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一个故事,说一个埋在我心里很久的故事给你听。
那年是庚子年,也就是公元2020年。当时,我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拥有一段普通的恋爱,她叫李月,我喜欢叫她月儿,每当这时,她脸上总露出迷人的笑,可我心里不知道这段恋爱能维持多久,我清醒又迷惘,不确信与她的未来。也许你是知道的,在当时,大学生的恋爱是脆弱的,就像一株小草,虽受得了微风细雨的飘洒,却经不住大风大浪的洗礼。我和她一旦驶入社会的海洋,这所谓的爱情小舟便摇摇欲坠,坠落之后哪会有机会返回港口呢。
我要坦白地告诉你,我一开始喜欢的不是李月,而是刘洋,刘洋比李月漂亮,这不假,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心里喜欢刘洋是甚过李月的,虽然李月也不差,可心头就是那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那个时代有高考,没有经历过高考的年轻人是很少的,随便走在路上,叫一声“前面的大学生”十人里面九人会回头。一考完,我没怎么想考得怎样,而是去表白,刘洋拒绝了我,我便去对李月表白,李月答应了我,于是,我俩在了一起,被拒绝是伤心的,可被接受是开心的,然对后者的开心中亦夹带着不满足,就好比,本来满怀信心以为能考100分却只得了80分,有不甘,却无济于事,一个优秀,一个良好,两者的区别远比想象中的大。
就这样,我和李月明确地确定了恋人关系,即便已满了十八岁,我俩还是纯洁地相处,没有逾越传统的行为,最多不过嘴唇的相靠,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心跳,猜想着她的内心世界,相信她是喜欢我的。孔老夫子所说的发乎情止于礼,我的行为大概就是这样吧。没多久,两封通知书,使我去了南方,她去了北方,从此天各一方。
得益于科技的发达带来信息传播的便利,我和她每天每小时每分钟每秒都可以借助手机聊天,这使我感觉到,有时我和她的距离很远,而有时我和她的距离很近,远的的时候是那样的远,近的时候是那样近。科技是无比发达的,可我要是想出现在她或她出现在我的面前,也至少得花上一上午的时间不可,除了距离远,我俩更多的是心灵远,异地恋考验人的真心、耐心、信心,我每天花大量时间和她说着大致相同却又看似不相同的情话,当我被动或主动展示这些信息时,能从没有女朋友的男同学眼中得到复杂的眼神,可是,我明白这毫无意义,因为我无法与她牵手出现在我的校园,手机传信远比飞鸽传信便利但煎熬。
在这段感情中,开始我对自己是充满自信的,可后来我对自己竟失去了自信,我慢慢地害怕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样喜欢我,幻想她的一举一动。即便我俩是明确的情侣关系,这是少数人知晓的。我们像大多数异地恋情侣相处一样,总有一方会积极主动地去完成某种仪式,没错,我去找她,她知道,毫无疑问男生总是被要求成为主动的一方。
学校一放假,我便乘飞机去她的城市,没有复杂的缘由,就是为了想见到她,为了感受这段爱情的存在。她没来机场接我,我清楚记得,我打车去她学校,见到了她,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我在宿舍楼下见到了我想见到的她,我的女友—李月。长发长了些,稍微有点泛红的发色映衬白皙的面孔,突显青春活力的双眼被黑色圆框眼镜给紧紧遮住,淡淡的妆容,她涂了口红,是我不懂的色号,似红非红,我很想摸她的脸颊,但我没有,她穿着经典款的三叶草鞋,相反我还穿着普通的国产李宁,不知现在这品牌还存于世否。她理所当然地带我去学校旁的饭店吃饭,久违的相聚,牵手走在马路上,诉说着相关的趣事,我感到美好,心头浮现了一丝丝所谓的幸福感,像许久未曾受到雨水滋润的植物一般,只想拥抱住雨水不放手。
我俩在校外玩了很久,天黑,我开了房间,她没有回去。可我什么也没干,我没那么大胆,或者说我没那么喜欢她,我贴着她入眠,真实感受到她的实体,是手机信息模拟不出来的实体,可是,我还能拥有多久呢,我们的爱情花朵还能绽放多久呢,不经自问,注视着她褪妆后的容貌,美是暂时存在的,可惜无法持久,我想象到她老后的容颜,失去了光滑,不再动人,这是可怕的,也许美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翌日醒来,我将返校,不舍自然是有的,我清醒地看到这段爱情的末路,爱情这朵美丽迷人的花,即便在春季也随时会落下。她没有送我,自然有她的理由机场过远,加之有课,我不怪她,道别时,眼泪死死地躲在眼睛里,没有出现。在飞机上,我看窗外的天,云朵上的天空是那么纯净,地面的人儿不知所踪,一片一片的大地像不同的拼图,拼出秀美的画,爱情仅仅是一个看似重要的主题。
没多久,我的爱情结束了,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便主动提出了分手。我没那么的意外,意外的是她还和我保持着联络,无所谓,只不过是从女朋友变为朋友罢了,我也继续寻找新的伴侣,还是一样的方法,喜欢就表白,成功就在一起,与她的联系也渐渐消失了。
有时我常想为什么一个人的孤独会变成两个人的痛苦呢,我不知道,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也许是我不愿知道,人除了生便是死,生不如死是少数,而爱情除了爱便是不爱,既爱又不爱也是少数。
后来的故事,我想你也知道,我娶了一个女人,她很温柔贤惠,也喜欢我,甚至爱着我,人们都说她与我般配,然后生了你,半甲子还不到,你已经比我还要高大,也即将要成家,望着你的脸庞使我想起当初的自己,我看着床旁的两个年轻人,缓慢地说完了关于我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