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漏下来的斑点就像剥落的树皮,一片一片显得孤独突兀而又令人讨厌。洛芊芊就站在这些斑点里焦急的等待着,不住的朝着教学楼的方向望去。终于,她向前跑了过去,斑点洒在她的裙摆之上,一如一朵朵盛开的百合。
“喂,你怎么才来啊”
“我说不一定来的,你时间真多,还逛街”
“走吧,来都来,快走了”
老崔看着洛芊芊拉着不情愿的展白走出校园的时候,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奈与落寞。他坐在树荫下呆呆地看着阳光透过来的斑点,忽然觉得那些斑点就像一个人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倔强而又明亮。
他也记得一年前的那个下午,他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绝望,那发生的一切虽然真真切切的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却不像一个参与者那样情绪失控也不像一个远远的旁观者那样面目平静。他就像躲在那个人背后的眼睛,警惕而恐慌,贪婪而无辜,总想帮她一把却又害怕被她发现,一旦发现那比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更让自己慌乱。展白不可能忘了她,张强或许也不会忘了她,那我呢,嬉笑的脸庞下有着一副同样如她般多愁善感的模样,轻佻的目光里掩埋着那个永远都在浮现的背影,而这些就像我的贪恋一样的不和谐,相互对立,却又无法摆脱,就连我的欢喜里都夹杂着你留在我身体里的哀怨与无奈。没有狂热的迷恋,不顾一切的据为己有,没有缠绵的相守,心有灵犀的伴你左右,只是默默的在背后偷偷地静静地看着你。我就像天空中的一颗星,只有在夜幕的掩护下,在偏远的一隅贪恋而又平静地看着你皎洁的光亮和那圆圆的忧伤。
老崔,站了起来好像想起来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朝着校外那两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就像一个高明的跟踪者,在别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穷追不舍,依如一年前跟着那个忧伤的背影一样。
时间匆匆而过,有些人有些事早已改变,但有些事有些人却坚守着不曾变幻。有些人只适合相遇时展露微笑,有些人却适合别离后藏在心里,有些事只适合开始时热情洋溢,有些事却适合结束后默默回忆。
有时候,老崔看着洛芊芊拉着展白的手开心的样子会无动于衷,看到了张强带着女朋友一去既往的嚣张着走过教室的门口仍毫无表情。也许,他对那个女孩的关注就像一次失败的偷窃,他小心翼翼走进目的地,窥探四周后什么都没发现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却印在了心里,这感觉有时候会像咆哮的狂风穿过耳朵,肆虐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偷窃,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主人不在时屋子里满目的悲凉,然后这种悲凉萦绕心底。
他不知道,展白是否去找过那个女孩,但他知道展白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就算是洛芊芊拉着手的时候,他都不会忘记,永远不会。而他,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却有着一个合格的小偷的品质,紧追不舍,念念不忘,并且就算没有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也会沾沾自喜,心满意足。
傍晚,他也会看着枯黄的落叶一动不动依如那个女孩的站在这里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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