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我的父母,在彼此的生命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在我敲下这段文字的前几分钟,他们又吵架了。在我看来,那是毫无意义的争吵——家里有一套新居正在装修,而母亲每晚散步的时候,都会去到那里,而今天,我的父亲生气的缘由,仅仅是因为母亲开车去上班的时候,没有顺道去看看新居的装修怎么样了。

又是一场歇斯底里的战争,多么没有意义。

或许我很不孝顺,但是在我尚且微小的主观臆断之中,我是很不喜欢父亲的,我甚至觉得,父亲不配为丈夫,为父亲,为女婿。

相信在大部分的家庭中,虽不说全靠男人养家,但相信男人至少会分担一半,夫妻双方一起努力建设小家,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然而我的父亲么,可以这样说吧,家中的开销大部分是由母亲负担的。因为我的父亲,他的工资甚至不够他自己挥霍。而至于对待我,诚然我不能抹杀父亲对我的爱,他的确是很疼我,但是父亲的为人实在是喜怒无常。只要和他出现意见相悖的情况,永远都是大呼小叫甚至不惜动手来打消我的念头。

至于女婿之道,平心而论,父亲在为人子的方面做得十分不错。对待爷爷奶奶的事,大都亲力亲为,决不让两位老人觉得任何的不适或是什么。但是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说人之老,仅仅实在对待外公的事情上,我实在不能苟同父亲。

外公是自学成才,成为了建筑工程师,而在当时的社会因素下,只能在农村安居。又因为外公的生母生下外公之后就去世了,而外公自小便算是没有人照顾,故此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后来农村的家因为征地拆迁而没有了,外公便住进了我们的家里。

开始的其乐融融,后来却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当然父亲从不当着外公说什么,但是一旦背着外公,便不停的在我或者母亲面前唠叨说是外公如何如何,生活习惯不检点什么的。这是起初,后来就变成了说外公很烦什么的,把家里弄得很脏什么的。到了最后甚至开了地图炮,对母亲说“你们X家没有一个正常人”。

可笑的是,父亲在家从来不做任何家务,是任何!前些日子,因为单位破产,父亲被迫待在家中,而这待在家中是怎样的待法呢?从早上起床,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玩手机玩一上午,其间除了上厕所根本不动、等到下午,就出去和朋友喝茶打扑克,晚上回来继续坐在沙发上。外公已经七十岁了,还在为我们打扫卫生。中午除了要去城中心照顾他的父母外,还要为宅在家里的父亲煮饭。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父亲觉得怎样,兴许他觉得这是外公该做的。每次我回来,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外公煮饭把厨房弄得又脏又乱。我曾经争了一句,说:“你嫌别人弄乱了,你倒是自己做啊。”还没有说完,父亲便是吹胡子瞪眼的骂我。

我并不是很能理解父亲,我甚至觉得,他无论是在什么方面,都从来没有尽到责任。诚然我作为子女,本不应说父亲怎样了。但是夜深人静之时,我曾经想过,想来想去,我甚至找不到父亲在家中扮演的角色和地位到底是怎样的。有他仿佛更显得多余,而没有他的话,再也没有无休无尽的争吵,也没有人无止尽的埋怨外公如何如何。

大抵就是这样吧,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角色是什么。甚至我想过,若是父母离婚,或者对母亲更好,对我也会是更好。我希望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是我的父亲,在家庭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定位。原本家庭中应该父亲承担起的责任,母亲承担了去,而母亲应该承担的责任,仍然是由母亲自己承担。

仅仅如此。风月无关,人心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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