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小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到处都是时尚的美女帅哥、推车的小贩、擦皮鞋的阿姨、忙碌的清洁工,还有一张流动告示牌。
这张流动告示牌的样式,是我平生第一次所见。告示牌缝在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告示牌的内容包括了男人的姓名、地址、家人联系电话。因此男人走到何处,都能被人们知道其名字。
我每次看到他,都会认真地看一遍那张告示牌。无论是棕色衣服,还是褐色衣服,他穿的任何外套上都有一张告示牌。
男人每天都会经过眼镜店前,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人戴着一顶旧帽子拉着小车,男人拖着两个咕噜的简易购物车走在老人身后。走到垃圾桶旁,他们就会停下,老人在垃圾桶里翻出塑料瓶、纸盒子,男人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看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在街上行走了一大圈,直至小车堆满,两个咕噜的简易购物车再也装不下,老人和男人才会满载着回去。
我曾向店内的同事询问他们故事,同事告诉我,老人是男人的父亲,男人是个低智商的人,男人还有一个七十来岁的母亲,他们一家人住在离街不远的地方,但她也没去过,只知道他们已经在街上出现了许多年。
某个下午,我在去银行的途中,再次经过了这张流动告示牌,那时男人站在一辆车旁,正露出牙齿傻傻笑着,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那位戴着旧帽子的老人,老人衣裳很旧,脸上布满了沧桑,而他的眼里却装满了对男人无限的关爱。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心里的感触无法言表。这么多年,即便男人的心智还是一个单纯孩童,而身后的告示牌却历经风雨,成为他成长的证明。无论春夏秋冬,又或是酷暑严寒,一张流动告示牌每日穿梭在小城。告示牌的内容很简单,但每一个字都牵扯着父母的心,以及从未放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