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6/17
歪着头,平躺在黑暗里,眼前变得深邃,像没有星星的星空。
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冒出来:心意被无限延迟,则会反扑,变成无底洞。
感情或者事业,任何其它介质,都无法成为最终的依靠,它们顶多,陪你走过一场暗夜。
当有一天,它们在你的信仰体系里,变得可疑,甚至摇摇欲坠,你就知道,真正的信仰从来无法依靠他人达成。
生活的障眼法,有时候高明到让你以为这就是人生,然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纸老虎般的幸福。
你最终所要抵达的,是甘之如饴的孤独,是空无一人的盛宴。
2018/7/2
一年前想过很多次, 该如何轰轰烈烈总结这一年,毕竟它如此闪亮,让我一下子追上了梦想的影子。
然而,当铺天盖地的毕业照出现在朋友圈时,我逃回了家。
事实上,最近我在迷雾中走了很漫长的一段路。
每一天的步伐一致得可怕,没有输入也无法输出,细看瞳孔,能看见无底深渊。
因为当人无法真正理解外界需求与自己的关系,就会感到失落。
我以为的成长,似乎并不稳固。
但落地生长的旅途,虽然没有过得更好,却在变得更好。这是值得乐观的。
只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让我产生罪恶感,怀疑人生价值,所以把自己拦截了下来。
因此,明确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什么,真的非常重要。
如果我今天变好了一点, 明天我就多了一份筹码与命运对视。
虽然道理普通,但对我来说,把每一天都活明白并不容易。
大概是性格使然,不容易与外界建立连接,因此很容易陷入恍惚状态。
当我神游到一定的路途,就会感到不可控制的无望感。
但我深深感到,人的内省,也必定得是建立在社交的基础之上。
所以当我拒绝外界,其实也在拒绝我自己。
2018/7/13
早上迷迷糊糊地看到他裹着被子睡得很熟,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八点,就轻轻搂着他继续睡了。
再次醒来他已经不在床上,就一直喊他的名字,听到第一声回答,以为是幻觉,就继续喊,直到确认他还在家,才继续睡着。
想起来小时候父母把我养在奶奶家,奶奶屋子后山很阴森,我晚上得抓着她的衣角才能睡着,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奶奶,找不到便一直哭,因为怕奶奶也不见了。
2018/8/12
我看见,一个个珍贵的灵魂,美的丑的,高尚的阴暗的,都是一样的。
众生不平等,但你永远拥有闯关资格。
我努力笑,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看到职业微笑下的自己,因为我始终是我。
真实的虚伪的,也是一样的。
冲突产生激烈的碰撞,把碎片丢进搅拌器,合成新的自己,摸得到真实,也爱现世的虚妄。
不可调和的,叫我执。
2018/11/3 于广州脑科医院
一年多以前,我是这里的实习护士。
还记得当时我和带教老师带着病区的孩子们去运动场活动,我们蹲在地上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问我,小洁,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
我很迷茫,说,想学心理咨询,如果做不到,就来这里陪孩子们。
她笑着让我加油。
后来各种机缘巧合,我得到梦寐以求的工作,真的进入心理行业,才知道梦想果然还是不能太容易实现,不然会失去它在我心里的珍贵。变成使命,变成责任,变成不可爱的模样。
2018/11/15
这一年多的职场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世界观的重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敢对这个还不太牢固的新世界下定论,即使是现在,也只是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头绪可以诉说。
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不,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不要你站在任何角度来评论我的生活。
但如果放弃我的这一点私心,能换来你几秒钟的思考,那也算值得了。(这样说显得有些自大哈哈)
昨天我去了香港看安溥的演出,从高中听她的歌到现在,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她在台上边唱边哭,哭了大半场。
无从猜测她的悲伤, 只好默默祝福。
年纪越大,越无法盲目而狂热地去爱,我甚至开始分析自己为什么喜欢她。
也许她只是承担了我某部分精神需求的投射载体,也许是她曾经带给我的慰藉仍在记忆的时空里暗自回响。
这一年多来我最大的改变,是变得有些理性。
直到听到她唱“亲爱的”的时候,我才慢慢接纳到感性的可爱之处以及合理性。
人们普遍感受到的不快乐,大概是价值观受冲击之后不懂得如何回归真实的手足无措。
活在别人的注视下,以为这是所谓的正确。
我以前是一个非常自我且矫情的人,近乎是自言自语地生活着,直到开始工作,我才慢慢开始向这个世界同化。
当我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很了解的时候,我在习惯性认同里迷失了,甚至分不清真实与虚妄。
放弃自己的价值观,就等于放弃了自己。失去独特性,你会感受到非常沮丧的失落。
所以,不要让别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你要亲手去做,亲眼去看,然后告诉自己它是怎样的。
受限在狭隘的视线里,你就很难找到自己的人生。
但这并不是说我鼓励人们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是社会性动物,社交依然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手段,但相比于此,首先应当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2018/12/31
每次天气变得很冷,我总会想到初中的时候,我妈每天一大早骑着摩托车顶着寒风载我去上学,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对于这件事情我一直非常感动,明明可以让我自己骑单车去上学,我妈却这般费心费力地载我。
直到这两天我回了趟家,妈妈不经意间提起这件事,说:当时家里穷,舍不得给你住宿,只能让你姐住。
我一听,真的是眼泪掉下来。
因为当时我央求他们很久,想让他们给我办住宿,他们一直没答应。
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母爱,原来是她的愧疚。
虽然我早已放下那些关于爱谁比较多的幼稚想法,也终于拥有爱人的能力。但还是很遗憾啊,遗憾没能得到你们那份珍贵的唯一,遗憾我总是得做那个懂事的小孩。
2020/1/18
习惯把慌乱深埋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强大一点。那么,人为什么要去面对慌乱呢,是因为所求的东西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畴。
2020/2/28
我也很想,温柔地,毫无保留地,直抵人心地去爱
可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
所以我只能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腾出我那也许虚弱无力,却真实可靠的肩膀
在心里认真描绘,它该有的样子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成为你的眼
担心手机丢了,这些记忆也会消失,所以选择把它们抱到这里来,陪我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