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廷雷声大动,太子段瑾被派率兵支援镇西军!
没有任何预兆。
朝廷众人底下皆暗云事有蹊跷,猜度此事是否与瑞王段暄有关。更出人意料的是此道谕旨的前一天,皇帝下旨将前镇国大将军杨承宁的养女杨慕赐予太子为东宫正妃。众人哗然。
莫不是皇帝想考验太子?
莫不是杨家仍手着一棋?
……
众说纷纭,疑团重重中,最终却向一个敢想不敢言之处骤止。
太子之位或易?!
一路士兵着银盔向西而行,狂风掠过展起大旗,赫赫两个大字“南国”。
段瑾并未穿戴盔甲,一身蓝色袍子垂在马背上。
后紧跟着一匹黑马赶了上前:“太子殿下,前方是锯横关道路狭长显要,要不先停下来休整,怕是到了那里士兵耗损太多不易前行。”
段瑾望了望前方,宽阔的道路延长至两座大山间,如黑云压顶一般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段瑾点了下头,翻身下马。紧跟在后的那匹马背上是韩钰。
韩钰将休整事项吩咐下去后,坐在了段瑾旁侧的草地上。
“这狭长关道你之前可有来过?”段瑾问他。
韩钰淡笑一下:“韩某父母曾在西域一带经商,自然来过这里。”
“那你可知若前方有埋伏,可容下多少人?”
韩钰略一思索,儿时记忆本模糊,父母也早就离去,但韩钰还是给出了明确答复:“山中险要,虽道路狭长但若要设伏只能容下三十余人。”
“三十余人?”段瑾冷笑“三十余人战我五千大军?”
韩钰扬唇依旧干脆:“足矣。”
一道寒光闪过,韩钰项前已横着剑锋。
“殿下如此是何故?”韩钰并不慌,微笑直视剑的主人。
“如此狭凹地形,尤是常驻军队也不会如你这般清楚,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远处有士兵窥见,神色大乱,兵器摔落地下的声音清脆刺耳。
“还请殿下息怒!”韩钰微微欠身,剑柄随着下移,但丝毫没有离开脖项,一拱手:“正如殿下所言,鄙人韩某对此方地形了熟于心,甚至胜过常驻西域的镇西军。不过,殿下试想若韩某真是歹人所派,又何必锋芒毕露将地况告知殿下呢?”
段瑾见韩钰毫无慌乱,剑依旧抵在他项间:“这说服不了我。”他冷冷一笑:“若你只是想深得我信任,再伺机而动,那又如何?”
韩钰笑:“殿下无非是担心韩某是瑞王的人。现下瑞王身边有上官凌、孔陆、肖佐等一众能臣,个个文韬武略,如何会派韩某这般人担弑杀皇子如此大任呢?”
“你熟知地形,一旦设伏正如你所说三十人可战五千士兵!”段瑾神色不变。
韩钰笑了起来:“殿下还是相信韩某的。”
“何意?”
“殿下相信韩某熟知地形,相信韩某三十人可战五千军之言。”
“那又如何?”
韩钰笑而不语,将两手平坦伸直,抖动袖口:殿下请看。”
袖子掀开处,两道深褐的血痕分布在左右手腕。
不等段瑾开口,韩钰自道:“韩某却曾投靠过瑞王,也正在此处,一样阔言三十人战五千军之语,却被瑞王极其幕僚嘲讽,后韩某失策,瑞王一行中伏,但峡道内却空无一人,瑞王觉得韩某无用,又将中伏一事迁怒于我,当下斩断韩某的手脚筋,任由死活,后韩某幸得山民解救,方才活命。”
段瑾盯着那刺眼的伤口迟迟不言语,韩钰正身跪了下来:“无论殿下信不信,韩某此言也必须要说。韩某确实自恃些许才能,更志远在四方,若得伯乐知遇必穷尽才能,誓死效忠!故皇上派韩某随行之时,韩某碑冢已立!”
“父皇?”段瑾疑惑,慢慢把剑放下:“你确不是瑞王的人?你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
“不是。”韩钰答,没有多余的话语。
段瑾收剑:“你刚才说瑞王曾经在此受伏,但峡道却空无一人?”
“正是。”韩钰正色:“道间有无数飞箭,却未见到一人,韩某曾在病愈后再次前去探查,发现墙壁之上除了洞口没有其他痕迹。”
“是何缘由?”段瑾眸中疑云重重。
韩钰道:“此曰阵法!”
段瑾颔首,目光遥遥像远方伸去。韩钰执令带兵排练应对阵法,只见五千精兵时而如棋谱排布,时而整齐列队......
月星闪烁,东方既白。
一整夜,段瑾未合眼。他想不通父皇为何会将毫无势力的前镇国将军的养女许配给自己,想不通为何会在众子夺嫡之时将自己派遣西域,若是真真想废掉自己,又何必派韩钰相助自己?
想不通。
他手执配剑,蓝袍在日月交辉间仿佛铺上了一层流苏,“启程,他低声命令道。”
“遵命!”一随行将军应道。
大军启程。
南国旗帜随着大山渐近,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峡道内漆黑一片,狂风乱作,点燃的火把瞬间熄灭。
“再点!”段瑾命令道。
火把燃起,一瞬又被大风刮灭。
“再点!”
火把燃,火把灭。
“再点!”
火焰明明灭灭,依稀看见一侧的墙壁上有密密麻麻的洞口,而另一侧却是看不见底的悬崖边缘。
军队一时间肃然,呼吸声也小了许多。
“各位兄弟莫惧,韩某此地来去多次皆无恙,只要大家听韩某所言,可安然出去。”
众士兵闻言,立刻整队待命。
“移星!”
军队迅速由两列变成三列,每列之间错落排列。
“哧哧哧”墙洞中数箭齐发,众士兵虽慌乱却被韩钰一声“稳住,莫动”声中停止逃遁的步伐。百十支箭窜出,却皆从士兵间隔间飞出,无人伤亡。众兵皆冷气倒吸。
“棋布!”韩钰再一声令。
军队再次变换队形,每一个人的耳朵皆指向墙壁上的洞口,如紧弦既断的战兢。
然而,毫无动静。
韩钰在一片寂静中也陷入困惑,难道谁踏错了一步?火把仍是明灭不定,看不清延伸至远的队形。军队之间也慢慢骚动不安。
段瑾手举火把,他用蓝色外袍挡住风向,火把忽明忽暗。“
韩钰虽熟知地形,但手无缚鸡之力,殿下若不信可探知!”说完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