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洵《汉水河畔》(学英语的故事)<3>

3 闹中取静

汉水河畔 广角镜头

文革期间,无论世事如何变换,汉水河畔依然在阳光下,呈现出一派盎然生机和那妖艳的身姿。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早晨,一辆带挂车的“解放”牌大卡将我一家四口和所有家具运往距离江汉桥100公里的一个县城。因为政治原因,许多家庭远离了原来的城市生活。我家是其中之一。

那年头,全社会实行8级工资制,人平年均收入约240元人民币。人们的日常生活都按计划供应。工厂多半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大批中学毕业生,无法安排工作。像前苏联号召青年人到西伯利亚工作一样,中国政府不得已把人们大批下放到农村,以缓解分配工作的困难。其中,‘犯错误’的干部、知识分子等也被纷纷发配。

国道

道路两旁整齐的大树飞快地向后闪去。在人货混杂的车斗内,四口之家面无表情,跟着摇来晃去。只有我兴奋异常,掀开被雨点打得呯呯着响篷布一角,看着黄黄绿绿的田野,新奇地不时问这问那,打断父母间的交谈。

父亲背靠着车栏杆,突然问我母亲:“你知道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吗?”

“你说的是Kissinger?知道。他的名字有点意思:在接吻的人!”她紧紧抱着女儿,望着外面移动的景象。

“眼下,苏联强,美国弱。这位‘在接吻的人’秘密到访北京,是来探路的,为尼克松总统打前站。”

“你的意思是说:美国想打中国牌,是吗?”

父亲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伟大领袖毛主席年轻的时候,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如今,他老人家站在新的高度,把整个地球划分为了3个世界。看样子,国际格局要变了。潘氏英语的第四代传人要行动了。”

“你觉得儿子现在学得进去吗?”我母亲略有所思地问。

 父亲摸摸我的头,没有吱声,然后,长叹一声,对我母亲说:“你说怎么办?”

我母亲算是红二代。她出生在江岸区刘家庙。父亲是中国第一批火车司机,号称‘舒大车’,和林祥谦、施洋大律师一起参加过二七大罢工。当年,我外公每月挣几十个银元。每块银元兑换两三百个铜板。一两个铜板可以换一只鸡蛋。由此可见,我母亲小时候读得起书,算得上是少有的知书达理大家闺秀。据我父亲酒桌上喝高了的时候透露:他和我母亲是因为琴棋书画的切磋走到一起的。

我母亲突然问:“人为什么要读书?”他们俩都是文化人,有时针尖对麦芒。问题抛来丢去,我都觉得累。不过,他们还真是有才!

“这要看是什么层次的人。”父亲说:“古人云:学而优则仕。读书是为了做官。欧阳修读书是为了改换门庭。毛主席读书是为了救中国。圣保罗读书是为了弘扬律法。我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成名成家。”

母亲接过话茬:“这说明学习者首先要立志。人的生命中充满着契机,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

“嗯。切入点很重要!对牛弹琴不是牛的错,而是弹琴的人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机,找错了对象。”父亲附和得振振有辞。

母亲一声叹息,自言自语道:“唉!这革命还要革多久啊?”

伟大领袖毛主席

父亲答道:“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接见我们的时候,他老人家神采奕奕,挥舞着军帽向我们示意!我当时特别注意他老人家的帽子是往前挥还是往回拉。”

“这有什么区别?”母亲疑惑不解地问。

父亲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区别大了。”他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说:“这里面有很大的学问。他老人家如果把帽子往前挥,就是要我们继续前进;若是往回拉,便是暗示别搞过了头。”

“那是往前挥还是往回拉了呢?”我忍不住插言。

父亲说:“我亲眼所见。他老人家是把帽子往前挥的。接见之后,革命风潮如火如荼。这股潮流有些过头,迅速波及全国,几乎毁掉了几千年的中华文明。”

母亲说:“越穷越闹,越闹越穷。”

父亲说:“穷?”他故弄悬殊地说:“咱家不一定。因为,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宝贝!”

母亲一本正经地问:“什么宝贝?”

父亲打开书包,掏出笔记本,取出一封信,说:“我们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不过,以我敏锐的判断,这个东西以后肯定价值连城。”

“什么好东西啊?”我好奇地问。

父亲对母亲说:“你还记得吗?1968年,潘洵年满6岁。9月5日,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先后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实现了所谓‘全国一片红’。这一年中国邮政发行了一枚‘祖国江山一片红’的邮票。结果出现严重印刷错误。中国地图中居然漏掉台湾省。发现这个问题后,我把这封信翻出来,还真保存下来了。”

母亲说:“这邮票到处都是,不值钱。”

父亲摆摆手,说:“错。听说国家邮政部门有人被撤职。他们已经毁了模板,停止发行,大规模回收销毁。”

汽车抵达云梦县城后,父亲在一家小餐馆里请押送干部和司机吃了一顿便饭。母亲在一个角落里给我妹妹喂吃的。我抬头望去,觉得这里比武汉市相差甚远。这里的人显得更穷。在我年少的心灵中首次出现了不同的世界。

我听见父亲在问司机:“这里距离古罗台还有多远?”

“20公里。”

接下来,路就没那么好走了。在坑坑洼洼满是泥泞的乡间田野,汽车摇晃得更厉害。父亲将我紧紧攥着。这时,冲鼻而来的是泥土、植物夹杂着动物粪便的气味。农民们几乎赤脚走路。房屋都是泥块和草木结构。砖瓦房极其罕见。

我在想:怎么这里的人比刚才那个地方的人还要穷?世上还有这么多人不如我!

到了一个汽车无法前进的地方,他们停下。那里有许多扛着扁担拿着绳索的村民迎接。押送干部从驾驶室里跳下来,过去与大队领导、村长一一握手,并对站在一旁的父亲说:“潘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古罗台大队书记罗水生同志。这位是罗家台村村长。我总算是把你们移交给地方了。等东西卸完后,我就随车回去复命。”

我细细打量着这位年轻的书记。他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眼神中透出一股牛气。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看上去,约莫30多岁,活像抗美援朝中的志愿军战士。父亲主动上前与这位父母官以及老村长握手。村长老实巴交,不善言辞,倒是罗书记先开了腔:“欢迎潘老师一家来我们村。我叫罗水生,虽然在大队任职,但也是罗家台村的村民,以后和你们是邻居。”

父亲谦恭地说:“我们初来咋到,请多关照。我想,等我们把家安顿好后,请你们到我家坐坐。我略备薄酒,以表谢意。”

“好说。好说。”罗水生开始张罗人们动手。

紧接着,大家开始搬运东西。母亲抱着我妹妹下了车,茫然地四处眺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乡村一境

这个地方叫古罗台。汉水河在它正前面夺路流淌;水面上偶尔有一艘货船开过;河水打在岸边石头上发出“啪啪”声。这声音特别柔和动听,仿佛一位天使在歌唱,在欢笑。孩子们在河边的沙丘上玩耍,在沙丘后面的树林里捉迷藏。河边有着花草树木,像世外桃源。河上空一只只江欧拍打着翅膀一上一下的有趣场面,像白衣天使一般。碧绿的草地,牛在吃草,远远望去,就像绿色的地毯上绣了几朵棕色的小花。洁白的沙滩、白杨树点缀着宽阔的河面。

望着这迷人的景色,母亲感慨地说:“Here we are!”听了妈妈这话,我使劲点了点头。

大家捆扎好东西以后,一条绵延几十米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纵深移动。我在父亲的搀扶下混在人群中,疾步走在泥泞的田垅上。路面很滑,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只有此时,我才觉得穿鞋真是多余。父亲背着新做的木箱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到了一个叫“罗家台”的村子,方知那是我们的新家。

小村子

这个村子就建在凹凸不平的土坡上。四面被一片翠绿包围着。一条小路横穿而过。放眼望去,稻田包围了整个原野,里里外外没有一丝污浊,清澈得无以复加,怎么也望不到尽头。微风带来阵阵泥土的清香。空气清新,沁人心脾。阳光洒满大地。小青蛙在兴奋地跳着,从这一片荷叶跳到另一片荷叶上。燕子在蓝天画出漂亮的五线谱。菜园里满是一片五颜六色。叶子一片裹着一片,宛如青翠欲滴的翡翠。南瓜苗肥肥大大的叶子遮严了地,藤放肆地长着。还有那紫红紫红的番薯叶,被露水洗得油光崭亮。空气中飘着菜香,一丝丝的甜味弥漫着。乡间围满了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一层柔软的灰尘,使绿色更加厚重。轻风掠过,叶子随之摇弋,漾起一层又一层的绿波。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是那么清脆。遍地的的野花、野果,虽然娇小,但由里到外,先橙后红,朴素之中带着几分华丽。

小村大约住着百来户人家。大多数姓罗。人们勤劳、纯朴并且善良。上山下乡和插队落户的人对当地村民来说,虽是外来人,但人们意识到,他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而来的。因此能够接受。不过,他们心里也明白:这些人或多或少犯了这样和那样的错误。然而,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人坏人大家分得清。俗话说:日久生情。大家接触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人,心里十分清楚。

村里把我们安排到一个简陋的四合院里。这时,在四合院的大门外站立着一位大姑娘。她看上去像个高中生。高高身材,略显丰满。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她身穿宽大的军裤,长长的军衣袖高高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腕。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凝望着到来的一群陌生人。

艾如冰

大队书记罗水生对她喊道:“艾如冰,来来来。”他随后叫来我妈,介绍说:“她叫艾如冰。下放知青。他父亲艾卫国是江汉师范有名的外语系教授。现在在‘五七干校’劳动。她比你们早到两个月。这个院子一共有三间房和一间灶房。你们来了,就分你们家两间。她一个人,就占一间。”

在分配的一间四面透风的10平米房间里,男人们把衣柜、床、桌和写字台等放好后,剩下的整理就是女人的事了。艾如冰进来亲热地喊:“阿姨,我来帮你收拾。”

我妈抱着女儿说:“谢谢你。”她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位姑娘,问:“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好呢?”

艾如冰大方地说:“大院门一关,咱们就是一家人。我爸妈平时叫我‘小冰’。你们就叫‘小冰’吧。”

我马上就叫:“小冰。”

“去,去,去。”母亲用一只手拍在我的脑门上,摆出一副生气的架势,骂道:“你欠揍。‘小冰’是你叫的?你要叫小冰姐。”

我退到一旁。母亲摇着手中的女儿问艾如冰:“你高中没念完?”

“天天都是大字报、批斗和游行。还能读书吗?”艾如冰帮着整理东西。

“你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要是上大学有多好呀!”

“现在想进大学不是靠本事,而是凭表现。”艾如冰把一捆捆书解开,压低嗓门说:“谁是你的直接领导,谁就有权推荐你上大学。又红又专的人才能成为WPS学员。”

"WPS?" 我妈一时没有明白。

“就是workers, peasants and soldiers,工农兵。”

母亲未吱声。艾如冰问:“阿姨,你们家犯了什么错误才下放的呀?”

“哎!一言难尽!都是我-----”母亲几乎是哏咽着说:“我和老潘两人都被打成反革命。”她将熟睡的女儿放到木制的摇窝里,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怎么这么严重啊?”艾如冰一头雾水。

母亲边铺床边讲:“我们夫妻两都是小学教师。”她拉平床单,掸去灰尘,叹息着说:“呵...你知道,有一节课教‘毛主席万岁’五个字。我点一名小同学上前来板书。结果,她把‘毛’字写成四横。我想都没想就在那个字下面打了个X。不料,执勤的工宣队干部踢门冲进来,当即把我扭送到办公室,把我按倒在毛主席像前,跪地请罪。随后,我被关在储藏室里,天天写检讨,天天拉出来架飞机,挨批斗。”

“那,潘叔叔怎么也成了反革命?难道还株连九族吗?”

“不。他极力为我争辩。他说‘错别字不是毛,打X有什么不对?’”

“喔!” 艾如冰和母亲来到小灶房。艾如冰介绍说:“这里不像城里,不烧煤,烧的是草把子或干柴。”

母亲看了看黑咕隆咚的灶膛。

艾如冰接着介绍:“每户还按规定划拨了一块小自留地,供全家种菜生活用。米、作料和油盐可以到小卖部去购买。如果附近有买不到的东西,就得上一趟县城。”

我们全家户口也被迁移至本地。也就是说,我们不再是城市居民。好在父母工资照发,月均人民币60多元。计划粮、油、棉、肉票仍按武汉市的标准享受。按当时乡下的生活水平计算,我家算是富户。

在当时中国的农村,实行的是集体所有制。农民的收入用“工分”(出工工时积分制)计算。父亲当即下地试着干活,可蹩脚的动作引起旁观者哄堂大笑。结果,大队书记和村长经合计以后决定,不要他们参加任何劳动,而是发挥长处,除到村办小学上课外,还协助队、村搞好文化工作。每年工分定了个死数字,一切物资按人头分配。

“咯咯咯……”

随着公鸡的鸣叫,一缕阳光洒进了灶房的行军床上。微风吹来,像是在跟我打招呼。我起来一看,乡村的早晨可真美!田野里一片郁郁葱葱。村前的溪水清澈见底。天空湛蓝深远。空气也清新甜润。

这时,我忽然闻到了一阵清香,便赶紧跑了出去,一看,原来是池塘里面的荷花开了。那亭亭玉立、高雅清香的荷花,可真如画一般!荷花已经开了不少了。荷叶挨挨挤挤的,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荷花在这些大圆盘里冒出来。颜色有粉红的,也有乳白的。我还听到青蛙在歌唱。

今天是我在乡村学校上学的第一天。

乡村教室

离村子半里路的地方,有个学校。中小学生混在一起上课。我就在这个简陋的学校里上学。不过有点特别,每天要自己扛着小桌子板凳去上学。唯一个缺憾是:教师素质低。仅英语教学简直惨不忍睹:A long long life to Chairman Mao!(毛主席万寿无疆!)被乡村英语教师读成:鹅隆隆来福土千面毛;volleyball(排球)被读成:玻璃破;nephew(侄儿)被读成:辣腐鱼。Labor day, labor day,it's the first of May.(劳动节是五月的第一天。)被读成:雷波对,雷波对,依次的佛斯特阿附美。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被读成:揩屁股抹嘴。

我每天放学回家后,父亲检查我的学习情况。每当我读英语时,他就眉头紧皱。有一次,我刚读了一点,他就急忙打断,很生气地说:“算了!算了!别念了!你这读的还有一点点味道吗?完全是孝感英语!”

万般无奈,父亲只好把精通英语的爷爷请到乡下来家教。这样一来,文革期间的中国家教应该是现在培优界的“祖师爷”了。

谁心里都没底:这种田园诗般的生活会持续多久?

父亲时值30多岁,正年富力强,满腹经纶。后来人们发现,天底下的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他白天上各种各样的课,给人义务扎针灸,晚上讲革命故事。时间一长,父亲几乎把五乡四邻的乡亲们都吸引过来听书。他懂点急救术,还救过许多人的命。大家都很尊敬和喜欢他。无论大家发生什么纠纷,最终要请“潘老师”来决断。由于父亲颇受欢迎,大家干脆取了个爱称“潘大师”。

因此,父亲事情倒还不少。既然大部分工作都由他扛了,母亲就可以一心持家,照顾两个孩子。这一家四口总算安顿下来。

父亲常常请罗水生过来喝酒品茶。时间一长,两人好得彼此兄弟相称。可有一点让父亲心里犯疑。罗水生每次过来,总要到艾如冰门口先转一圈。只要有她的身影出现,罗水生的眼睛就贼溜溜地跟着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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