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汝之尾巴草

有这么一些人，他可以随口说出你这一生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可以让你在顷刻间感动的稀里哗啦；可以让你觉得你就是全世界那个最特别、最幸运的存在……

在他那里，你仿佛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人生价值，找到最强烈的存在感。然而，你却从没想过他也是这样对别人的——那些你为之颠倒的美好感觉，不过是他的套路罢了。

/01/

很久没有在网吧过夜了，昨天是例外。因为要紧急处理一些事情，身边没有网，只能去网吧。然后，我就再次看到了他。

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本来人就不多的网吧更显得空旷，这让那仅有的几个脏话连篇的打游戏男生的声音格外刺耳。一会是咒骂队友像猪，一会骂敌人是傻缺……完全不知疲倦。

等到再晚一些，他们大概又结束了一局，终于减小了分贝。因为是背对着的，我看不到他们中任何一人的长相，只听到其中一个男生说肚子饿了要吃泡面。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男生去吧台泡了面回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咦，小妹妹你是一个人啊？这么晚了困不困，哥请你喝杯咖啡吧”……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害怕，但今天不同。

我朋友就在隔壁卡座睡觉。而且，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孩我认识。

/02/

当他停在我面前，并且用戏谑的口吻说着话时，我就已经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叫魏晨，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是一班的，他在五班。我们大概有四五年没见过面了吧。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刚从初中解放的半大孩子，好不容易到了半寄宿式的高中。每个人都想追求自由，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放松，我也不例外。

可是来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闯祸”了：放学后逗留在校门口的报亭看小说，不知不觉就有点晚了。学校周围稀稀拉拉的人越来越少，然后我就在学校门口被几个男生堵住了。

“你，跟我交往吧！必须的”。一个看着像是老大的男孩子跟我说道。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当时那个年纪，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跟我“表白”，简直跟电影里一模一样，所以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在我僵在那里心脏砰砰直跳却说不出话来时，那个男生又说了一句令人发指的话：“好啦，我骗你的，别紧张。看你一个人回家，要不我送你吧”……

最后，我在及其愤怒的情况下对他说了句：“滚”，然后一路跑回了家。

那个人就是魏晨。

/03/

之后的日子里，我知道了他就是传说中五班最坏的“小恶魔”，是那个从小没了妈妈，性格很乖张的坏学生。

我尽量躲着他，可他总是三天两头的玩花样。有时候是当着同学们的面说喜欢我，有时候是买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小玩意儿送我……知道他爱戏弄人的本性，所以我都不去理会。可是有时候还是免不了在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中羞得面红耳赤。

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一定是因为无聊，甚至是因为缺少从小的母爱、缺少教养，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捉弄别人。但他有时候又很真诚很真诚。

他在我独自留下搞卫生时，悄悄溜进我们班帮我摆桌子倒垃圾；在我上课偷看小说被罚站在过道时很正经的安慰我，告诉我看书被罚站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好，没啥好丢人的；我跟玩得最好的朋友吵架了他也能神奇地知道，然后买个我喜欢的棒棒糖逗我开心……

我一直不想承认对他有好感，甚至渐渐喜欢上了他，但这是个事实。

/04/

我偷偷地想，要是整个高中他都对我这么好，那我就在高三的时候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然后跟他一起努力，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

平日里，我还是不怎么去理他，只是在他有事没事跑来我们班开各种玩笑时不再对他冷眼相向，偶尔对于他露骨的玩笑嗔怒一下。

一直到高一结束，我们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所有的好感和感动，都停留在他的玩笑之间。

在高二来临前的暑假最后一星期，我提前来到学校附近的报亭来还之前租借的小说，结果正好看到了魏晨，他正在“威胁”一个女孩子做他的女朋友。

眼前的场景很熟悉，跟一年前他在学校门口对我说的话一模一样，连地点都没改变。我觉得很讽刺，自己怎么会对这种吊儿郎当的男生产生过好感？可我又不相信：万一他这次才是开玩笑呢……终于，在他没有看见我之前，我狼狈地离开了。

开学后我抱着又有最后一丝期待、又有点厌恶的矛盾心情等着他继续来找我，开那些没有正形的玩笑。可他却再也没在我们班出现。

从同学的口中我知道，他又转移了目标向另一个女孩子，并且即使是在高一这一年，被他撩动的女孩子也远不止我一个。

好吧，我承认是我弱爆了。在“套路”这个词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流行的情况下，我却被如此深刻的套路了，并且还幼稚地动了真感情。

/05/

高中剩下的两年，我尽量不去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希望他能彻底地在我眼里、在我心中消失。可他却不这样想，在撩动其他女孩的同时，他还是时不时来搅动我的生活。

说的还是那时候的话，做的也还是那些让人感动的事，可我却再也不会感动了，他的套路，我拒绝！

直到高中毕业，我没有被他撩到，却也逐渐没了他的消息。我相信着：这么多年了，他一定改变了套路，找到了生命中那个对的人。

我从没想过能在南京跟他偶遇，更没想到还是以这种方式。

这么多年了，时间在流，我们都在改变，可他搭讪的方式还是没有改变，一如当年。

那些被他用了成千上万遍的套路还是没变，没有更高级，没有更深刻；他也还是当年那个吊儿郎当、一事无成的男孩，没有更成熟，没有变得有担当……

走了这么多年的路，见过这么多套路，你的套路可真够长、真够老套的！

兄弟，拜托你，下一次偶遇，能不能换个套路再来搭讪，不然我都要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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