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13日 上午10点12分物理楼 - 电化教室

“听说了吗？”杨倩低声问于小西。

“听说什么？”于小西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

现在正在上的是光学课，但授课老师虽然自以为讲得激情澎湃，但事实上一点都不美学。班级里，除了第一第二排的优等生还在苦苦支撑着记着笔记以外，后面几排的人都已经在神游四海了。

于小西和杨倩坐在第七排，一个很靠后的位置。

这里向来都是男生们才会聚集的地方，但今天由于于小西睡觉睡过了头，不但翘了第一节课，更是连累室友兼好友杨倩和自己一起只能占据到这第七排的位置。

也因此，杨倩所说的“听说”于小西一点都没听说。

“昨晚有人跳楼了！”杨倩尽量压低着声音道。

“什么！”于小西惊呼了出来，声音之大，连站在讲台上的“标准师范类阴笑”都转过了脑袋皱起了眉：“后面的同学！注意听课！”

于小西立马捂起了嘴巴，战战兢兢地看着光学老师。

等光学老师念念叨叨地发完飙，杨倩这才狠狠地捏了一把于小西的小嫩脸道：“小声点啦，要死啊！”

“快说快说，怎么回事？”于小西催促着杨倩。她对这类事情最感兴趣了。

“听说是一个外汉系（对外汉语系）大四的一个男生，昨天晚上快十点五十，三刻过一点的时候从文科大楼跳下来了。”杨倩一面看着光学老师，一面向于小西嚼舌头。

“哇！大四了都，还这么想不开？”于小西立刻兴奋了起来。

“是啊。好像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了，也有说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然后就从十三层厕所跳了下来呢。”

“男厕所还是女厕所？”于小西立刻追问重点。

“你要死啦！”杨倩又捏了一把于小西。

于小西嘻嘻地笑着，继续说到：“女厕所的话，那这个就内涵了！”

“男厕所啦！你这个不正经的。”杨倩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我听师兄说，似乎这是十二年来连续的第十二跳了！每年一个哦！”

“这么玄？”于小西瞪大了眼睛，这事可太刺激她的神经了。

“真的真的！而且，都是从文科大楼跳的哦。以前是从楼顶，去年出事后楼顶就给封了，所以今年就从厕所里跳了。”

“哇塞，还有这么神奇的事！”于小西的眼睛都放光了。

“听说，这都成了咱们H大的传统了。上几届的人都说这个是每年一个指标呢，如果一年到了十二月都还没人跳，大家就都开始人心惶惶了呢。”

听到杨倩越说越低声，于小西就戳了她的腰肢一下说：“你是不是想预定明年指标啊？”

“你要死啦！”杨倩怒吼了。

“后面两个！你们在干嘛！”光学老师咆哮着冲了下来。

走在从食堂回寝室的路上，于小西开始感到一丝不安。

昨天晚上十点三刻刚过没多久的时候吗？

那，不就是那个时候吗？

昨晚的一段回忆涌上了于小西的心头。

2004年12月12日 晚上10点40分 - 茱萸河上茱萸岛

于小西摘下耳机，不知所措，望向窗外。

之前只是隐约感觉到一种深黑里的晃动，现在这种晃动变得更加真实了。

越过阳台，于小西只能看到远处的点点灯斑。整个学校范围里一片黑暗，放眼所能看到的，只有校外高楼的灯幕模拟而成的星夜。巨大的文科大楼宛如一柄硕大的黑色利刃，将这片夜空一切为二。

就在这一片人造的星幕里，有东西在晃动——就仿佛迷雾之中吹过一缕清风，雾走影游。

“嘿，知道星星为什么眨眼睛吗？”于小西突然自问自答起来，“因为她眼睛干了。”

缓缓站了起来，在屋外一片男生的欢呼声中，于小西缓步走向阳台。

上海滩都知道，H大的停电是出了名的。

而一所高校的停电居然也能出名，这自然是拜了随之而来的“狂欢”所赐。

这狂欢就是H大男生寝室的暴动——当然，并不是说女生寝室就不暴动了，只不过一些诸如把被单点燃以后扔下去的行为，还是只有男生寝室才会干出来的。

站在阳台上，那种晃动的感觉更明显了。

一些男生已经发出了象征胜利的嚎叫，宛如野狼一般。

从传说来推测，大概又有一条床单被点燃了，或者就是一堆报纸构成的火球。再不然，就是某个处于报废临界状态的显示器被扔了下来，爆发出令众男生肾上腺素猛飙的崩碎。

为什么男生们就不能像之前看的GV里的男人那么文雅呢？

大概，这就是男生和男人的区别吧。

那种晃动的感觉愈发强烈了，于小西甚至有了一种醉酒的眩晕感。

似乎某种东西就近在眼前摇曳着，暴力地揉捏着于小西的视网膜。

于小西伸出手抓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变。

但于小西能感觉到，那种晃动似乎“散开”了。

是某种迷雾吗？

还是，比如，某种“能量力场”？

于小西感到一丝恐慌，往后退了一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气”？

一阵冬风适时地吹过，于小西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就在此时，于小西看到了，茱萸河里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一闪一闪。

就在桥边上不远，很暗。如果不是因为校园里几乎都没有了灯火，还真不容易发现这频率不算很高的闪光。

非常昏暗的一片淡黄色的闪光，看着似乎是从河底闪出来的，有点朦胧，不是很刺眼的那种。

难道河底有发光物？

手电筒？手机？茱萸河的水鬼？还是，H大的游魂？！

于小西来了兴趣。

突然，又一个光点从茱萸河的岸边显现了出来。

就在离那河里的光斑最近的岸边。

似乎有什么人拿着某种照明用的东西在那里。

那里，难道就是传说中三个月前消失了的那个特教女生跳河的地方么？

这幽暗的光点突然极大地吊起了于小西原已腾起的兴趣。

她打算去一探究竟。

于小西突然想起了“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2004年12月13日中午11点45分 - 后门口

一个男生静静地站在人流最集中的后门铁门的正中央，在整股人流之中充当着中流砥柱。

周围鼎沸的人潮所携带的高能量一进到他的身侧，就仿佛刚煮开的沸水滴到刚取出来的氮冰[1]上一样。

然而，这种炙热与致冷的组合却很和谐，沸腾的人流并没感觉这块人冰的存在有什么问题，而此人也对那些不断撞击他身躯的男女视而不见。

就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一个手法拙劣但立意不俗的PS玩家巧妙地硬凑在一起，一种突兀的和谐矗立于此。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的一块斑记。

一个正三角形和一个正方形叠在一起，三角的一个顶角指在正方形的中心，而三角形本身则有三分之一的高度露在正方形外。

这是一幅用石子在石板上新刻下的现代石窟画。

没人注意到这么一副连涂鸦都算不上的杰作。

除了这块冰。

他很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冰被沸水浇融了。

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因为根本没人在意。

除了那双眼睛。

2004年12月13日 中午12点03分 - 7舍731

“听说啊，”室友欧阳琴习惯性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两条又细又长的美腿翘在桌子上，丝毫没有身为淑女的觉悟，“昨晚咱们班那些男生们一共扔下了七个热水瓶哦。”

“哈，真浪费。”一旁古怪精灵的林丹妮笑了起来，“那群男生，一有停电就好像节日一样，真幼稚。”

“是啊。”杨倩也附和道，“还好我昨天不在寝室了，不然又是停电又是男生们集体暴动狼嚎的，肯定讨厌死了。对了，”杨倩转向于小西，“小西，你昨天晚上呆在寝室里，没去欣赏男生们扔热水瓶的壮举么？”

“那有什么好看的。”于小西乐了起来，“又不是美男秀。”

众女都乐了起来。

“听说昨天那人就是在电刚恢复没多久的时候跳楼下来的呢。”一向喜欢八卦的林丹妮突然说道，“我一个同学当时就在文科大楼自修，停电的时候她还等在教室里，结果刚通电没多久，她还坐在教室里给男朋友发短信的时候，就听见窗外扑通一声，然后就听人说有人跳楼死了。”

“哎。你说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于小西说到，“太不负责了。”

“还有更不负责的呢！”杨倩接着说到，“听说啊，上一届有三个男生一听到有人跳楼，居然特地直接从五舍飞奔过去看了呢！[2]”

“呃！真恶心！你说男生都这么无聊低级幼稚加不负责任么？”于小西问道。

“别理那些人就好了。”欧阳琴道，“找一些有责任感的男人不就好了么。”

“这可真‘容易’。”林丹妮特意强调了“容易”二字。

突然，一阵歌声悠然地响了起来：“你的爱飞很远/像候鸟看不见/在湿地的水面/那伤心乱成一片”是于小西的手机铃声，SHE的《候鸟》。

“喂喂喂，别再用这种铃声了，会找不到男人的哦！”欧阳琴看着于小西飞奔出去的身影说到。

“你说，小西是不是有男人了？”林丹妮也看着小西的背影，突然没来由地问道。

“不知道啊，她从来没提过。”杨倩也有点纳闷，看着于小西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会不会真的是刘宇？”林丹妮突然没头脑地报出一个名字。

“小西眼光不会这么差吧……”杨倩担心地摇摇头。

“喂，你真的打电话来了啊？”于小西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到。

“我们不是约定好的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今天学校里关于昨晚有人跳楼的事情传得可是沸沸扬扬呢。”于小西激动地说。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个面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一点都不激动。

于小西可是更兴奋了：“好啊好啊，周六怎么样？”

“行。地点呢？”

“福州路莱福士广场吧？那里有一家不错的面包店，我正想去尝尝呢。”于小西想到了那家新开的面包新语Bread Talk，不禁有点动了食欲——学校的食堂实在只能说是一个灾难集中营。

“随你。”

“那，就这么说定啦！”一想到周六可能就能揭开心中的谜团，于小西不禁兴奋地心头狂跳。

“行。我还有事，先挂了。”

“哎，啊，喂喂……”于小西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是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真是一个神秘的少女啊。

于小西不禁想起了昨天见到她时的场景。

2004年12月12日 晚上10点47分 - 茱萸河上茱萸岛

于小西从来不知道，深夜里的茱萸岛居然能这么阴森恐怖。

茱萸岛并不是很大。恰如一把凿子的小岛将茱萸河一劈为二，使这条沪上闻名的校内小河由此开始一河二流。

茱萸岛上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有着一家在校学生勤工俭学开的小电子用品店，取名“茱萸电器”。于小西刚来学校不久，就曾在里面买过两根三米长的网线，还有一个路由器，感觉比后门左转的电脑店里的货靠谱多了。

岛上除了小亭子周围比较开阔外，别的地方都长满了树和杂草。听说那些树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说不定还见证了当年徐志摩的年少轻狂呢。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茱萸岛也会一同被包裹在星色之中，只有那个小亭子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幽静一般，光色很迷胧。在周围光影间或的树丛草堆的河岸边，每天晚上都藏着不少情侣——虽然，还没至于到让你一脚下去就踩到几个的程度。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这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哦，除了于小西。

于小西用手机为自己照着路，径自一个人走在环绕在小岛四周的林子里。

从寝室里看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人影以及那小点般的灯光就在桥边，可等到于小西来到岛上，在桥边却已经找不到那个人影了。

但，于小西的直觉告诉她，人应该还在茱萸岛上。

茱萸岛四周的树丛，白天看起来的时候挺有美感的，但到了晚上看来，尤其在四周没有灯火的时候，却总让于小西联想到“鬼影重重”四个字。

小岛上此刻已经没有了别人。所有人现在都在忙着庆祝难得一次的停电暴动节（虽然也不是太“难得”）。不单男生寝室里躁动一片，就是女生寝室里也是惊叫连连——当然，也有欢呼的。

就是现在，原本的狼嚎也已经演化成了三栋男生楼之间的拉歌大赛——尤其是那些今年刚参加过军训的小鬼头，军歌嘹亮中还掺杂着些许傲气。只可惜，没过几分钟，就被学长们的狼嚎式情歌流给压过了风头，赢得了女生寝室娇笑不断——这反过来也激发了更原始的狼嚎流。

于小西站在这片昏暗之中，时不时还有类似鬼手的树枝从料想不到的角度伸向自己的身躯，还听着这些狼嚎，实在让她“受用”得很——“没想到学校这么适合拍鬼片！”于小西恨恨地说道。

突然，一声奇怪的唏嗦声从小岛尖头的深处传了过来。

仿佛是什么人压塌了一片草丛的声音。

这正是于小西想要的！

于小西立刻收起了恐惧，往那深处的树丛猫着身子轻声寻去。

似乎，于小西听到了某人说话的声音。

很轻，很清脆。

于小西听不真切，所以她只能继续轻轻慢慢地走向那声音的来源，并依稀判别出声音主人女性的身份。

直到快走到茱萸岛尽头的时候，于小西才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

她似乎正在打电话，不过于小西不是很确定。

于小西能听到她在说话，但说了些什么则不是很真切。而且，于小西并没有看到她拿着手机或者别的什么。她看上去仿佛只是站在那里，欣赏河景。

但，的确在说着些什么。

莫非，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精神病患者？听说学校最有名的心理系就“收藏”了几个待研究的对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某次林丹妮还信誓旦旦地说在一辆开往文科大楼的大货车的后面小小的透气用的铁窗子后面看到一双极度变态的红眼。

于小西的心中潜藏已久的好奇终于被燃到了极点。

突然，那名女子转回了脸——

一瞬间，碎裂的人脸、血红的双眼、惨白的鬼牙、飘扬的散发、或者别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电影场景统统在脑海中飞过，于小西的脑袋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惊吓的准备，然后发出——

“好美的脸蛋啊！”

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衬着远处的灯星，依然能依稀看出，这是一张极其标致耐看的美人脸。

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冷艳的眼睛正盯着于小西。

于小西顿时就被这倾城的美容给窒息住了。

“你是谁？”声音很平静，但能听出主人拥有一副好嗓子——标致的面容，完美的曲线，极富吸引力的磁性嗓音，于小西感觉自己已经不能自拔了。

“你是谁？”那人又问了一声。

“我……我叫于小西。”

2004年12月13日晚23点27分 - 某游戏工会频道

八董：我勒个去的，你们知道不？昨天晚上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应知应会：八爷，这下你土鳖了吧？这事我们早知道了！

八董：我去，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应会应知：因为这是学校每年的指标嘛。

你丫就是一傻B：这都是十好几年的传统了，你丫的新来的啊？

八董：我草，这种邪门事我居然不知道？

应知应会：因为你一天到晚泡小妹妹呗？

八董：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

应会应知：怎么，我家宝宝不能说么？

应知应会：……

你丫就是一傻B：哇哈哈哈哈哈！宝宝！

碧海蓝天：宝宝！

八董：宝宝！

我是老大：宝宝！

应知应会：你们！

应会应知：好叫！

八董：好宝宝！

碧海蓝天：宝宝～～这声叫得好不？

应会应知：宝宝只许我叫！你们不准叫！

应知应会：……

我是老大：别嚎了，组队沼泽啊！

碧海蓝天：老大不愧是老大，一出现就是组队杀怪，有魅力啊！

我是老大：别废话，来不？

应会应知：碧海看上老大了？

八董：老大等我，就上！

碧海蓝天：我直的！

你丫就是一傻B：我在敲钻石，==

应会应知：我不上了，lg，晚上陪我～～～

八董：哦～～交公粮哪～～

应知应会：……

应会应知：你们讨厌啦！

我是老大：别废话，开干了！

2004年12月14日凌晨1点44分 - 某游戏，血色沼泽副本，语音频道[3]

天天泡咖啡：小德快去右面！要爆雷了！

我就叫咖啡：我去，被诅咒了！圣骑！

八董：忙着呢！

我是老大：控场死哪去了！

碧海蓝天：我刚死……

你丫就是一傻B：看我ID！

纯龙套：个尤卡当我不存在啊！

我是老大：你不就是龙套么？注意，又要爆雷了！

八董：老大这手冰墙漂亮！

我是老大：妈的我是自残的好伐？！

你丫就是一傻B：还差一点！大家顶住！

我是老大：妈的我是老大！

天天泡咖啡：我去！这个霜星太及时了！

碧海蓝天：纯观望……

我就叫咖啡：死人闭嘴！

十分钟后，游戏外

尹修奇摘下了耳麦关掉了电脑，随后在漆黑的寝室里缓缓地站起了身。

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但尹修奇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浑身正热得冒烟，仿佛八月暑假里刚打完篮球一样。

寝室里另外三个人也已经先后睡了，老飞鱼居然已经打起了呼噜，所以尹修奇只能蹑手蹑脚地在一堆散发着臭气的运动鞋、拖鞋、散落的球衣和臭袜子之间寻找通往厕所的道路——事实上，这个过程让尹修奇回想起了之前在血色沼泽里找路的情形了，除了没有猪怪，别的都一样。

来到厕所的尹修奇按开了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虚脱。

现实中的尹修奇相当消瘦，一副弱不禁风文书生的造型。虽然也打篮球，但却没有同寝室阿达那么强壮的身躯——事实上，之前两年在学校里多次参加篮球运动的后果就是每次都被人撞出老远，从而成为别人炫耀的资本。这种炮灰体验让尹修奇很不爽。

但在网络游戏《妖侠世界》[4]里，尹修奇就是老大，工会的一把手，在整个泽拉斯大陆[5]上也算有点名气。而他的ID，也是相当地霸气外露：我是老大。

尹修奇很喜欢这种现实与虚拟颠倒错位的二元性带来的刺激感与满足感。他知道，在自己文弱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寻求刺激的心。这个年代的所有大学里，大概都塞满了像他这样外表温顺内心狂野的人吧，尹修奇这么认为。

但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在泽拉斯，真正的自己面对着真正的世界。

而现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尹修奇想到了碧海蓝天——准确地说，是他的师兄，研二的时皓然。前面在血色沼泽最后的部分，和闪电猪卡尔加的那一战里，时皓然在打到一半的时候似乎突然走神了，结果自己才一个不留神，他居然就被卡尔加干掉了。

这很不自然啊，时皓然也不是低等级菜鸟了，怎么会在这种Boss战里走神呢？

尹修奇感到一丝不安。

[1]氮的熔点为63.14K，即使零下210.01摄氏度。

[2]在现实中，这样的事情也的确上演过……

[3]副本的概念最早起源与1996年的《网络创世纪》，但真正被国内游戏玩家了解并接受则是源自《魔兽世界》，但WOW登录中国是05年的事情。04年3月WOW发行，12月在中国连公测都没有。同样的，语音频道这项技术在04年的国内网游里也是没有的。

[4]此游戏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穿越。另：它和《魁拔》里的妖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5]《妖侠世界》里的两块主大陆之一。当然，显然，是借鉴《魔兽世界》里的艾泽拉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