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少时光里,遇见你是遇见了,时空中的另一个自己。恨过,爱过。之后的故事,成了我一生的惊涛骇浪。——引言
据说,在世界的某处,生长着一种花,名曰:“双生花”。这种花样貌奇特。紫色的叶子,绿色的花茎上衬托着喜阳、好阴的两朵相同,却又不同的花。似乎意味着同时存在的光明与光暗淡,快乐和忧伤。
很久之前就听说过“彼岸花开开两生,两生花开悲伤落。”虽然句子很伤,却也是生活的写照。与我,与她——那个和我有着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爱好,相同的年纪和不同名字的女孩儿。我们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宿舍。后来,得知我们同一天生日,同样是单亲孩子。
我从不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的故事感同身受。你的执念、你的爱憎情仇,都是一个人的事。也许会有同情或怜悯,终究还是参不透,也看不清你心底尘封的伤口。直到遇见了她——孟柯。我沉沦了。很多时候分不清,她是我,还是我是她。我记得孟柯问过我,可可你信命吗?那时候,我震惊了,却没有回答。孟柯说,她信!车祸夺取了她妈妈的生命,却将我安排到了她的身边。而我,除了将我的故事说与孟柯听,我没有对她说过煽情的话。可我深知,我是爱她的。那种爱,说不清,道不明。像挚友,又像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的某种取向扭曲了。很怕,却欢喜着。
因为孟柯,我的大学生活平增了一道光彩。我们一起认真过,改变过,开心过,悲伤过。我傻,为她傻。我痛,为她痛。病了,她为我奔波,喂我吃药。好了,我陪她看尽山河风光。很多时候别人都说,我们是亲姐妹。可是青春里不只是相亲相爱,偶尔的相爱想杀也会成为彼此永远越不过去的沟壑。
我与孟柯都喜欢画画写写,大二那年因为绘画我们结识了素有“小米勒”之称的罗阳。罗阳是个怪才,每一幅画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总能打动人心。也许是惜才,也许是因为故事,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对人很和蔼。对事,很认真。他说,绘画,是用心画,不是笔。心动了,笔下自然有了色彩。我和孟柯起初不懂,只当他是说笑。孟柯是喜欢倾听别人的故事,却始终不愿分享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只讲给孟柯听,她听完了,自然不讲了,也不画了。所以,我们很努力,技术却平平。
每天花花草草的一幅又一幅。终于有一天,罗阳再也看不下去了,待人散后,让我们留了下来。我和孟柯都在想,他会怎么处置我们?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生气,很平静的给我们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我忘了他是如何开头和结尾的。但是,听完故事后,我们的眼眶都湿润了。我和孟柯是因为感动。而他,我想应该是伤口被撕开后,痛的吧!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有开始和结尾的,但过程却如此的刻骨铭心。
青春里的爱是荒废的灵魂遇见幸福的邂逅。之后,我们再也无法遇知之后。当孟柯那个傻丫头,第一次和我分享的故事,却是他与罗阳在一起绘画的时光。断断续续,零零碎碎,没有唯美的画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背影,一个痴痴盯着背影傻笑的姑娘。很轻,很淡。却能明显感知,那傻姑娘心底燃烧的爱的火焰。我想,那傻姑娘是爱上了那少年吧!那少年,却是很优秀。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挪不开眼!明朗外表下深藏着淡淡的伤,让人看着心疼。
听着孟柯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是,高兴?亦或是,忧伤?早已分不清。只知道那时候,心很痛。那些最终让你陷阱去的,一开始总是美好的。孟柯,罗阳,都一样。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不知从何时起,我再没有去过画室,也没有拿起过画笔。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安静地坐着,习惯着、回忆着。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记住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于是,我意犹未尽的想起孟柯、罗阳。一遍又一遍的数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经历过的事,游过的山川河流。抽屉里,满满的信纸,写着我满满的爱意,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却还要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却还要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明知道没路了,却还要前行,因为习惯了。那时候,我感觉我与孟柯走到了尽头。想要独自离开的时候,却总有那么多的不舍与牵挂。站在离别的路口发呆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丫头灿烂的笑。
后来我想,与其轰轰烈烈后曲终人散空愁暮,不如简简单单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那爱情,不要也罢。世界就一个我,就一个梦柯,那不是多余,而是唯一。我愿用一生一世将孟柯供养,只盼她能在我的世界里停住徘徊的脚步。
然后,我们依然很友好,依然像亲姐妹。依然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闹。只是画室,我再没有理由去了。我只跟孟柯说,我不再喜欢画画了,不适合我。那丫头没再多问,依旧按时去画室。而我则躲在安静的角落里,画画写写。每幅画上都习惯性的配上文字,或诗句。很短,很深。都是我和孟柯还有罗阳的故事。看久了,痴迷了、心累了。忘了时间,也不想再挪动,关了灯,就这样待在黑暗里。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也不知过了多久,灯突然亮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一下子眩晕了,来不及多想,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一起。
“ 可儿,你还好吧?”那声音,我是听过的。是我念念不忘,却久久不能听到的。一瞬间,那刻意筑起的围墙,碎了一地。那时候,我只是很怕,很怕。然后,拼了命的钻进了那温暖的怀抱里。罗阳震惊了,却没有推开我,而是抱的更紧了。仿佛要用他身体的温度,驱赶我骨子里的寒意。许久后,我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荒唐。狠狠地推开了罗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了眼底的暗殇。匆忙地收着桌上的画纸,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害怕他发现什么,慌乱中竟散落了一张画纸。也许是风,也许是天意,画纸不偏不倚地飘落到他脚下。不等我拾起,他已看个透彻。待我转身欲逃之,他却狠狠地将我捞入他的怀中,搂得我喘不过气来。任我怎么捶打他,他就是不肯撒手。那时候,很怕,却很温暖。我没想过贪图这一时的温暖,竟换来我一辈子的寒彻心扉。那时候,孟柯就在门外。很近,又很远。来不及感受那偷来的余温,我便撇下罗阳,追了出去。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废墟中那一片片瓦砾都刻有鲜活的记忆,回放着我与孟柯的点点滴滴。我发了疯似的满校园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呼喊,所有人都当我是疯子。只有我知道,如果找不到孟柯,我真的会疯掉。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罗阳在一个角落里拉出了孟柯,那时候她的眼角还挂着泪。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再也不那么纯真,透着狠狠地恨、和丝丝的寒意,冻结了我血液。即便我有多么的不舍和心痛,还有那来不及说出的话语,终究敌不过孟柯的恶语相向。孟柯的从前,我来不及参与,以后也来不及触摸。曾经,我却是狠狠爱过的。爱到骨子里,爱到在我已经不能离开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我。
而后,我想,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让一人承受。事情因我而起,自然由我来终结。我与罗阳在相识的地方相见,珍重的做了最后的了结,因为不曾开始过,所以也不曾悲伤。只是有些许的惋惜,还没来及开始的爱,就画上了句号。青春里,总有那么些认定了的彼此,却始终不能到达彼此的彼岸。也许某一天,会发现曾经以为爱过的少年,只是爱上了他给过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而已。而真正的爱,也许就在平平淡淡间错过了。
我开始怀念,那些四处散开的花, 它们因为孟柯的离开,妖娆的变换着华丽. 漫漫的堆积成内心坚实而无法倾诉的爱慕.被渐次淹没的暖. 天际边黑色的暗涌,在路灯下渐渐清晰. 我依然在路上游荡,看着人来过往. 他们无视我的存在,默默地从我身边走过. 偶尔会有人看着我,还带着笑意, 再没有人读懂过我的寂寞.再没有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相伴. 心里蔓延着空荡与不甘.我在想,要是那时候,我再多挽留你一些,或者那天你没有经过那间教室,没有看到那一幕,又或者你多驻足一会儿,看完接下来的故事,还会有之后的故事吗?
有些错误一旦发生,便没有纠正的机会,就像叶子,离开了树,再也无法回归,有些机缘,一旦错失了,将万劫不复....我总是在回忆过去,却不知你早已将过去抛诸脑后。我以为呵一口气,能化作晴天的云,没想到竟在眼角凝结成雨滴。破碎的铜镜,再怎么修复也遮盖不了那裂痕。过去的,再怎么追忆,终究回不去。
我与孟柯相遇、相知、相惜,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一段故事,意味着一个缘份的起点,结局如何,我想命运早已有安排。走过花季、雨季,走过那个青春离散的十八岁,那些曾经温暖的诺言和温和的笑容,那些曾经明亮的眼神和善良的任性,一切成为我难以抚平的伤痛和无法忘却的记念。暮然回首,才发现我已经不再搁浅。沧海桑田,里程碑里刻下的某段岁月,某段年华,某段回忆已经不再悲伤。再遇见孟柯时,已没有了跌但起伏,平静的擦肩而过,没有熟人般微笑,也没有陌生人的释然。没有结局,也没有后来。只是很多习惯都在我们的执念间,渐次遗忘了。我再没有看过美丽的风景,没有低头走过曾经的道路,我怕掉下的泪会砸疼我的脚。
之后,偶然间得到了一株“双生花”,我待她如命。常常一个人对着她一坐一下午。常常会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一个人,有没有思念过一个人……
我们总以为那份痴情很重,很重,是世上最重的重量。后来有一天,暮然回首,我们才发现,它一直都是很轻,很轻的。我们以为爱的很深,很深的,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不过很浅,很浅。最深和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
谨以此文致敬毕业季!致曾经熟悉,如今陌路的人。感谢青春里那些来过,又走了的人。也谢谢那些一直在,和愿意留下来继续硬着头皮陪我走下去的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