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集深深长长的脚印被漫天的大雪全部的覆盖了,好像他没有踏上过这一片洁白的雪地,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斧头插在腰上,脸冻得红彤彤的,他没有灰心,更没有抱怨,好像他所经历的苦难都是应该的,虽然他工作的强度要比二蛋大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在平头堡已经生活了整整的18年啦!这十八年里他时常的感恩王八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抱来的,可是王八婆还给他吃的,让他上学,他觉得王八婆比他的亲妈还要亲,他心里暗暗的决定以后王八婆就是他的亲妈。初二的时候王八婆说:“王集,你就别上学了,你看家里头长长短短的活也忒冗杂了些,回来帮我吧!我去给学校你们校长要个毕业证就完了,等你过两年成年了好出去上班挣钱去”王集想:“我的这个成绩能够初中毕了业,也就烧了高香了,不去就不去了吧,回家帮帮家里也挺好的,让二蛋好好的把书读好了也挺好的。谁让自己是抱来的呢?”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教育推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就是说你一直上到初中毕业是不用拿钱的。这也是王八婆的计划之内,他抱回王集的本意其实是为了给他这个不结婚的老女人养老的,是当亲儿子来养的,谁知道世事难料,老天弄人啊!几年之后又有了一个二蛋,这个二蛋可是从他的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那既然有了亲儿子了,何必再多王集一个累赘,他是想把他再次的丢弃的。那天丢到山岗上自己已经走到家里了的,可是耳朵里老是有王集“哇哇”的哭声,甚至看到有一只兔子去到襁褓中正在用他那两颗门牙啃噬着王集,这可把王八婆给吓坏了,忙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往山上跑。可抱回来后自己又犯了难,已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亲儿子了,还要他做什么呢?到最后还是王八婆的一个灵机一闪给了他决心,“男孩子吗,有的是一把子力气,长大了给自己挣钱也是不错的,”他本来想着让王集长到十二,三岁就跟着平头堡的工匠们去学徒的,可是老师和工匠师傅们都说没有成年,等十八岁了在说,一个不放一个不收,那王八婆只能咬啦咬牙自忖道:“十八就十八,十二年都挺了过来还在乎在等几年”就这样在王集十六岁初二开学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校长把王集给退了学。
王集正准备把砍完的柴伙往肩膀上抗的时候,左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栓着了,绊了王集一个狗吃屎。起身一看原来是一只雪白的狐狸被不知道谁下的捕兽的夹子给夹住了,“怪不得我没有看见,原来是一只跟雪一样的颜色的狐狸啊!好白,旁边雪都没有他身上的皮毛白,”心里不禁的叹道,马上把小狐狸给救起,狐狸的脚被捕兽夹子给夹破了,血滋滋的往外渗着,瑟瑟的发抖,王集赶紧撕掉身上的一缕快要破掉了的衣衫给狐狸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狐狸颤抖的身子使王集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就赶紧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点起了一堆篝火,尽可能的让小狐狸温暖起来,把身上的白薯插上一根树枝放在蓝色的火焰上烤着,一边往火里舔着柴。
“谢谢你救了我,善良的人,请你驯服我吧!!”
王集怔怔的看着小狐狸,吓得香气四溢的烤白薯滚到了狐狸的身边,狐狸直接抱起了白薯,王集赶紧开启了他本能的求生欲望,双腿一曲便跪在了地上,边磕头边说道:“狐狸大仙饶命,你看我瘦的都没有二两肉了,就别吃我了吧。”果然人类在面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时是如此的不堪,尊严与体面都荡然无存。
小狐狸觉得这样子会吓坏了他的恩人,就拿着烤白薯扭头走了,边走边说:“善良的朋友既然你已经驯服了我,那么我们就是建立了最亲密的关系了,那么我先走,让你能够缓缓,你要记得我,一个比雪还要白的狐狸被你救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雪里。
过了有许久许久,王集抬起了头看着腾腾的往上跳窜的火苗又怔了一怔说道:“狐狸会说话?难道我产生幻听了吗?估计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的原因吧。妈呀可把我给吓坏了”正要放松一点时,忽的听到外面“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由小到大,由远而进的朝这里走来,“难道是狐狸大仙后悔了,又转一个回马枪回来要吃我?”想着便又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叨叨着饶命。
“哥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啊!娘说你早就出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出来找你呢?
看来是真的出事情了,哥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啊!”说着把他哥哥扶起来坐在篝火旁的干草上。
“哎呀!二蛋你可算来了,我刚刚遇到了”王集正要说遇到狐仙吃他的事情时又觉的太荒谬了,王梓肯定不相信搞不好还以为自己神经病了呢?“没有什么,刚刚遇到了个劫道的女土匪,觉得我长的帅非要绑我上山去做压寨的,也是你哥我足够机智在千钧一发之际找了一个足够完美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你猜是什么理由?嘿绝了,就这我能给他们吹好几辈子牛。”
王梓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在此昌明隆盛的法治社会里朗朗乾坤的青天白日下居然会有土匪吗?难道他不怕遍地都是的摄像头“天网”吗?接着吹,哦!还是个女土匪,还看上你了,怎么这么狗血呢?那你说说你给他说了个什么理由人家土匪,哦!女土匪就轻轻松松的把你给放了呢?你就吹吧你,我看你的脑子让大雪给冻上了,妈也是,在咱们这个矿区里还让你来砍柴,煤都比柴火便宜,上哪个矿口路上不能捡点煤烧,还让我当你哥哥,让你叫他奶奶,这都是什么辈分,疯了,一个一个的都疯了!我在这个家里迟早也会给你们传染了。”
“王梓,快别这么说,妈也是为我好,成天在家坐着有什么趣儿,还不如上山上逛逛呢?妈也是年岁大了点,他年轻的时候又受过刺激,都是做孩子的,他能这么的说咱,咱可不能说他,你记住了吗?还有别什么都不相信,你看不见的就代表不真实?不存在?世界这么的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现在是真的信了。”
王梓从兜子里掏出俩煮过的白薯放在火上热着说:“这是我顺手揣兜里的正好趁着火烤烤,烤白薯那是真的香啊!哥,你给我说说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看到王梓手里的烤白薯王集的心里“咯噔”的一声吓了一大跳,想起刚刚那狐狸说的什么驯服契约什么的,“话说我都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把他给驯服了,难道真是我自己出现了幻觉了,”幻觉这个东西王集只在书上,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自己给摊上了,“哦!没事,哥哥你哥是骗你的了,我就知道是你来寻我的,所以我才这么的吓吓你,没想到真的吓了你一大跳,哈哈!看来是我的计策管用了”。说着拿起王梓给的那个烤白薯啃着。“我还想着把女土匪糊弄过去的理由给你说说呢?害我编了那么久,现在说出来也就不好笑了,算了不说了。”
“哥,你说你要出去打工,想好要去哪里了吗?妈会同意吗?哥,你说咱妈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啊!怎么那么老啊!我真的好怕啊。哥,你的牙都掉了,咱妈也不说给你镶一个,抱来的孩子就该这样对待吗?我真替你感到伤心啊!”王梓愤愤的讲着。
“王梓,不能这样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他叫啮缺,他呢是一个非常非常有知识和文化的人,常常会在很短的时间就能领悟我们平常人有时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天道的真相,但是呢,他是一个没有门牙的人,说话是还跑风,有时候别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流,他呢,也就更加专注的研究他对大自然对天道的理解,不是他不给人家接触,而是人家不给他交流,当然他的内心里还是非常愿意和人们在一起的,毕竟人吗,是群居动物,如果有人请教他的时候他还是非常乐意的给人们讲出自己对道的领悟的,有一天,有一个名字叫周庄的人听别人都说啮缺这个人很厉害,就闻名赶过来找他和他论道,庄周这个人也是很厉害的,他的书现在都还在人世间流传着。他们谈了七天七夜,不论胜负,也是论道这个东西缥缈虚拟的哪有什么正经的答案,自古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古话。当然还有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现在俚语,他们很自然就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又有一天,庄周就问啮缺:“嘿!老缺,你说你也不整整你的牙齿,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跑风吗?别人看着也不好看,不舒服啊!”
啮缺道:“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反而还阻止我对道的探索,形象和外表都是表面的东西,往往表面的东西都是虚假伙伪装了的,说到底这个世界只是你一个人的世界,你自己不在了也就证明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庄周想想也对,就不在劝解了。
王梓道:“你竟胡诌吧,我还不知道你吗?没上过几天学,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说你是不是看的哪个小黄书里的,也让我看看啊!”“不正经的好好复习你的课本就光知道整这些有的没的,你以后可都改了吧!要不然呢,以后了你可怎么办呢?”王集说道。
“哥,你说咱妈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我可听隔壁的老王说过,咱妈年轻时那个漂亮啊,都美的不行了,可是自从去了那个城市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常常的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还自言自语,亏得遇到了咱爸,要是换一个人谁能受得了他呢?只是咱爸走的早啊!”
“我这回也打算去咱妈那时候去的那个城市去看看,我听跟咱妈一块的吴姨说那时候有一个男的疯狂的追求着咱妈,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别让他老人家挂心。”就这样两兄弟肩并着肩就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吴婧你看咱单位门口竖着个牌子是做什么用的“王八婆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气说道。
“谁知道呢?该不会又是什么奇葩的规定吧”说着他们走到门口看那个是个奇怪的绿码,得用手机微信扫一扫才能进门,扫完还得输入手机号码注册,门口多了俩人专门负责这个事情,一个负责查看绿码,一个负责拿着测量体温的温枪查看进入楼内的人员的体温,还要喷酒精消毒,这一套流程下来怎么也的有个几分钟的时间,真是老麻烦了,以后得早起几分钟要是还踩着点的来的话肯定会迟到的。进入单位后是每天都必不可少的早会,今天早会的主要内容就是要求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得在群里报体温,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王八婆借着上厕所的空间来到茶水间偷会懒,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背影正在窗口看着什么,“这个人好熟悉啊!不会是昨天那个和树说话的人吗?叫什么来着,对了郝澹霄,好胆小,这个名字还真的挺好记的呢?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他了呢?不想脸上便又出现了一抹红霞,王八婆边接着咖啡边看着这个背影,心里想着千万别是他,可又莫名的渴望着真的是他,这时他倏的转过了头,把王八婆整了个措手不及,四目相对,紧紧的吸引在了一起谁也不舍得把眼神游离,咖啡早就接满了一直的往外面溢着,“那个你的咖啡”郝澹霄说道。这时一脸绯红的王八婆忙忙的关掉咖啡机的按键,一边拿着抹布擦着流在台子上的咖啡,“你没有事情吧,有没有烫着手呢?“没事没事,郝澹霄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来找人吗?”“我是来面试的,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昨天被僵尸给吃了呢?原来还活着好好的啊!”
“你才被僵尸给吃了呢?你好我叫王馨桐,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同事和朋友,”说着伸出手来给郝澹霄握手,郝澹霄看了一眼满是咖啡的手说:“看看你的手上都是咖啡,握手还是算了吧!不过拥抱还是要有的,”说着一个迈步过来给了王馨桐一个大大的熊抱,这着实的给了王馨桐一个措手不及,他的脸上更加的红了,怔怔的呆在了那里,觉得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又感觉就跟触电了似得浑身麻麻的酥酥的,这种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有种美妙的甜甜的那种感觉。“偷偷的告诉你,你真的很漂亮啊,”说着就开门出去往领导办公室里去了。
王八婆坐在沙发上,勺子在咖啡里搅拌着思绪万千不过千丝万缕的只有一个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郝澹霄。“难道他是看上我了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还是这绝绝对对的就是一个巧合,这也太巧了吧!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月老的红线,丘比特的箭,缘分这个东西还真的很奇妙的呢,缘分到时,就算隔着山,隔着国也会相见的,毕竟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的栓着呢!”他一个人花痴般的在这里傻傻的乐着,好像就在现在的这一刻起,天空更加的蓝了,白云也觉得可爱了,就连路边的树叶也更加的绿了,总之整个的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馨桐,你怎么还在这座着呢?刚刚主管都找你了,说你就知道摸鱼,快去看看吧,”这时进来喝水的小婷说道。
“没事,哦!歇会都不行了,爱咋咋地,大不了老娘拍屁股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天就他事多,高低也得喝完这杯咖啡在出去,”王八婆愤愤的说道。
“要不还是说咱桐姐姐厉害啊,人美,话甜还够硬,桐姐我让你看看最近网上又新开了一家外卖店,评价老好了,简直是好评如潮啊!要不晚上咱们去给他赏个脸去,”
“是什么店卖什么的啊!面条啊!面条谁没有吃过啊!天天吃还吃不腻吗?什么,一碗面条居然260他们怎么不去抢钱呢?卖什么呢就260,金子做的吗?松茸肥肠面,这个还真是没有吃过呢?要不晚上咱们去,就是这个肥肠有点膈应人啊!你想想就咱俩大美女一人拿一根肥肠嚼着,光想着就太有失咱的风格了吧!不过还是要去尝尝的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说着他们哈哈大笑的开门进入工位开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