地上,没有哭泣,却红了眼眶,泪水从眼眶中慢慢地滑落,这时他突然想起林鲁说过的话,低着头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林鲁说:“大约三个月前我遇见过他们一次,只是当时他们看上去像刚刚认识不久,我以为你或许还有一点希望。”邓林回到了家中,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突然感觉心好痛,仿佛被剜去了一块,双手用力地按着胸口,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流着,这一夜他似乎流干了泪水,变得不会在哭泣一般,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敲开了汪鹭家的大门,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名劫匪夺门而入,他挡在了汪鹭的身前,劫匪朝他开了一枪,他在睡梦中惊醒。
从此以后,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不久传来他们正在办技术移民消息,准备移民德国,听到消息的邓林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越发勤奋地写作,并开始做一些投资,这一切只为跟上她的步伐,三年后,汪鹭终于离开了这个国家,邓林默默地送她上了飞机,邓林不知道的是,汪鹭的行李中有一个小小的纸盒,里面装满了他们的回忆。从机场回来的邓林继续过着有条不紊的生活,迫于压力他也开始了新的恋情,不过他的恋情总是难以持久,先后两个女孩离开了他,女孩离开前总是说着相同的话语,说很难在他身上感受到真正的爱,邓林也很无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其实,男人也只能全力的爱一次。”直到她的出现,才结束了邓林的这种无奈,他们相识于岳麓山中,邓林对这里很熟悉,这里也有他和她的回忆,夏日时他常常会选择小径上山,因为这样会少一份喧嚣,多一份宁静,他的前面走着一个女孩子,有时候女孩子的思维真的很难让人理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走路时总是左顾右盼,居然走着走着掉进了山间的溪水之中,溪水很浅,里面的石头被溪水冲刷得圆润、光滑,跟在后面的邓林感觉像是在拍电影一般,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他强忍着笑意将女孩拉上了岸,这时女孩的泪水刷刷的往下掉,邓林这才注意到女孩右脚的脚踝处红肿了起来,还好此时距离山下并不是很远,邓林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得熟悉了起来,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张小斓,在一间公司做会计,以前有个不错的男朋友,却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原因分开了,或许是有着类似的经历和相同的爱好,两人很快变得无话不谈。他们在一起相处的不错,邓林喜欢叫她兰兰,为免重蹈覆辙,一开始邓林便跟张小斓说出了自己与汪鹭的一些往事,只是隐瞒了她的名字,兰兰表示理解,说每个人或许都有一段难忘的经历,自己是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希望以后的日子邓林能够对她多一点关心,多一点呵护,邓林也信守承诺,对她一直关怀备至。两年后兰兰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邓林取名邓练录,兰兰感觉很奇怪,但邓林很坚持。他们一直过着宁静而温馨的日子,邓林开始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家庭上,他们形影不离。他会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一起晨跑、一起买菜、一起做家务、一起与孩子玩乐,每年的夏天或冬天他们都会旅行一次,邓林对这样的日子很满足,感觉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兰兰在一次出差的途中在高速公路上遭遇车祸,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邓林感觉自己那颗重新燃烧的心再度熄灭,此时的邓练录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小男子汉了,看着伤心的孩子邓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带着他一起领养了一只刚刚出生的金毛犬,取名为寻路。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不管你如何得沉默寡言,他总会陪伴着你、安慰着你,日子总要继续,渐渐地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生机。三年后,练录上了寄宿制高中,邓林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姐姐,来到了德国,陪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寻路,他买下了汪鹭隔壁的住所,与她成为了邻居。
在其他人看来这个新来的屋主显得有些神秘,白天极少看见他的身影,也不知是外出了,还是待在家中。每天晚上八点左右他会带着一只金毛犬出门散步,他出门时总是带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并将帽檐拉的很低,只有为数不多的喜欢在夜间带狗散步的人跟他成了朋友。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来自中国,邓林会偶尔请他们去家中品尝来自中国的美食,他们也帮邓林保守着一个秘密。
邓林每天都会站在窗前凝望着汪鹭,他用相机和笔记本记录着汪鹭生活中的点滴,他感觉自己那颗缺失的心慢慢地被填补了起来。他每天看着汪鹭幸福的生活着,就会感觉很快乐,以前他听人说,只要看着你爱的人生活的很幸福,你就会很快乐,他总是不能理解,谁又会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生活呢,但是现在的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这种快乐。平心而论,他不能像汪鹭的丈夫这样,给她这种无微不至地照顾,并不是他不够爱她,而是性格使然,他做不到那种精细入微的生活方式。渐渐的汪鹭感觉自己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些幸运与惊喜,她去买水果时店长会告诉店中正在举办活动,她是今天的幸运顾客,可以获得免费的樱桃一盒;又或者会收到花店送来的鲜花,事后却发现丈夫并没有订购这些鲜花,打电话询问花店时,花店员工会致以歉意,告诉她是花店员工工作中得失误,但并不准备收回这些鲜花,并表示希望她会喜欢这些鲜花。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汪鹭这样心思单纯的生活着,这天邓林吃过晚饭,准备带着寻路出门散步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站起身来打开了屋门,一位面容有些憔悴的人站在门前,邓林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汪鹭的丈夫陈涛。邓林正想着说些什么,陈涛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他内心感到震惊的举动,只见他有些艰难地扯下了自己的头发,显然他的头发是自己黏在头皮上的。邓林将来请进了屋内,帮他倒了一杯绿茶,两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陈涛打量了一下邓林,说道:“我曾经听汪鹭说起过你,你一定认识张琳吧,我打过电话给她,本想拜托她帮我照顾汪鹭,直到洁儿大学毕业或者她找到新的人生伴侣,张琳告诉我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她告诉了我你的住址,感谢这一年来你所做的一切,希望以后你也能好好的照顾她。”邓林看着他有些谨慎的问道:“是癌症吗?”陈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邓林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没有从你身边夺走汪鹭的想法,我也无法比你做的更好,相比梁思成我更愿意做金岳霖,希望你能振作一点,这个难关一定可以挺过去,或许多年以后当你回头再看时,发现那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考验而已。”陈涛神色有些黯淡地摇了摇头,说:“我今天来到这里不是一时得冲动,或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后的日子就拜托你了。”大约一个小时后邓林送陈涛离开了屋子,看着远去的陈涛,他的内心不由得百感交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后的日子中两人为了同一目标居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此后的日子里,邓林虽然依旧不常出门,但已不像以前那样刻意的低调,他与陈涛一起守护着汪鹭,让她享受着双倍的呵护与双倍的爱。在汪鹭的眼中,丈夫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惊喜也越来也多,她以为这这一切不过是丈夫对她的弥补。陈涛经常在邓林的家中度过化疗后身体不适的阶段,渐渐的小镇上的许多居民都知道了她们三人的故事,在日常的生活中对汪鹭也是越发的照顾,而汪鹭依旧沉㓎在幸福、美好的生活之中。这一年的五月二十日他们给汪鹭过了一个人简单而温馨的生日,陈涛唱了那首邓林为汪鹭而写的歌曲《为你倾心》,邓林站在二楼的房间内看着汪鹭脸上欣喜的表情,内心充满了无限得满足,他感觉自己终于将心中的话语倾诉给她听,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对他来说这已足够,已经很多年没有流泪的他眼角再次落下了泪水。
同年的九月,此时陈涛的病情已经越加严重,有时甚至会不停的咯血,邓林知道这件事再也不能隐瞒不下去了,况且他一直认为这件事不应该隐瞒着汪鹭,因为陈涛的过于坚持,才将这件事隐瞒到了现在。在邓林的建议下,汪鹭终于得知了丈夫身患癌症的消息,她想责怪他为何一直隐瞒自己,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悔恨自己为何如此的后知后觉,她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三个月后陈涛离开了汪鹭。邓林偷偷地参加他了葬礼,葬礼过后不久,汪鹭收到了二十万元的匿名捐赠,以及一封书信,信的书写者对陈涛的离世表达了自己深深得遗憾,称自己是陈涛的一位故友,希望能给予他的家庭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祝福汪鹭能早日走出心中的悲痛,开始新的生活。
看着伤心的汪鹭,邓林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去靠近她,他了解这个固执的金牛座,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他仍是选择默默地守护着她,很快两年时间过去了,邓练录也来到了德国,他就读于法兰克福大学。此时的他已经知道父亲定居德国的原因,他并没有责怪父亲,反而帮着父亲一起守护着汪鹭,他经常带着寻路在门前的草坪上玩耍,寻找与汪鹭母女交谈的机会,并主动帮她们干一些体力活,随着时间的推移,练录与她们慢慢的熟悉了起来,他对洁儿也渐渐的产生了好感。在父亲的鼓励和资助下,他对洁儿展开了追求,大学的第一个暑假,练录带着洁儿回到了中国,洁儿游览了这个在她眼中有些神秘的国度,她喜爱中国的美食,对中国的古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她从小就学习中文,但仍旧惊叹于古文的优雅与唯美,她欣赏卓文君的才华,她不明白在封建礼教下成长的李清照为何会对丈夫吟出“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在这次旅行中,两个年轻人的感情更加的融洽了,他们交往的过程中,邓林一直刻意回避着洁儿,他不想被汪鹭看出一些端倪。
这年的十月,德国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法兰克福正在举行书展,邓林从书展走出后来到了美因河边,站在河边的他看着碧波荡漾的河水,感受着河面吹来的清冷的空气,心里不由的想起了汪鹭,已经过去了三年,或许下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就是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正想到这里,邓林突然听见物体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呼喊声,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时河边有些冷清,一位女士手拿相机朝着河边跑来,有点像游客的样子,河中有位小女孩在拼命地拍打着河水,应该是拍照时不小心掉入了河中,邓林没有多想,迅速地踢掉了皮鞋,将上衣丢在地上,跳入了美因河中……
此时正在家中整理上学衣物的练录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赶到医院时,父亲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在父亲的身边整整地坐了三天三夜,直到洁儿坚持要来医院陪伴他,他才选择了离开,离开时他将父亲的物品带回了家,唯独将那枚花绳编织而成的戒指留了下来。
回到家中的练录仍旧继续隐瞒着父亲与洁儿母亲的那段恋情,直到洁儿进入了父亲的房间,这才跟她讲述了这段恋情。此时的汪鹭手中拿着邓林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大半部分已经被写满,里面全是邓林满满的回忆,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她的爱以及思念之情,当她看完“最后一个字时,”纸张早已被泪水浸透。汪鹭将笔记本和寻路带回了家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盒,然后坐在一把摇椅之上,不断地回想着她和邓林的一些往事,寻路好像也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悲伤,静静地趴在摇椅边陪伴着她,渐渐地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中照在了她那显得有些寂寥的身上,只见她轻轻地打开了纸盒,从里面取出了那张她与邓林的唯一合照,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张脸动人的脸庞滑落到了相片之上。汪鹭伸手摸着寻路的脑袋,对着它轻声地说:“练录(恋鹭),寻路(寻鹭),”我早该猜到是他。
第二天的清晨,汪鹭在洁儿和练录的陪伴下来到了医院,从这天开始她一直陪伴着邓林,就如邓林当初一直守护着她。她每天拿着笔记本,给邓林念着他们的故事;会像他们的第一个夜晚那样,用指尖顺着手臂轻轻地抚摸至他的掌心,有时嘴中还会轻声的念着:“说好的幸福呢。”或许上天总是特别眷顾有心的人,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邓林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这一眼恍如隔世,他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汪鹭,目光再也不愿离开,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汪鹭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仍旧继续地抚摸着他的掌心,此时邓林好像感觉到了手心传来的温软,这才像个孩子般得傻傻地咧嘴一笑,好像终于放下心来一般。这时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抽回了放在汪鹭手心的右手,缓缓地朝着口袋摸去,只见他拿出了一个花绳编织而成的戒指,他想将戒指递给她,最终却掉落在了床边,看着再次闭上双眼的邓林,汪鹭拾起了戒指,将它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此时的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再次拿起了笔记本,直接翻开了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未离开。”
后记:
百花仙子临凡尘,花香四季现生机;
春兰夏荷秋赏菊,冬梅傲立霜雪寒。
五月身化寻常女,凡间游戏觅爱侣;
我本有幸执玫瑰,奈何大意伤花蕊。
花去唯留手中香,绝世优雅难再寻;
浑浑噩噩心若缺,从此我你两人间。
我本无力去护花,为何妄做护花人;
时光倒流千百回,愿为花下一抔土。
此书献给LOU:
过去了这么多年,一直隐埋自己的情感,不愿让思绪飞扬,全因记忆有你。
泪干时,才发现你早已不在身边。多少次期盼着梦中相遇;多少次渴望着梦境成真;泪湿的枕巾依旧没有换来你一丝一缕的消息。时间并没有成为让我忘记你的借口,身影依旧如此得如此清晰,画面依旧如此真实,一木一草,皆因你而存在;一璐一朝阳,皆为你而灿烂。这些年依旧没有改掉想你的习惯,烟圈缠绕着思念,思念围绕着身影,留住了时间,留住了当时的记忆,永远,永远......
想象着你的生活,多少次徘徊在你家门口,最终地放弃,不是因为我的懦弱,只是因为不愿再去打扰你宁静的生活。你曾说过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下去的,我不能认同,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认同,活下来的躯体,痛楚是那样的真实。怪就怪你太完美,怪就怪我太执着;因为你,我才愿改变,只有你,让我相思至今。带走你能带走的一切,只求你别带走我的心;忘记我能忘记的一切,包括你,forever......
5月20日是你的生日,我没有忘记,永远地祝你生日快乐,执着的金牛座。
这些年我并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总提不起心中那种曾几何时有过的激情,她们都会说感受不到我真挚的情感。其实,男人也只能真正地全力地爱一次。
Lou,这个在我心中只属于你的专属符号,今夜,已被我封印。
最后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附:一个男人想对女士说的话
亲爱的女士们,如果你决定离开一个男人,那就静静地离开他;如果你实在忍不住要说上那么一句,请不要对他说你是个好人;如果你非要问上一句为什么,他会告诉你,你是个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尊重他人,共享生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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