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有棵树,树下坐着个看书的女孩。
阳光普照下,树叶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
风吹过,树叶扑簌簌的响,树下的女孩便跟着笑了两声。
不过须臾,她笑眼弯弯又恢复了原状。
那双不大却盛满空洞的眼睛正盯着手里的书。
我走近她,随着我的靠近,直到我完全置身于阴影中,我才发觉,近景并没有那么美好。
那枝干上斑驳的疤,似乎每一个疤都要挤出笑来,它们扭曲着,一点儿都不好看。
抬头望去,恰似有一片绿叶落下,这绿不是生机勃勃的,绿却也绿的仿佛要滴出水般。透过叶子,我望见路的前方是一片迷茫缥缈的虚无。
为什么看不透?为什么一片浑浊?
好刺眼,我挪开了视线。
树下的女孩似乎才发现我,有些无措的站起来。
我接过她手里那本灰扑扑、甸甸的书,细细翻阅。
我的手摩挲着泛黄的纸张,试图从中读取些什么,可它似乎不愿让人知晓,上面是一片空白。
女孩很惊惶,忙不迭把书抽走,胡乱的别在身后。
我抬头与她对视,这才恍然,眼前之人居然和我有九分相像。
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新旧交错的疤痕,有些还在汩汩向外流血,我却闻不到血腥味。
倏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混淆一切都在变,唯独眼前的人那么清晰。
我猛的一个惊醒,幻境与现实重合,手臂上的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我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自嘲一笑:
也是,我又怎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不堪。
——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