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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真是个奇怪的群居地,在这样的小城里,明明相隔不远,若非刻意联系,我几乎要淡忘我的大学,以至电梯门打开,正面相遇,惊愕之余只剩寒暄。
那些三年前朝夕相处的人,转眼消失,他们的样子要么模糊不清,要么永远定格在最初的时间,前者因为相交不深,波澜不惊,后者则是乐极生悲,不欢而散;偶尔被提起,倒也不再忿恨或者鄙夷,他们退缩得只剩“姓名”以及“地点”两个标签。唯一尴尬的是被不明所以的外人问及,只好臆想他们的近况,遮掩隐瞒,不愿被发现早不联系的真相。
这其实有点累,我在慕村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是我不够洒脱,从小惴恐不安于人群的亲疏远近,将各种悲喜在脑海里一一排练,却从来于事无补,那些舍得的不舍得的人,都不由我地离开了。于是遍遍复习,才发现我是敝帚自珍。
这种情绪在上周达到顶峰。由头是我闲来无聊,想联系九年前的故人。满心欢喜地发去消息,得来杳无回声。若换做别人,大概被我暗骂两句就抛到脑后,心想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只因这个人是最佳损友,三年陪伴不在话下,更是我人生轨迹的重要影响者,当年没有他的一句话,我的高中和大学将大不一样。自然他在我心里分量不轻,也让我这次打击不轻。去问和他同一座城的另个朋友,得知他们也长久地没有联络了;同个地方尚且淡漠至此,更何况我这隔着千山万水的老
人;然而这样的想法却没有慰藉我,反而让我想起一两年前那次在合肥的聚会,当时的热络亲近,现在却觉出可疑和刻意。
不过这是我活该。
我自认是个寡情的人,再要好的朋友,一个不顺意也会负气出走,自己的责任死不认错,别人的责任绝不宽宥。
同时我又这么懒散,逢年过节的例行问候尚且做不到,更别谈平时的主动联系。
这么看来那些处了有些年头的朋友,应该忍了我很久;或者他们和我一样怪,搁在一起反倒合宜,相安无事。没错,他们的臭毛病我也心知肚明,有时在别人面前他们还会演一演道貌岸然、品德高尚的戏码,引来交口称赞;在我面前我会请他们省省力气,原形毕露才让我习惯。
不过显然也有忍不了我的,于是渐渐走开,直到谢绝联系。算是我的教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