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上课太喜欢说话了,我决定把你和他的座位调开。”班主任将她叫到办公室,严肃地通知她。
她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她姓聂,我称她成为聂子。
就在这一天,我们的命运轨迹将发生改变,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我这人一向重感情,班主任突然就将我与聂子的座位对调,这是我没想到的。这说明我即将离开这位同桌,而认识新的同桌。就在调座后的第一节晚自习,我很不争气的哭了,因为我对这新环境感到陌生。
而他,是我的新同桌。在他刚转进我们班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姓公孙,后来没想到,他姓龚。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渐渐熟络了,熟到我已经忘了前同桌,忘了我对前同桌分开时的不舍。
我只记得,他会在语文课上故意和我说话,故意把我逗笑,而语文老师非常不喜欢有人忽略他,导致我时常语文课被罚站。下课后我就故意生闷气,等他来主动和我说话,他也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作为罪魁祸首,他良心受到了谴责。
我只记得,我把他的凳子弄坏了,不是散架的那种坏,凳子腿是好的,上面横搭的木片我给他分成了一节节,后来在班主任的数学课上,他的凳子木块掉在地上发出了响声,班主任不满地让他把凳子带上,蹲到最前排写作业。就当是对你的惩罚,我内心一度受到谴责,但面子不能丢,于是宽慰自己道。
我只记得,每次掉东西后我弯腰捡东西的时候你就会按住我的头不让我起来。后来我也学乖了,用同样的方法对你,之后你就再也没按过我的头了。
我只记得,那天体育课的时候,你不小心伤到了右手,导致你右手不能写字了,于是你吃力地用左手写字,还被不知情的物理老师调侃道,现在才用左手写字已经太晚了。你右手不方便的那些日子,你是能懒则懒,语文课上的笔记要人给你写,其他课你就干脆放弃挣扎,直接让我给你写,我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能第一遍就答应你吗?当然不会。等你多哀求我几遍,我心软下来,还是老老实实给你写完了。
我只记得,那一年的数学考试,你都喜欢自己先做大题,绞尽脑汁,临近收卷的时候,才会眼巴巴求我让我把前面的选择填空题给你抄。我这么正义感爆棚的人,能随便给你抄?但一看到你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就心软了。
我只记得,每次考试你都要和我比成绩,每一门都要比。考得比你差你就要嘲笑我,你比我差你就躺平任嘲,却抱怨老天不公。说来也奇怪,那半年里我们学习都很有进步,甚至在全年级你的排名都有很大的进步,而我,依旧老样子。
我只记得,你抄笔记很慢,而我写字飞快,有时你都懒得戴眼镜,索性就抄我的笔记。那是我们距离最近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见你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那粉红的薄唇。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记得,当时天气很热,全班都在午休,而你在写数学题目,蹙着眉头,那股子钻研劲让午睡中睡眼惺忪的我瞧见了,真好看,心里嘀咕了一句,朝着你的方向又再次昏睡过去。
我只记得,那周过后我得知你和我们班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之后心里很酸,表面却依旧要笑嘻嘻,生怕别人看出我几分端倪。之后你们每天都腻在一起,那女孩上课时会和我调座位,中午午睡后你们会深吻,而我,成了背景板。
再后来,你成绩下滑的厉害,以前是进步一百名,后来你倒退了一百名。我们同桌缘分维持了大半年,此后,便形同陌路互不相识,直到中考完,直到我们都上了高三。
我听闻你和女友分手,在好友动态里发些后悔话,你深陷痛苦,而我,只能有意无意地和你聊天,慢慢开导你。你的痛苦,俨然成了我的痛苦。
我记得过年时节你给我发放烟花的视频,记得你来我的学校,给我送了一大包零食,也给了我一封。
你说毕业之后想和我们聚一聚,这句话你没做到,或许是你忘了。
你不知道的是,初中之后我在路上遇见过你,那时我们离得很远,我在人群里一眼便认出了你,我只是远远看着,仿佛珍宝一般贪婪又渴望与你亲近,但我们只是同学。
你不知道的是,那天在街上,多亏我是近视眼,因好奇广告而将脸凑到门上去看,你在里面跳街舞,你认出了我,出来与我打招呼,我内心十分激动。天热之后就躲进你跳舞的地方,看着你和其他成员之间互相斗舞。我其实不懂街舞,那天我看了几个小时,一直在忍住不瞌睡。临近结束,我比你先走一步,我知道后来你出门看了看情况,看见我在门外,你欲言又止,返了回去。我没与你话别,是因为我怕打搅在练舞的你,也怕多此一举。
你不知道的是,那天给你买的水果用了我一个月四分之三的生活费,买了七种不同颜色的水果。那天我找了好久你的班级,我好想见见你,哪怕就一眼,可惜我没找到,我只能让陌生人将东西转交给你。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像只落汤鸡,回家后一直打喷嚏,果不其然我感冒了。
你不知道的是,那一本全是关于我对你的心情,时好时坏,都是有关于你,那本子现在扔在抽屉的最底层,我再也没看过。我那没能交给你的信,写了很多鼓励你的话,让你不要放弃,高考加油。后来,被我撕毁丢在了垃圾桶里。
更多有关于后来的是,我们彻底地变成了两条平行线,我们再也不会联系,我只会在梦里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