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九龄突然又想到，为什么，要用征求这个词？对自己的师弟，搭档，需要在这件事上，征求意见么？
搭档这么多年，王九龙一直知道师哥有个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人也见过几回。大方可爱的小姑娘，对自己也挺和善。至少在他看来，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可是听到师哥说这句话，他还是条件反射的想拒绝。
拒绝？人家又不是来问自己意见，拒绝个P啊。王九龙想了想，把那句脏话咽了下去，回了个闷闷的“嗯”。
这两天天气转凉，已经乖巧了几天的王九龙突然就不想装乖了。原本打算是烧水的他，转了脚尖直奔冰箱，开门拿出一听冰凉的啤酒，单手抠开易拉扣，仰头灌下去。
金属的罐身遇到冰箱外略高的温度很快凝出一层水珠，顺着他的动作滚动，滴进他仰头时敞开的领口。凉丝丝的，一路滑下去。
“嗓子不要了？感冒才好了几天？”意料之内的，被不远处的师哥恶狠狠的夺走了手中的啤酒，附带上一句说不上是责备还是心疼的话。
“师哥，那你过年的时候，还会偷跑出来跟我出去玩么？还会叫我提前回北京想新活儿么？还会给我留过年集市上才有的小零嘴老点心么？”王九龙眼皮微微下垂，直勾勾的盯着张九龄的脸，就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似的。
“可能，不一定有时间吧。”他给了个不分明的回答。因为躲开了王九龙专注的目光，所以也没看到小孩儿一下子黯淡下去的眼睛。
张九龄总是这样。
他从小就是个极其懂事的孩子。省心，也主意大。但到底是个贴心的孩子。但凡是有什么争抢的事情，只要其中一方是张九龄，必然是抢不起来的。他会让！他总是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先退让妥协。
可王九龙不一样。他总说自己是被娇惯坏了。在家里有爸妈，来工作了有舅舅表哥，就算是自己独立起来，也还有个张九龄照看。他像是那个一直被上天眷顾的小孩，想要的，从来都在咫尺之间。他于是总看不惯不争不抢的张九龄。
他总觉得，跟张九龄搭档以来，自己看过了全天下的谦和有礼妥协退让，唯独没看过这位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师哥争抢过一丝一毫。他自己都为张九龄不甘。想想，更多的却是心疼。
“一步之遥，你近了，是新生。退了，大概就是错过了。张九龄。”
张九龄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那句师哥，这会儿倒是清清楚楚听到灌进耳朵的那个名字。王九龙很少说出口的三个字。
他被王九龙叫过各种称呼，常见的老大，九龄儿。有时候也会看着正经的叫师哥，师兄。兴致来了，还会胡乱的叫元儿，宝宝，乖乖……他喜欢王九龙叫他师哥，两个字儿从他粉嫩灵巧的舌尖滚过，每一次都带着点欢悦的娇甜 。听在自己耳朵就，满满都是亲昵信任。但他不总是乖乖的这么叫，更多时候是叫老大。听起来循规蹈矩，又好像透着年轻人的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