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的是第三章节,主要讲述了商周时期的青铜器的艺术风格。
在艺术风格上,周代所标榜的理性人文精神和商代充满神秘符号的特质十分不同。周代在它自己的文化基础上自然应当有其特殊的美学,而不能一概以缚丽为美。西周文质彬彬的艺术风格的确说明着人文精神的初露曙光。
春秋以后,中央王权的崩潰,宗法制度的解体,导致了工艺技术的大解放。各种新观念、新技术毫无拘束地自由发展,失去了西周统一性的端庄风格,却形成多元性的地方色彩;也由于社会权力的分散,铜器逐渐丧失了它作为"国之重器"的价值。楚庄王的"问鼎轻重"不但是对王权的一种挑战,也说明了青铜器从典礼祭祀宠物逐渐下降为装饰珍品的过程;工艺的巧思达于极致,而青铜器的华丽性与庄重性也一并消失了。(P031)
在印象中,商是野蛮的,周是文明的。史记记载,简狄吞食玄鸟卵,降生了商王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无疑给商王朝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许正是这种气氛造就了商王朝独特的艺术风格。以前去国博参观的时候经常会被商代青铜器狂野而不放纵的花纹所吸引,而商王朝的文化、历史也通过这些花纹传承下来,形成了中华文明中特有的图腾符号。商人认为自己传承着诸夏文化,他们骄傲于自己的礼乐、祭祀等等,青铜器上的花纹就成了最好的见证。
商的文明据说一直往南去,有人认为春秋以后楚的文化是商的衍脉。的确,我们在《楚辞》中,仍可以看见那热烈的激情,荡溢着神秘的浪漫精神。然而,西周的理性精神的确替代了伟大的商帝国,成为中国文明的基础,从这一条线传承下去,归结先秦的儒家哲学,"郁郁乎文哉! 吾从周"。(P036)
《史记·楚世家》记载: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流淌在楚人心中商王朝的狂野血脉让中原大地都为之震颤。商王朝继承着诸夏文化,而周王朝也继承了商的文化,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人文精神得以在中华文明史上初露锋芒。文化的力量贯穿于整个历史长河中,它如清风,如流水,在时间车轮中流淌,滋润每一位华夏子民的心。
中国人建立了一套理性而均衡的文明,进退揖让都不失法度。然而,那潜藏着的商的血液,似乎还不时要出来,在理性得丧失了原始生命力量的时候,以外表看来十分狂烈的姿态复活了古老的中国。从巫的美,到理性的文明,从精神的激情,到知性的平衡,"浪漫的"与"古典的",也构成了中国艺术风格交互不断的两个主题。(P036)
浪漫和古典、文明与野性一直是中华文明中看似冲突却又和谐存在的话题,书法中我们有正楷也有狂草,画画上我们有工笔也有写意,诗词上我们有豪放派也有婉约派,甚至连饮食上我们也有热辣的川菜和清淡淮扬菜。理性的平衡使中华文明不断向前,狂野的浪漫又使中华文明不断迸发出活力,中国人血液中流淌的商人血脉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