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的“隔”与“不隔”:问"隔"与"不隔"之别,曰: 陶、谢之诗不隔,延年则稍隔矣。 东坡之诗不隔,山谷则稍隔矣。 "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等句,妙处唯在不隔。 词亦如是。 即以一人一词论,如欧阳公《少年游》咏春草上半阕: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 二月三月,千里万里,行色苦愁人",语语可以直观,便是不隔; 至云"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则隔矣………
南宋张炎:吴梦窗词,如七宝楼台,眩人眼目,碎拆下来,不成片段。
朱光潜:最普遍的是卖弄词藻,只顾堆砌漂亮的字眼,显得花枝招展,绚烂夺目,不管它对于思想情感是否有绝对的必要。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这样的诗句,浑然天成,不屑雕饰,近乎般若直观。特别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看不出任何手法,却似有天人合一之境。
现代很多的诗歌散文,句句隐喻,堆砌意象,成为语句的变异怪兽,以新奇怪炫人耳目,下之下也。玩弄技巧,不过是在意识思维的概念世界打转,禅宗所谓鬼家活计。自我欣赏的玩玩游戏,愈如此,离本真愈远。南宋张炎评吴文英梦窗词早就痛批———何况相较现代很多诗歌,吴词已是高峰。
隔了什么?隔了本真,隔了直指人心的力量。
歌曲亦是如此。黄霑创作《笑傲江湖》,数易其稿。想到大乐必易,方有后来经典。很多歌曲成不了经典咏流传,原因与此有关。歌词语言不通不说,逻辑不通不说,关键是多为无病呻吟,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