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课本里的重点篇目,大多是树人先生的作品。当时不知曲中意,而今已是曲中人。他告诉我们,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极其深刻的道理,究竟是多少人历尽沧桑才懂得。
世界应该感谢中国,在疫情肆虐了两年多、欧洲战争阴云密布剑拔弩张之际,北京为世界献上了一场组织严密、精彩绝伦的冬奥。北京冬奥会上故事很多,其中“俄罗斯套娃”的故事,不禁让人唏嘘不已。我不清楚这些事情的真相,只是由衷的感觉到鲁迅先生的那句话而今听来真是振聋发聩。
你可以说有着绝世美颜、精湛技术的此次兴奋剂主角——中国网友成为“K宝”瓦利耶娃还是个童心未泯十几岁的孩子;你也可以说兴奋剂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必须严厉而决绝。我在这里无意讨论兴奋剂的问题,只是通过赛场内外的种种,意识到那些似乎博爱的大众看法并不能代表事件中每个当事者的实际心情。
据说瓦利耶娃是因为祖父的心脏病药品污染了水杯造成药检阳性,这听起来是非莫辩的理由以及俄奥运队内卷的传闻,以及她自述长达七个小时的听证,现时的受害者是瓦利耶娃本人。有些事情可能永远不会有真相,在这样的情况下,国际奥委会以如果她获奖则取消仪式不颁发奖牌的决定使她在昨天的比赛中主动失误,顾全大局,最终获得第四名,将另外两个套娃送上领奖台。可叹红颜薄命,有统计说俄罗斯花滑运动员的运动生命大多定格在18岁,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2022年的北京不属于瓦利耶娃。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许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说应该惩罚的是那些把禁药放进瓦利耶娃身体里的人,西方人一向善于语言游戏的周旋,不知道这位1976年奥运冠军是不是也动容于瓦利耶娃的楚楚可怜。
只是,确实,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据说另外两名选手,昵称为“莎莎”和“千金”的两娃,并没有对此有特殊的表现,其中一位好像有些抱怨于团体赛仪式的取消以至于自己并没有实质获得一枚金牌。不知这是否是事实,但是很显然的是,瓦利耶娃的悲剧基本属于自己,她不能成为奥运冠军真正悲伤的可能只有她自己。
联想到短道速滑女子1000米决赛中,获得银牌的韩国选手崔敏静痛苦失金,队友却窃笑,以及该队曾经发生多次内讧,教练锒铛入狱等丑闻,可叹人心不古。像这样的情况其实不止在运动领域,在世界范围内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都有层出不穷的例子。这些奥运会上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们充其量只能说是“喜悦中的烦恼”,而那些处于饥荒和濒临战火的人们也许只是优渥人士极少的谈资而已。
人类发展了数千年,仍然未能够摆脱丛林法则的秩序规则。互相拆台互相倾轧,熙熙攘攘的名利之争,是人性中最丑陋的弱点。真诚待人的往往最终成为笑柄和抑郁者,甚至会被订在耻辱柱上,而青史留名的也有难辨真伪的成分。现实的世界,是聪明者构筑,而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理想国。
人终究是孤独的。分享快乐,分享悲伤,却从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你,与你真正承载欢乐悲辛的内心共享。诘难与刻薄是强者处于强势地位的武器,而宽容和善良常常被打上懦弱的标签。长长的一生,终究是需要你自己抵抗住所有压力,一步一步走完。你需要做到的是,尊敬自己、取悦自己。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这是鲁迅先生的原话,云里雾里的瓦利耶娃兴奋剂事件最终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估计是一地鸡毛。而不管怎样,阴差阳错之中,所有悲剧的主角势必带着一生的伤痕悲戚度日,而旁观者眼中,第二天的旭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看着别人的落寞,那轮朝阳看起来还稍稍明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