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夏日,白天酷暑难当,走在街头似丢了魂魄,只觉得所有的水分都在体表滚动,躯体就要被蒸干,一分钟都不能暴露在马路上。
好在到了夜里,微风拂过江面,带着阵阵凉气沁润行人裸露的每一个毛孔,整个城市的火辣味道被消解了大半。
我和那时的她坐在江滩台阶上,迎着凉风,慢悠悠聊着天儿。我们的感情不算牢固,聊的内容也是全然不记得了,但那晚的月色朦胧,被薄雾搅拌进游船的霓虹灯光里,把彼此的面庞勾勒的恰到好处。
我们紧挨着,她的指尖划过我最敏感的侧颈,小手沿肩膀和胳膊顺流而下,轻挠我的手心。我好怕这种软绵绵的酥痒,只得一把夺过作案工具,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刚解决完不安分的小手,又发现她的发尾随风轻拍在我的鼻尖,痒痒的,带着吸不够的淡淡薄荷气。此时,我只觉得雾浓的看不见其他游人的身形,江风也仿佛倏然大了许多,万般烦恼被吹到了云上去。
从江边起身时,已过午夜。往后几天的旅程步履匆忙,依稀记得吃了几次火锅,坐过几回地铁,在和《千与千寻》里差不多的建筑上爬上爬下。
离开重庆后,我继续忙着长大,为了生活、求学或者工作,去了世界上不少地方,和形形色色的人说各种各样的话,但再也没找到过同样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