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抒同
不知道可否有机会参加《中国诗词大会》
更深人寂,北风簌簌。
熄灯静卧闭目无眠,思绪反反复复,难言成书。
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
未曾想过我也会是个有故事的人。我的生活简单而重复,无惊无澜,不过是每日慵整房间,相夫教子。生活于我而言亦不曾亏欠什么,只是年复一年里,我的发迹竟生出些许白梢,或许真的是老了。老了便执着于回忆,感念起旧人了。
他俊朗清秀,不似别的男人满口诌话,文字里流露的关怀是暖暖的温柔。
他大抵是喜欢我的。
他工作繁忙,却还是坚持每日与我书信的。他说他喜欢我这般的安静。
我是信他的,我的坐标轴明确,所以时间很慢,慢到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只得静候日挂东南隅,月上柳梢头。
“可能让你失望了,柳叶眉,瓜子脸,以及弱不禁风的寡欢这些都不是我。切不可被三言两语,一张皮囊给骗了。”
“我就是喜欢你的简单,有看透世事的淡然和对人世的信心。你的安静,让我也跟着安静。在浮华的都市里,我们在寒冬里抱团取暖。”
此后,他的书信都是长幅,举手投足的书卷气,心迹郎朗,含情脉脉。
我心知他意,只是这少女心事已是不可能了。“使君一何愚,罗敷自有夫。”只当这心事如烟了吧。
可是,若他这般暖意的温柔分得他人一些,我也是不会要的。
先生年初离家,年底未见回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头疼欲裂的寒冬里,公婆硬让我做事。且为鸡毛蒜皮的,不免啧了声。长久积压的矛盾就此爆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至于他们百般刁难。
传统尊师重道孝敬父母我没有忘,我克己复礼,兢兢业业操持这个家,谁曾恋惜过?从恋爱结婚于此恍惚十年,先生未曾说过。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说罢,世界是男人的,在家庭里也是。应了那句话,靠男人的女人,终究是没地位的。
我想要的长情亦不过陪伴二字。
他说过,也做到了。他听我絮叨那些小烦恼,我说的拉拉杂杂,他也很有耐心的听。他不像别的男人只谈风月,我与他是有真切共鸣的。
树影婆娑的夜晚,心像涨了潮,冉冉蔓延到眼眶,指上染了红,悄悄沸腾至鼻腔。树影模糊了,家也模糊了。
彼时,我想我也是喜欢他的。他生日,我送他一方围巾。淡蓝,是安静的色彩。他说很喜欢,发在朋友圈里。他说过:南方戚戚寒寒,不似北方摧枯拉巧,风是刺骨的。
“会不会太素,像过冬衣裳。”
“极好极好,不再怕刺骨寒风了。淡定从容,从一始终。正是淡极始知花更艳。”
而命运于我却开了玩笑,我怅然。儿子温热的鼻息萦绕耳旁,我怎奈卿卿模样,撩发苍黄了呢?
年底,先生回来。我自是收拾好衣服被褥,他素爱的是哪件,尺寸是哪般。即便就放在他眼前,也还是要我双手递上去的。
我硬了硬声说:“我找了个工作,往后生活费我自己可以自足,不用再看他人脸色。”
“那儿子谁来带?”
先生的话,我沉默,这是我最有血的证明,我不能就此卸下尊严的盔甲。
先生发现我的泪垂,说要带我去旅游,我很开心。
年初四,登山游玩。我亦不曾心驰神往,这不是两个人的厮守地。先生的自由是属于朋友的。我吃不上力,第二天卧床,要的只是陪伴和关心,哪怕只是一杯寡茶。可是被先生一句:“药店还没开门,你自己多喝点热水。”搪塞,这就是敷衍。
原来这旅游不过是他的愧,是不爱了。
于是我又想起了他,他的头像换成了围巾。只是用这个头像的人,杳无人音。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往后消息再也发不过去了,那人再也看不到,又或许不想看到。
他终究是个过客,搅动我寂寞心弦,只因天寒。可怜!我只当他是死了,不然我就得思念到死了。
木叶卷窗秋雨,
孤影独伴烛台。
抚帘三千丈,
今夜闱幕谁来?
奈何,奈何,
一弯相思温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