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着满脸的眼泪又哭又笑的打了人生中第三次麻醉,或许是天生贪酒,所以才如此找醉受。
六年级下册。急性子的我本在关水龙头,却因为听到弟弟的呼叫,一扑趴就倒下去。左手刚刚支撑到一块石头。“pia”的一声,手就断成了两截,除了皮没掉。
奶奶被邻居叫回家,一边骂我贪玩爬树,一边拉着哭兮兮的我去找土医生治疗。又是响亮的一声“pia”,白白的纱布就裹在我的手上了。回家已经天黑,电视不停的演,眼泪止不住的流,手止不住的疼。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整宿无眠。
手被当做宝贝似的裹着,越长越大。终于被当做“金子”发了光,被运到了乡镇的医院。记得那个瘸子医生兼院长,没德行。照了片子,发现还有一根骨头孤零零的,害怕伤到另一个,就不能动手,只能动刀。打了麻药,虽然不疼,但能感觉到刀子一刀两刀的划过。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手术真的这么要命。还好没死掉,就只留下一道还未愈合的大口子和一根十几厘米的钢针。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伤口慢慢的愈合,可是那筷子粗的钢针却像是跟骨头长在了一起,侵蚀着我的骨肉。又被运到了城里。“怎么现在才来?”医院里的人看着我的手都觉得可怕,肿得跟黑馒头一样,手腕还伸出一截铁棍,着实可怕。医生直接就用钳子把钢针从手腕拔出了来,我也不知道当时那个挣脱劲了。反正,要是不拔掉它,我的手多半是废了。
嗯,那时候奶奶应该是觉得调皮断个骨头没什么,应该是妈妈想到家里条件不好到乡镇医院看一下就好……所以现在才来。
“怎么现在才来?”医生看着我满脚的痘痘,只能说这么一句。因为早些来就不会传染到整只脚,那冷冻起来也不会如此昂贵,后面也不会有大到吓人的血泡穿不了鞋走不了路。
“你怎么现在才来?”满口的虫牙,估计是从小时候吃面条加白糖就开始积累了。因为总爱吃甜,所以被腻着,现在才来。
各种各样的医生见多了,他总会跟你说一句“怎么现在才来?”他是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早发现早治疗;亦或是想说尽管医院忙的不可开交,但你也得早点来排队缴费;或是还好你来了,有得治。
生活跟看医生一样。当你泡了几个月的图书馆,终于中意了某个妹纸,也终于鼓起勇气向她靠近,打听联系方式。却被一句“已经名花有主”挡在门外。你说我还有权利喜欢别人,况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可是,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现在生活理不出头绪,为了找工作四处逃难,工作感情一团糟,每天焦虑到半夜突然惊醒,原本只增不降的体重也突然哗哗的掉……现在你吃的苦,是你之前专挑甜的吃,谁让你现在才醒悟!
就像上学迟到一样,你会找各种借口解释“现在才来”的原因,来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再浪费口水欺骗自己欺骗他人。就该庆幸还好是一句“怎么现在才来”,病还能治,妹纸还能追,生活还能活。
最无法挽回的是医生一句:
“我已经尽力了。”
“让ta想吃点啥就吃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