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家了,听说有车来接,但不知为啥,车在很远的地方等着。已经有人开拔了,我也赶紧开步走,好像是从姥爷家返回城回的路,我走得很快,超过了很多人,走了很久,前面的人逐渐少了,我有点怀疑信息的准确性了,这时前面的一个女生走到旁边一户人家家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出来。虽然和她素不相识,并且心中断定她是去问路的,但我还是上问套近乎,毕竟身边没什么人了么,我也想知道是不是走这条路。她说那是队长家,她问了,队长告诉她继续往前走,还很远。我估量了一下,是要走到城里再坐车走的节奏,那真的还好远,歇会儿再走吧
正当我们坐在路边休息时,前面有几个返回来的人,一见面就哭诉有个地方特难通过,要从断了的路上跳过去,断口很大,很难通过(我醒来以后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小时候最可怕的记忆之一),我胸有成竹地说知道,我唯一记得这条路上一个村子的名字就是因为它有那个难过的坎,并趁机回忆了一下来时的路,走到那个坎时感觉已经走了很远,很累了,今天很快就接近了坎,看来真的没走多远,不行,那得赶紧走,要不天黑了就麻烦了,我招呼众人往前走,告诉她们无论如何都要走到有人家的地方,天已经黑了,我们用手机的手电打着光继续走,我和刚才问路的女孩默默地走在最前面。
突然路上驶过一辆车,我敏锐地意识到那就是接我们回家的车,车上有稀稀拉拉的乘客,果然我太实诚,又吃亏了!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冲到马路上拼命地朝后面的车挥手,车竟然真的停下来了,车很破,人很多,我双腿像石头那么重,又像面条那么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拖上车,几乎还没完全爬上去,车就开动了。我向四周张望,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上车了,其它人竟然没有注意到车的到来。焕也在车上。
车中途停下来时我们要列队,乱哄哄地在路边列队时,有一队人正在路上走,大雪天里,他们穿得很单薄,韩式裙装,走了几步,突然全体伏地,做五体投地式叠摞造型,天啊,这么冷的天,他们在用五步一拜的虔诚姿式艰苦前行。我们都惊呆了。
我们上车走了,到了下一个休息点停留了很久,开了个会,我不整理了一篇演讲稿,站队时,安排站队的人喊每一个人该在的位置喊的是对口支援城市,如潜江、武汉什么的,我站错位置,又被别人拉到正确的位置,发现我旁边是高中时代最牙尖嘴利的同学,还没站稳就被怼了几句,我赶忙趁乱远远地离开了她们。
这时,那队朝鲜舞蹈演员也来了,最先到的一个完全是爬回来的,而且已经累不择路地爬进了一个长长的水池,我真担心她会淹死,后面的人也陆续回来了,我们也不列队了,站在一旁想再看看她们表演,可她们似乎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展示了,各自踢腿放松,我们等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她们是在等我们离开,只好列队爬上车走了。
然后我就醒了。
昨天,3.17日援鄂医护人员开始撤离,早上6:00,第一批陕西国家救援队撤离,一天之内撤离了41支队伍,3675人,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我一整天都在关注山西的撤离情况,直到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