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适合微笑

时间它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淡化很多东西。许多伤,在那时看来都是那么鲜血淋漓,总有一天一定会云淡风轻。

周六的时候,我的一位好朋友离开了这个她待了近四年的地方。打包所有自己的行李,飞回老家痛快地吃起火锅来。

我曾想要给她一个足以温暖她的拥抱,告诉她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我最终也没有,我甚至没有去送她。是的,我们在一个城市,我们的是同乡,我们是老同学,我们是好朋友,但是我没有去送她。

离别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我知道虽然我不会在机场对着她的背影大哭,但我还是选择不去面对这个姑娘,我心疼着却没有照顾好的姑娘。

1

理论上来说,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虽然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她的球艺在我们篮球队里被传得出神入化,到比赛的时候我也终于认识了这个短发黑瘦的姑娘。初中我们同班,高中同校,她选了文科我选了理科,后来她去哪儿上了大学我不知道。

大学毕业那年,我来到现在的城市开始找工作实习。那时候好多98%的校友都选择了在当地就业,而我固执地离开了那个我企盼了二十多年想要离开的地方。我以为我是孤独的,因为离开那个熟悉的城市意味着我要抛开我所有的朋友圈人脉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后来我知道,那个打篮球很厉害的和我一样黑瘦的姑娘也在这座城市,于是我们终于见面了。在那年八月份,带着我们各自的前任。

四年不见,她白净了很多,头发长长了,染了一点颜色。她牵着的男生(现在已是前任)微笑地看着我们打招呼,很有礼貌的样子。她说他们是大学认识的,后来男生毕业了来到这里,再后来她也来了这里,他们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我没有细问他们是如何认识如何在一起,因为至少在见面的那个时候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相爱那么般配,那不就够了吗?怎么开始的,又有什么重要?但后面我才明白,怎么开始的,其实真的挺重要。

2

九月底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问我国庆有什么安排,她说她男朋友要去上海参加同学的婚礼,所以她空出来了。我问:为什么你不一起去呢?她说:他同学都没带家属,所以我也就不去了。现在想想,我的傻姑娘,如果他真的心里有你,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你一起去见证他朋友的幸福?

于是她来了我租的房子里,那时候我还没开始自己做饭,所以我们饭点的时候去楼下我姐家蹭饭,吃完饭又窝回房间聊天。

那段时间我很喜欢玩唱吧,于是插着小音箱在那儿鬼哭狼嚎。她说:“你唱歌还是那么好听。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我最喜欢坐你旁边听你唱歌了。”想想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她喜欢叫我唱歌给她听,开心的时候也唱,不开心的时候也唱。早操之后我们会一起晨跑,有时候心里小情绪上来就挽着胳臂上操场上走几圈。那时候的感情就是一起上厕所,一起遛弯儿,唱歌给她听。

我突然问她:“你们一起这么久了,以后打算怎么办啊?”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但是从校园走到现在,至少也得有两三年甚至三四年。她说:“不知道啊,我挺想回老家的,毕竟爸妈都在那儿,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而且,他现在好像也不想结婚。”谈到感情的事情,她好像都不太愿意说太多,于是我们就吃水果继续聊点儿别的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

两天后我送她回去,顺道跟着过去玩了两天。她买了好多我喜欢吃的葡萄和各种水果,做了一顿超好吃的饭。你看,时光把一个会打篮球的看上去女汉子的她,磨成了柔软的女人。其实我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女汉子。她说:“那天我和我妈说你也在这边,然后我妈说那真好,我终于不是一个在这边了。”

后来她男友从上海回来,带了一盒类似绿豆酥一样的东西。吃完我就闪人了。心想着,总不能给人家几天没见的小情侣当电灯泡。

3

第二年春天快来的时候,我和前任分手。打包所有我自己的东西,带上所有的家当,不顾妈妈和姐姐的反对回去老家。回家安排妥当之后,某一天下班的路上她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装作很淡定地问我在干嘛,问我在老家怎么样,工作和生活如何。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要说的,于是我问,你怎么了吗?沉默许久之后她说:“他出轨了,我要和他分手,我想离开这里。”女人们遇见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似乎都想要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好像去到另外一个新的环境,一切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一样。

她男朋友,哦,不,是前任,和他们公司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好上了。她说公司要搬,所以部分员工会先去新办公地点上班,她前任就是其中一员。那两个月,他不怎么回家,不怎么和他联系,直到后来别人的流言传到她耳里,直到他亲口承认。她说:“我想和他分手,但他不愿意,他说他只是和那个女孩子玩玩儿,不是认真的,他向我认错了,我好矛盾,我觉得我不能原谅他,我现在看到他觉得恶心。”

我听了才真是恶心到了,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应该被冠上渣男的名称,然后狠狠甩掉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当然,我只是理性地告诉他我个人的看法和分析,最终的决定权始终还是在当事人手里。后来他们真的分开了。那位前任和所谓的只是玩玩儿的妹妹迫不及待地住进了她和他曾经的出租屋。而他还在公司里对她冷言冷语,叫她不要太狠,不要为难小妹妹,不要太不要脸。她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哭,很淡定。末了,她说,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傻瓜,怎么可能不难受。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只能告诉她没事儿,想开一点,以后一定能遇上一个好先生。

4

渐渐从背叛里走出来的她,还是和她前任一家公司,他们有时候会碰见,但是权当没看见。他们公司厂庆的时候我又离开了老家回来这座城市。她把我当成家属邀请到了公司,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参加完女子长跑,接着是接力赛。时隔上一次见面,又是一年之久。后来我们在这个城市做着普通的工作,偶尔联系联系。今年五一的时候她再次来我家。中午因为妈妈没带钥匙我们在外面吃了中饭。后来一起去逛街买衣服。那感觉像极了母亲和两个女儿。

后来我和大夫打算撮合她和大夫的一个朋友。但是她说:“我打算辞职了,回去。回去找一份工作,找个男朋友结婚。我已经不小了,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我说万一你在这边找到合适的人了呢,她很坚定地说找不到的,肯定找不到的。我知道,她那么肯定,无非是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毕竟,那样的背叛,没有人能承受得住第二次。

5

一周前,她发朋友圈说收拾东西不知道从何下手,我把自己收拾东西的顺序给她复制了一遍,点击发送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阵心疼。这个说着在这里只有我一个老朋友的姑娘,要离开了。而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本该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在这个城市陪陪她。我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伤口是否已经愈合,也不是的她是否对爱还抱有希望。看到她发出抵达的消息时。我想,也许她真的和过去告别了吧。

姑娘啊,你离开的前一天我学了花粥的歌《我们总是在寻找》,本来想要弹给你听的。但是后来我没有去送你。我只希望你在家乡的晴空下,可以肆意的微笑。那里有你熟悉的亲人和朋友,你一定会在那里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和未来。如果哪天你想听歌了,我还唱给你听。因为也只有你总是那么不嫌弃地说我唱歌还是那么好听。姑娘,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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