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好像变成夏天必须要做的事。朋友圈里,晒马甲线,弘二头肌,晒胖胖的少年变成健身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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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也好喜欢追着这些健身达人苦练瘦身技巧,企图变成魔鬼马甲线。
可怎奈我就庸才一个,随便练一练可以,但要整日坚持瘦身食谱和健身法则实在好难,我只能保持比瘦多一点点赘肉的样子,不算健美,也谈不上是个胖子。
台湾最近颁了好多流行歌曲的奖项,我在颁奖台上看见五月天主唱阿信,微微有点胖的样子。在和别人一样感叹:呀,偶像也胖了一点点的之后,我心里却是有点暖暖的开心。我终于在《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一般的阿信身上,看到一丝丝烟火气。
我想起来五月天去年夏天的专辑《自传》还没听熟呢。
最近工作太紧张,也终于抽空把两岁孩子在老家安排好,脱身独自回到公寓。
下班到家打开手机APP,翻出《自传》开始放。
-02
太久没回家的单身公寓积满灰尘,拿来抹布把桌上的灰尘擦掉,正好窗外落山的太阳照进来,
因为夏天天黑的晚,晚上七点多了还能看见太阳。我陶醉在播放的曲目里,恍惚间以为是一天才刚刚开始。
各种杂事和拖延,让我过了快一年才好好欣赏《自传》这张作品。我贪婪的竖着耳朵,不想错过任何精彩的旋律和阿信式哲理满分的歌词。
开头经过标志性的五月天式摇滚之后,有个曲子响起来:
我手里正拿着书柜上清理的一本旧书;房间有点热没装空调;汗从脖子上流下来,
而那段旋律穿过太阳和汗水进入脑子惹麻我全身皮肤,紧接着刺激我大脑所有神经,要惹我眼圈发红。
“一天一天你 是否还相信
活在你心深处的顽固自己”
我像是条件反射的按了播放器暂停键。
-03
抬头看着窗户里反光的自己,拿着抹布穿着居家服的样子。我怎么就鼻酸了呢。
啊——就让你们说我像个“孤寡老人”又何妨。
这段旋律勾起我多年不见的感慨。我怎么就自作自受,把自己陷入某些回忆了呢。
转眼听五月天,十年。
这首扯着我回到过去时光隧道里的歌叫《顽固》。十八年之后,五月天的《倔强》长大,变成《顽固》。
我就是有点抗拒鼻子发酸。怎么办,一个已经当了妈妈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敏感矫情,泪点不能这么低。
我应该停下来陷入过往回忆里的那个《憨人》的样子,应该要努力维持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冷静样子;情绪不可以崩溃,眼泪没有这么容易就掉下来,不过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青春回忆,有什么值得哭和矫情的呢?
我掉转头不去看窗外,我应该用转移法平复我的情绪,我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电视里播着一个在操场飞奔的少年,一圈一圈围着操场转,她不是在锻炼身体,不是在参加体训。她只是失恋了而已。一场告白迎来的是婉转的拒绝和拒绝过后不能消化的负面情绪。对于十八岁来讲,失恋就是天塌下来了。同学圈子里大家都知道了这次轰轰烈烈的“告白事件”,大家开始议论是是非非,简单的感情变得复杂,旁人投来的目光也变得不再友善。
那年她穿的破洞牛仔裤并不流行,头发是可怕的烟花烫,其貌不扬的五官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异性缘。而这次失败的告白却成功的成就了她在全年级的名气。她不过是个正处在一个想要恋爱年纪女生而已。面对周遭的非议,她真想逃离这个《疯狂世界》。
人群里她少了同伴,于是耳机变成她最忠诚的朋友。
她不明白《志明与春娇》是怎样的故事,但她听着喜欢就爱模仿着唱。
因为这首模仿的好听,有同学觉得她唱的好,偷偷来和她说让她去参加快乐女声。她很开心,一首歌让她有了哪怕是只有一个的听众。
不过她没勇气去参加快乐女声。从那时起,五月天像是变成了她遥远的朋友,好像知道她所有心事,又总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把最后的坚持写成歌,一直陪着她。
十年之后,《志明与春娇2》上映,她去看了电影,笑着和同伴议论电影里的某些场景。回家她又想起十八岁的自己,听《志明与春娇》整首歌只听得懂最后一句:“麦格我这爱你,你不爱我”。
-04
我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终于发现电视里播的是《楚乔传》。
于是我知道越是想要掩盖的回忆,会比平常更加汹涌。
既然电视完全不管用。那就让该来的都来吧。
09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在家玩电脑,电话铃声响起,我不耐烦的想要关掉房门,回绝这不合时宜的“打扰”。
隐隐听见母亲在楼下接了电话,安静了很久之后,有匆忙的脚步声。我暂停电脑游戏,刚刚走出房间,撞到慌慌张张的母亲,神色紧张肃穆。
不等我问,母亲说:你爸爸现在在医院。
两天后,我的父亲去世了。
这件事刚刚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像断了线的风筝,只知道往下坠,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
葬礼上我看见活生生的人儿就这么被烧没了的时候我没有哭。同父异母的姐姐跑来家里争家产吵吵闹闹,母亲眼神空洞模样决绝却又软弱无能时,我没哭。等送行那天走到了在船上,往江里抛洒父亲的骨灰,我身边站着大我6岁的表姐,因为哭泣表情很痛的看着我说,小九你好坚强,都没有哭,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是我的爸爸走了...我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是呢。我怎么就不哭呢。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哀莫大于心死”吗。
后来发现,原来攒起来的眼泪哭起来更痛。
工作不顺,没有朋友孤单不被理解的那些夜晚;
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我又太小还不足以支撑家里大小庞杂而被人冷落嘲笑我也有“梦想”时,
我就一不小心想起来父亲在的时候,这些怎么都不存在呢?
冰箱好像从来不会坏的;老化的电线也不知道怎么就自己好了;最奇怪的是,妈妈怎么一下子变成话唠了,我一回家就拉着我说个不停呢。
原来父亲在的时候,有那些深沉的保护呢。他虽然不善言辞,总是站在远处凝望的样子,像个老鹰做我坚实后盾......
《突然好想你》这首歌是那时我能听到的所以歌里面,最扎心的一首。
如果我开始单曲循环这首歌,那么恭喜我,我设防的眼泪终于可以决堤,像是找到出口,可以好好释放殆尽。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听慢歌。因为五月天写了《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过了很久很久,我似乎终于可以《好好》生活。
-05
有次同事聚会我被不能幸免的拖去KTV,且凡是进场必须开嗓。我看着点歌屏幕没有兴趣。那段时间,看什么都没有兴趣。我甚至连五月天都很少再听了。
人多势众,终于被闹得不行,点唱时瞥见点唱榜上排行前几名里有个熟悉的名字。不犹豫的点了一首《拥抱》。唱了。
唱完之后被一个平时挑剔到不行总爱和我作对的同事拍了拍肩膀。
她沉默了很久突然问我要歌名,问我,刚刚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那晚她一反常态的喝了很多酒,然后疯狂的要我教她唱《哦买尬》。
那个场景让我突然想起曾经和一个同学在快要毕业的舞会上彻夜长谈,单曲循环《嘿,我要走了》,然后抱在一起,哭得像是死了至亲。那时的青春很轻,眼泪可以好容易就流出来。我们隐隐知道,毕业意味着《米老鼠》会不见,多年之后再见面的同窗也像是隔了《一千个世纪》。
而在那些没有《天使》保护的日子里,我们要怎么度过漫长《如烟》的未来。
然后有一天这些都结束。
终于有一天我脱掉草莓图案的公主裙,拿新买的西服换上,回到工作岗位。
上班第二年,我买来《第二人生》这张专辑。抑制不住喜悦的一个人去看诺亚方舟演唱会。
我在人潮里和无数不相识却又心心相印的人一起合唱五月天经典曲目,突然像是参加了一次几万人的大排档晚会,这餐音乐宵夜饱腹感无比强烈,以致安可曲过后人群久久不愿离开。
再过几年相亲结束,即将结婚的我在挽着身边的他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刻,有一秒犹豫在脑子里闪烁:因为他没有听过五月天。我和他没有青春回忆的交集,十年后我们会不会根本找不到共同话题——他不会懂我的青春,不会懂我的五月天,就像我也不会懂他蝉鸣摸鱼的童年一样。
我瞬间就惆怅。甚是沮丧。
我在独自陪孩子睡觉失眠的整个晚上,想念陪我唱《终结孤单》的好朋友。她有没有坚持属于她的那份《生命里有一种绝对》。
我又想起来父亲曾经说过,如果实在觉得孤单,就再抬头看看《星空》。
当《乱世浮生》变成我们生活的现实,现实里没有《孙悟空》,没有曾经年少伙伴们的《温柔》,也《听不到》父亲能在身边对我说《让我照顾你》。
我在高耸的摩天大楼敲下这些字的时候,一不小心会穿梭五月天的歌到《小时候》,再去享受下曾经拥有过的种种倍感珍惜。
多少个无知无畏的日子,我们挥霍掉如《香水》一般的青葱岁月,如今在《最重要的小事》里想坚持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顽固》。
于是我在《顽固》旋律响起时,脑子里串起一连串不自知的回忆戏码,且确信自己不是在感时伤今,不过是复习一遍《人生海海》里“没什么了不起”的平凡记忆,回头看看曾经走过的足迹,在不留痕迹的各种角色扮演里刻下《我心中尚未崩坏的地方》。
-06
十年前,烦躁会伴随着反抗,18岁的我会《抓狂》。
十年后,不开心可能是因为《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不想让遗憾埋在心里变成一个结。为了好好保护那些“种子”避免让它们受伤,我《顽固》的“一次一次拼回破碎的自己”,把童真、好奇和对世界的善意悄悄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在《疯狂世界》里快要窒息之前,用五月天的歌给它们一些氧气。
总还是有不完美,失去可以《干杯》的朋友心里偶尔会酸一下,但不会再想要《私奔到地球》。
当明白《一个人的表情》不再重要,处在《生存之上生活之下》的我会给自己准备好《笑忘歌》。
把自己当作自己的《小太阳》。
然后呢,我们成为《后来的我们》。
我们不再可惜《一颗苹果》的坠落,我们《相信》《第二人生》也可以有《纯真》的美好。
这样
《好好》。
-07
写这篇狗血音乐推文因为有个小小私心,万一这文字有幸被其他五迷看到,甚至被五月天看到——
(也算是圆了一个小小梦想)
如果阿信可以看见我这个小咪咪粉丝的留言,我真想说,微微胖一点好,那一点宽容自己的肥肉,让它呆在你身上,可以让我安心觉得你过的很好。我不用再担心《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就像不用担心自己。我不用难过《人生有限公司》可能会有的种种遗憾,就算是曾经的《倔强》没有让我《咸鱼》翻身,我一样可以有《最重要的小事》去日日守望。
如同我知道虽然唱了《凡人歌》也注定不平凡的阿信,在《自传》这张专辑之后已经《脱胎换骨》,《成名在望》只是《终于结束的起点》,《少年他的奇幻漂流》从来没有结束。
如果《What’t your story》的留白需要填上一个故事,
以上。
后来的我们,也许没了少年的轻盈,身躯上多的那一点点赘肉的样子,
证明着曾经多么多情、多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我们,也终于有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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