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就听到辟哩吧啦的电子鞭炮响声,邻居们也纷纷站在门口张望,看看又是哪儿有人去世了。
鞭炮声由近及近,只见集镇下段一群穿孝服的队伍伴随着悲伤的唢喇声逶迤而来。
“送葬啦!”有人喊。邻居们纷纷跑向对面鞭炮店购买鞭炮。我们这儿有习俗,如果有去世的人从家门口经过,管他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逝者,都会燃放鞭炮送逝者一程。每次有送葬队伍经过,一条街鞭炮齐鸣,热闹非凡。这大概也是死者最后的辉煌了。
不过每次过后,大家又要花一番工夫清扫路面。我也刚想去买炮,却见送葬队伍中一个人在前面挥手“谢谢大家,禁止放炮!”已经买了鞭炮的人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鞭炮。
送葬队伍近在眼前,看到孝子手中捧着死者的遗像,才发现是一个熟悉的老头儿,前阵子这位老人还有蛮健康,骑着一辆老年助力车在街上溜达,想不到这么快就离世了。
有人笑说这阵子气温太高,热死一批人了。这几天确实是听到许多地方有人离世,生命无常,谁也说不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在我印象中,看到过一起死亡事件,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去年我的中指不小心割伤,在医院缝了几针,医生建议吊几瓶盐水消炎。从没有进过医院的我每天上午都会去医院呆一个多钟头吊盐水。
那时正是流感多发季节,到医院吊盐水的病人特别多。几个护士忙着帮病人换药瓶,插针抽针,忙得不可开交。
当我吊第二瓶盐水时,护士帮我换了瓶,又去帮旁边一位中年大叔换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位女性急切的呼唤声“医生,医生,快来!”
我坐在窗户边,抬头向外一望,医院院子里一辆面包车刚停稳,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妈就从车上跳下来,她皮肤白净,平时应该挺优雅,此刻因着急,也顾不上体面了,正是她在大声呼喊医生。
医院门口值班医生听到呼唤,已经迎了出来。
“病人什么情况?”这位三十出头的瘦高个医生,戴付眼镜,公事公办地问。
“他胸口不舒服,胸闷气短!”大妈急切地回答道。
“快扶他下来!”医生道。
二十出头的驾驶员从车上下来,拉开后坐躬身进去,下车的大妈从右边两人一同搀扶着一位脸色苍白的高个老人下了车。老人大约六十岁左右,不像在田间农作的农民大叔,倒像一位退休干部。他眉头紧锁,满脸痛苦。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踱进候诊大厅。
值班医生指引他们走进我们吊针的对面一间病房,“稍等一下,医生马上来!”他安慰刚进来的三人。
“先坐在床边休息一下,医生马上来!”听到大妈的声音。
仅仅过了一分钟,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就听到大妈略带哭腔的呼喊声“老头子,你别吓我啊,医生,医生快来啊,他不行了!”
医生刚走到门口,快步跨进病房,马上喊护士准备急救。在过道边的人们都拥向那边病房去看,我们打针的房间里也有人好奇地歪着头望向那边。
“不行了,药水打不进去了。”是医生的声音。
听说不行了,大妈的哭声呼天盖地响起,我们边上听的人都忍不住流泪。大妈一边哭一边诉说“他早上起来,说胸口不舒服,不想吃早餐,我吃了早餐就喊侄儿的车将他送到这儿来了,儿子还在广州,女儿在上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头子呀,你一声不响丢下我就走了啊⋯”
听着大妈的哭诉,大家才明白老人这病也太快了。医生尽了最后的努力做心肺复苏,还是无一点生命迹象。摇摇头叹息“心肌梗塞,刚刚来这儿还好好的,坐着休息一下没事,不应该躺下去,一躺下,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没命了。”
“我要他坐下歇会儿,他自己想要躺下,刚一躺下,就听他唉了一声,一下子就没反应了。他才六十岁啊,刚刚退休啊,辛苦了一辈子还没有享一天福呢!”大妈又呼天抢地哭开了。
这位司机流了一阵眼泪,开始逐过给亲人打电话。不多久,就来了几个人开来一辆货车,商量着将老人拉回去准备办葬礼。
病房中有人说“幸好医生还沒动手检查,不然又是一场医疗纠纷。”
也有人叹息生命太脆弱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进来,一下子就没了。见惯了生死的医生护士仍旧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从那时起,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坚持锻炼身体,争取少进医院,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尽管拉伸生命的长度和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