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写了一篇小说,似乎感觉和他的距离远了些。
朋友可近可远,有时候是距离,有时候是心里。
窃用一点素材,按照自己的臆想妄意叙述,为了赢得发表。尽管,你告诉他,真相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样。但他说,笔在他的手里,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感到愕然,这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底气咄咄逼人呢?
尊重他者的意愿,并能够按照事实去写,这是非虚构。而写成虚构小说,借用素材,也得做到人物是浙江,讲话是安徽,故事在山西。只要讲出好故事。但朋友的小说,几乎一看就明白,他在写谁,在写过程,写给大家,他毫无顾忌地去描述。尽管我一再提示,要懂得什么是虚构。懂得尊重素材里的真实人物。尊重他者的心理,才是一个作家在创作中进行的必要的思考,要谨慎于写成记录式报道,素材并不是报道,需要加工,加工不是原样端上。
何况在这样一个熟人之圈,何况我再三提示,至少你不同意改,最起码把“匀尔”名字换掉可以吧?经过一再强调,他最终换掉了,但看出似乎很不情愿,还丢下一大堆理由。
然后他让我看,怎么改?我提出了三点,必须改写,不能这么写。但他没有改。最后,我不再看,我觉得毫无意义。而他认为发给我了,觉得推卸了责任。我不再看,也不想看,而他却认为,我是默认同意了。
小说是发表了,由于我的态度,他没有将这篇小说进行夸大化评议。但他还邀请我参加了“文人圈”的小圆桌。当坐在那里,我知道我是不该参加的。那次那种感受,我后来写过随记《接近无限透明》是为了写出自己的一种真实感受。
最后我也想通了,毕竟笔在别人手中,你又能怎样?只是以后多了防备:别轻易去分享你的故事给朋友。别告诉身边的人。别相信可以信赖的人。否则有一天,那个人若是捡到一支笔,借题发挥,秘密就被公开,秘密在艺术中被加工被改写,为了提升阅读,秘密成了不伦不类。而大家都熟知故事的来源去处,那么,被夹生的故事会让你哭笑不得。你沉默,那故事就是真的,你辩解,那故事就被认为千真万确。
我看不到一个自省的人。虽然他最终改换了名字,但熟人之圈,都知道他在写谁,他写了他们知道的和他们不知道的。于是,我被传扬,第一次感到在朋友圈中我被霞光照耀了半边天的热。也是自那次,我学会了真正观察。不,是早学会了的观察,只是我对离得最近的人多了一份清醒的观察。
他一直称我为半仙,但他在小说中反复证明,所谓的“仙气”只不过是心理暗示和捕捉,若是认为自己真是半仙,又怎么会被“各种事所累”而不能预先避之。所以“半仙”是假的。他的小说主题叫异能者。但是我觉得小说主题是为了证明“半仙”的随口胡说。读懂作者心思的人没有几人。
为了写这篇,为了揭露“半仙”他写得痛快,写得淋漓尽致,写得玩味十足,最后还不忘充当一回“半仙”的角色,预言了主人公的未来,主人公一生就是一个库管员。末尾,给了一些阳光的精神鼓励,倒让一些读者觉得,作者尽然还能给“半仙”一点阳光。不过。这总算了却了他多年的心事。
谁让“半仙”在年轻时说一些无妄的话,泄露天机呢。这应该是“半仙”所要承受的因果。
他在小说中列举种种可能和不可能,证明自己有慧眼可以看清全部,可以把“半仙”从皮肤到肌肉到骨头都看得清楚明白,剖析了个遍。能将“半仙”剖析的人那更是不简单。堪称“全仙”了。他推倒“仙气”,让他的小说覆盖一切,一切都是可以被逻辑的,被证明的仙气是虚假的。他认为以“科学”的逻辑分析才是正确的。
若是他真的知道世上真有“半仙”,他决不会这么去写,也决不会敢于挑战这样的底线。
我不能教他如何去写作,如何进行所谓的小说创作。如何用好的素材进行小说创作。在他这位“作家”的眼里,读者只有阅读的权利。读者只能代表读者的视角。
但我只有一句:沉默是金。
别轻易去分享自己的感受给别人。体会孤独,保持独立,一个人的世界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