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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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赶紧走吧。”爸妈催促着我。
我站起身,一步三回头,但最终顾陌辰还是没有来,而我,登上了去往首尔的飞机。

你是否还记得你们学校里最好看的那个男孩子,你和他之间有没有过交集呢。
顾陌辰是那种很白净的男孩,白净的让女孩都心生嫉妒,秀气的他却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微翘的下巴,自带粉红唇色,九头身的身材比例,即使穿着校服也掩盖不住的阳光帅气。我们学校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起的,从顾陌辰高一入学,他就成为了全校的焦点,老少通吃的那种。而这个焦点,成为了我的同桌,还是三年。

顾陌辰的待遇是每天早上有不同的姑娘送来早点,各种节都有礼物收,包括清明节。。。。。。去小卖部买东西,两边的人会自觉让出一条路给他,每学期开学放在课桌里的书都会有姑娘给包好书皮,有次数学书三天换了三个书皮。韩国来的交换生班,看到顾陌辰在打篮球,找他要合影,十几个姑娘喊着“欧巴”追着他满操场跑。

而这种存在的同桌,毫无疑问的,让我成为了全校的众矢之的。

善良的姑娘会主动和我说话,问我顾陌辰的喜好,让我偷拿点他的东西给她们。邪恶的姑娘就会对我造谣中伤,想方设法让我换座位,即使换不了坐位,也要把我编排的恶俗不堪,让顾陌辰讨厌我。我本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初中三年过的很平静,就是那种即使去了同学聚会也没人记得我去过的人。这样一来,我把自己裹的更严,更不希望别人意识到我的存在。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可以和顾陌辰是同桌,原因?谁不喜欢看帅哥呢。

顾陌尘对我也是少言寡语,他是典型的体育全能型男孩,我是典型的安静乖乖女,我们的对话也就剩礼貌性的问候和必要的有关学习的沟通,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学年。

高二分文理科,本想着即使我们都学理也不会还在一个班,即使还在一个班也不会还是同桌,还小伤心了一下下。可事实上,这世界还是事与愿违的几率比较高。我们还是同桌。

顾陌辰似乎并不惊讶,对我哪怕连一句“真巧,我们还是同桌啊”都没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根本没有发生文理分科,没有分班一样,也许,像他这样的存在,根本不在乎同桌是谁。而我,虽然知道即将要面对再次成为顾陌辰同桌的狂风暴雨,但心中仍有一丝欣喜,或许,我和他之间也有着那种未完,待续。

九月的太阳炙热的宣告着夏天还没有结束,教室里空调的冷气不足以抵抗四十多人集体散发的热气,下午的第一节课总是昏昏欲睡,一些意志薄弱又不怕老师扔粉笔头的战士已经卧倒了,队伍中就有我身边的顾陌辰。

那天的顾陌辰脱掉了校服外套,穿着纯白色的短袖T恤,头朝向我趴在课桌上,他的睫毛很长,自然的上卷,几缕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白皙的面庞可能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微微泛着红晕,他呼吸匀称,就这样在我身边安心的睡着。

我忽然理解了王子只是看到睡美人的容颜,便落下轻轻一吻。

我拿出铅笔,在本子上画起了此时的顾陌辰,事实上,我画画还是不错的,我的插画偶尔会在杂志上出现,可学校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眼前的画面太过于耀眼,这一刻的感觉不记录下来,我无心做任何事。
我在本子上悄悄的画着近在咫尺的顾陌辰,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往往我都是不敢看他的,即使有时他看向我,我也会赶紧躲避眼神,我不断的提醒自己,顾陌辰和我不在一个世界。
几近完稿的时候,红色的粉笔划过了我笔下的纸张,我猛的一惊,抬眼看向老师,而物理老师正怒目向我走过来。

顾陌辰也醒了,惺忪的看了我一眼,视线滑向了我的本子,我清楚的看到,他瞬间就睁大了眼睛,而且我肯定他的表请在告诉我,他完全不困了。

物理老师走过来的速度很快,顾陌辰似乎想再看仔细,可本子已经被老师扯走了,顾陌辰只好看着我。

老师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顾陌辰,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清泉,顾陌辰好看到让你浪费上课时间去画画吗?下课到我办公室。”

炸了!一下课教室里就炸了!各种议论、嘲笑、讥讽,有意无意的都被我听到了,与去老师办公室挨骂相比,我更害怕的是即将迎接我的全校的流言蜚语,和,顾陌辰今后看我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我平常成绩还不错,老师只是苦心的教导了我一番,可我拿着本子站在教室外,不敢进。隐约能听到沸沸扬扬的教室里,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我站在楼道里,手心的汗沾湿了手中的本子,这个场面,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只手拉着我的胳膊走进了教室,是,顾陌辰!

他没有说话,把我拉到座位上,扶着我的肩,让我坐下。我清晰的感受到所有同学看着我们,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眼神中透露着各种信息。

顾陌辰忽然对我说:“你画的不错啊,送我行吗?”
我:。。。。。。
顾陌辰自顾自的拿过我手中的本子,打开我画他的那一页,轻轻的撕下来:“谢谢啊。”
我:。。。。。。

他这是,几个意思??
嫌我还不够丢人吗?还是嫌我面对的麻烦不够大吗?
我看着他,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却他起头,眼神环顾了全班同学,打开书,开始低头看书,剩下目瞪口呆的同学们和一脸懵逼的我。
果然,顾陌辰和我不在一个世界。

接下来,果不其然的,我感到走到哪里都是被指指点点,我不就是画了张画,至于这么被千夫所指吗?我很低落,意志也日渐消沉,平时沉默寡言的我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所有情绪只能自己消化。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告诉父母,是不是该转学。

放学后,我坐在操场边上发呆,远远的似乎看到了顾陌辰,然后越来越清晰,他在向我跑来,一屁股坐到了旁边,“嘿,想什么呢?”他侧头问我。

我:。。。。。。
这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高冷的样子让我从不敢靠近,现在居然像邻家哥哥般的笑着问我话,错觉。。。吗?
“没想什么。”我敷衍的答话。
“哦,放学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回家啊?”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他笑着问我话的样子真好看。
“我。。。。。。马上就回去了。”
“走,我送你。”
我:!!!!!!!!

说完他站起来,“走啊,你不是回家嘛,愣着干嘛。”我似乎接收到了命令般鬼使神差的站起来,顾陌辰拿过我的书包,左肩背着我的,右肩背着他自己的,朝学校的车棚走去。

回家的这一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有主题也没有实质内容,回到家的我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如同神游般的,没有什么记忆。

自那天之后,顾陌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的对话越来越多,有时还会开玩笑,甚至后来还会分享女孩子们给他送来的早点,有时他还是会送我回家,但路上的话题越来越多。刚开始的时候非常非常不适应,可是,顾陌辰总是找话题和我说话,说真的,一个像他这样的存在主动和我聊天,我无法做到爱答不理或者视而不见。那些女孩们看我和顾陌辰的关系越来越好,从最初的嫉妒/散播谣言/威胁,是的,威胁,到后来发现顾陌辰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们反而怕我在顾陌辰面前说她们哪个人的坏话,所以开始讨好我。我在学校里的境地也不再尴尬和孤立,因为有顾陌辰在“罩”着我,虽然我不知道顾陌辰的这种转变是为什么,可至少,我不用再考虑转学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顾陌辰掌握着和我关系的尺度。比同学更近一点,可又没有到达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境地。转眼,高三了。

我的父母希望我能出国学习,并积极的为我安排着,我也很争气,高三下半学期收到了首尔一所艺术院校的录取通知书,我将继续学习插画。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陌辰,他愣了愣,然后笑着的说了句“出发前告诉我,我去送你,毕竟你是我三年《同桌的你》嘛。”
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个话题,如往常一样与我说笑,我想,在他那里,我只是三年的同桌,并不是朋友。

高考前我就要去首尔了,因为要先学习三个月的语言。我知道我的离开会有多少女孩在庆祝和狂欢,我告诉了顾陌辰离开的日期和航班,有些期待的问他:“你真的会来送我吗?”

“当然啊。”顾陌辰微微的笑着。
我心中一阵酸楚,这么帅气阳光的少年或许我再也看不到了,我的高中时代因为他而阴霾而精彩而与众不同,虽然时间的齿轮在不停的旋转着,但至少有一圈是我们一同经历的,我想在机场好好对顾陌辰说再见。

离开的那天,我没有等到顾陌辰,在父母一再的催促下,我飞往了首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也不想知道,我宁愿告诉自己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没有赶来,而不是因为我不够重要。

在首尔的日子平淡无奇,我循规蹈矩的上课,周而复始的学习考试比赛,我没有再和顾陌辰联系,说实话,在他面前我是有点自卑的,总觉得他是被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而我,普通的可以被忽略。如果我和他联系,他的回应并不符合我的期许,那样不是更伤心,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

平静的日子更适合我,我在首尔已经三年了,又是三年,可以和顾陌辰再认识一个轮回了。有天邮箱里收到了顾陌辰的邮件,我在惊讶之余,迫不及待的打开:
清泉,你好!三年没有联系了,我下周要和朋友去首尔,如果你还在首尔,并且有时间,我们聚聚吧。——顾陌辰。

我马上回了邮件:
顾陌辰,你好!非常高兴你还记得我,我一直在首尔,你到了之后和我联系,我们再约时间地点,聚聚吧。——汪清泉

我看着屏幕,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现在的顾陌辰是什么样子呢?他其实是记得我的,是不是我太矫情了,其实我们是朋友,不然毕业后这么久他怎么还会想起来首尔的时候与我见面呢,如果这是命运给我们的再一次交集,我是不是该抓住机会。
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我的生活,我期待着顾陌辰的回复,期待着与他见面的那天。

这世上唯一公平的,也就是时间了吧。它从不停歇的慢慢走着,不赶路也不懈怠,只有时间的节奏不会被任何打扰。

我坐在咖啡厅里,补了又补的妆容还是不满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的,我看起来长大成熟了很多,受韩国女孩子们的影响,我也开始化妆,妆后的我别有一番韵味。今天的这个我,顾陌辰会惊讶吗?就在我幻想无数个可能性的时候,对面坐下了一个人,顾陌辰。

他侧头笑着看我:“清泉,好久不见啊,你不一样了呢,我进来的时候都没敢认。”
眼前的顾陌辰长高了,肩膀也宽厚了,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硬朗,头发剪短了很多,看起来清爽利落,不变的是依旧白皙的皮肤和全身散发的阳光味道。
我习惯性的紧张起来,“顾陌辰,真是好久不见呢。”努力自然的笑着。
“你没有告诉我新的手机号,只有之前的邮箱,没想到你还在用,不然我真以为我们就此错过了呢。”
就此,错过,这个字眼,是不是有点暧昧,还是我太敏感。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的确不可低估的准确。
在一阵寒暄过后,顾陌辰笑着看我,没有说话了一阵子,我感到气氛尴尬,刚想找话题,他却开口了:
“清泉,今天我想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些话,这些话其实三年前就该跟你说,可是那时候的我没有勇气,再加上你要来韩国,我有些心灰意冷。但是今天我想都告诉你。”
我愣住了神,他,想说什么。
顾陌辰仍然看着我的眼睛,自顾自的说着:
“清泉,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信,当我第一次进到班里看到你时,你正在低头看书,到现在我都记得那个画面,你坐在窗边,阳光照在你的脸上,风吹起你的头发,你用手轻轻将长发别过耳后。就这么安静的行云流水。当我知道你旁边的空位就是我的,心里高兴极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认识和熟络,再加上你后来对我的冷淡,让我更不敢主动和你亲近。每次我看向你,你都躲开我的眼神,那时我想你也许并不喜欢我这样的男孩。
高二分文理时,我偷偷的看了你的表格,你学理,我才学理。其实,我们没有被分到一个班,我被分出去了,是我一再的和老师还有家长说我不要换班,你学习好,坐你同桌的这一年我进步了不少,虽然费了好大劲,不过好在我家里最终支持我,和老师谈话后,我们之后的两年又是同桌了。

直到看到你画我的那张画才知道,我有机会,我主动一点,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看到你因为我被别人指指点点,我做不到无视不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保护你也不让你讨厌我。我不敢靠的太近,就这样保持着距离的一点点走近你,可你说,你要出国了。我很难过,可堵气的不想表现出来。其实那天我去机场了,远远的看你,我不知道怎么送你离开,我能说什么。我很后悔没有找你要过联系方式,只有当初交多媒体作业时留下的邮箱。

这三年我试着忘了你,还试着交往过女朋友,但是,越和别人在一起,我越想念你。很抱歉当时我不够勇敢,其实这次我不是来首尔玩的,就是为了见你,和你说这些话,特意来找你的。清泉,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照顾你吗?”
说完,顾陌辰真诚的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他脸红和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可爱。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样的设定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当年他不够勇敢,我又何尝不是呢。命运会给我们几次转身后可以再回头的机会,可以有几人能够弥补曾经的遗憾,你看,齿轮一圈一圈的转着,有人被转飞的越来越远,还好他愿意站在原地再转回我身边。

现在,我正噙着满眼的泪水,使劲儿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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