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资讯泛滥的时代,相比鸡汤和毒鸡汤,想必更多人喜欢阅读温暖的文字。想想你在身心俱疲的时候,突然阅读到几行暖心的文字,那该会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在日本,有一位叫柴田丰的老人,她的诗歌就曾给与很多人力量。有意思的是,柴田丰在她人生中92岁时才在儿子的鼓励下开始写诗。98岁那年,她出版了自己的处女座诗集《请不要灰心呀!》。这本诗集在日本的发行量超过150万册,让柴田丰一举走红。
150万册是什么概念?在日本,诗集大多都是自费出版,印数充其量只是几百册,哪怕再有名的诗人,作品也不过几千册。所以柴田丰的诗集出版之后,连续加印了8次。以至于有段时间里,柴田丰的诗集排名比村上春树的《1Q84》还要靠前两位。
一位年近百岁的老奶奶写的诗歌,在日本刮起了一阵治愈系旋风。她的诗歌没有华丽的辞藻,也不晦涩难懂,虽然写的都是日常的生活,却能让人看到历经岁月之后的平淡,以及对生活的热爱。
在那首《请不要灰心呀》里面,柴田丰说:
“不要唉声叹气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微风和阳光/并不偏心/梦/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看看我/也有过伤心往事/可我依然觉得/活着挺好/所以我所/你也不要灰心/不要气馁。”
她甚至还会写:“即使是九十八岁,我也还要恋爱,还要做梦,还想乘上天边的云。”
这是当年全日本最高龄的诗人,在经历一战、二战、战后重建、泡沫经济等社会动荡之后,用平静的口吻对年轻人的诉说。在2011年日本地震之后,NHK电视台还邀请了柴田丰在电视上朗诵她的诗歌,鼓励日本人走出悲哀的心境。
这不禁让人想起日本的另一个诗人宫泽贤治,他的《不畏风雨》也曾伴随很多日本人走出地震之后的阴影。在诗中,宫泽贤治说:“不输给雨/不输给风/不输给雪和夏天的酷热/我有一个结实的身体/没有任何欲望/也从不发怒/总是静静的在一边微笑着。”
柴田丰十多岁时经历家道中落,后来一战爆发,她不得不在旅馆和饭馆里做服务员。二十多岁时,她经历过一场噩梦般的婚姻,父母也先后去世。33岁那年,他和厨师柴田结婚,并生育有一个名唤健一的儿子。
在第二段婚姻里,柴田丰感受到了幸福。在《回忆2》这首诗里,她描述了当时的时光:
“在车站/我牵着孩子的小手/等你归来/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看到你/我们就拼命地挥手。我们三人/漫步在回家的/小路上/清风送来了/金桂的飘香/还有那/收音机里的歌声。”
2003年,相伴一生的丈夫离世,儿子也已经独立,柴田丰从此一个人生活。这时她已经92岁了,而且还扭伤了腰,也无法跳日本舞了。在儿子健一的鼓励下,柴田丰开始写诗,并且给《产经新闻》投稿。从此之后,九十多年的生活经历,变成了柴田丰笔下的诗歌。
柴田丰的诗歌都是夜里躺在床上或者看电视时写出来的、她先用铅笔写下来,周末等儿子来了之后,再朗读给他听,如此反复修改之后成文。在描述自己的一生时,柴田丰这样写道:
“九十二岁/是妈妈去世的年纪/如今/我也活到了这个年纪/我在这个年纪上怀念/我的妈妈。/我再次感受到/每次去养老院探望后/分别时的心酸。/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送我离去时/迟迟不肯回屋的妈妈/还有那/浑浊的天空/和在风中摇摆的大波斯菊。”
柴田丰曾说,通过写诗,让她明白的是:人生,并非只有心酸和悲伤。所以她在诗歌里告诉那些年轻的读者:“人生,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也还是要从当下开始的。不论是谁,都不必灰心和气馁,因为黎明定会来临。”
有人曾说,柴田丰就像一座会呼吸的图书馆,在她小小的身体中装满了一百年的智慧和回忆。2011年,柴田丰100岁的时候,她的第二本诗集《请不要灰心呀!2:柴田老奶奶100岁时的诗集》出版,她说这是给自己100岁时的生日礼物。她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年龄,只是会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100岁了。
这本诗集出版两年之后,柴田丰去世。在告别仪式上,有人在悼词中这样说:“无论今后迎接我们的是怎样的时代,我们都能从柴田丰的诗中找到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