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鞋柜里,至今仍摆放着一双老牌子的回力球鞋。那是五十多年前,我的老同学張玉恒在上世纪的一九七〇年去部队当兵,用了几个月的津贴买后邮寄给我的礼物,那是我的心爱,是我的宝贝。
这双鞋,我已经起码有几十年没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舍不得丢掉它。我觉得真的是很难解释,因为它里面有记忆,它不只是一个物件,它是一种感情,一种情怀。这双回力球鞋跟我的脚曾发生过不少的故事,我穿着它,赢得了在一场场蓝球拚搏中而获得的荣誉,走过长长一段亲密的贴脚关系。
那双回力球鞋记载着我走过的春秋!它让我行则必远,行则必正。穿着它走过路上留下的脚印,厚重着我的生命,给予了我坚韧勇敢的力量,铿锵有力地继续前行。穿着它留下的脚印真真切切地记录着我的行走,留下的脚印也是我发表在路上的一篇篇或深或浅,或重或轻,或大或小的诗文,词章,赋铭。我对那双回力球鞋,有着满满的情感和回忆。
要知道在我们的那个时代,做为农村一个连上学的学杂费钱都拿不起的穷学生,想去拥有一双名牌回力球鞋,那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但艰苦的学习已经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所谓“难”,绝对是生命中幸福的开始,“容易”则绝对不是该庆幸的事。因为难,所以人才会有渴望,有盼望,有梦想,有期待。因此,当有了后我才会十分珍爱怜惜。
那些年,我就是穿着这双回力球鞋没少在蓝球场上往来狂奔,腾、挪、跳、飞。这双回力球鞋也没少和我一起爬山走路,渉水遇泥。渉水遇泥时我总是小心地脱下用手掂起,每次到家,我都会脱下摆放整齐。隔一段儿时间,我还会到河边或在水井旁打上几桶水,把回力球鞋精心洗理。洗净后再用白粉笔涂抺晒干收起。
我上学时爱玩,受容国团,庄则栋等老一代国家体育健儿的影响,成为了一个乒乓球迷,也想为国家出力增輝。后因学校球台太少,往往为排队着急,就转入到蓝球上去狂奔乱跑,腾、挪、跃、起。妈妈做的新鞋子往往穿上不到几天,就会鞋底磨破,脚趾暴踝。那时也就根本就没见过袜子,更别说穿上袜子了,光脚穿鞋,鞋破的肯定会更快。
在泌阳县城上学时,去校返家的七八十里路,往往和同学们能结伴而遇,同样有不少人是赤脚歩行,肩挑背扛。我们同样都有一双铁脚板。那时赤脚走路感到很爽,也是脚不再受到约束的一种解放。时间一长,脚上磨出了厚厚的膙子,再走起路来神清气爽,步伐铿锵。
遥想当年,金戈铁马在井岗,铁脚草鞋还扛枪。“每当忆上草上飞,红军队伍xxx”。赤脚或穿草鞋穿行山林间,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忆想长征路上,雪皑皑,路漫漫,革命理想高于天。谁穿过象样子的鞋子?
回想起来,真的是不可思议。夏天,我曾在公园里试图光脚踩地,抬歩迈起,一脚地面站立,疼痛难忍,脚底奇痒,两腿下跪,身立不起。哪还有当年赤脚行走,健歩如飞!
看到了这双回力球鞋,时常让我思念老同学,老朋友。无奈天各一方,各自为之。好的是有电话微信,能常互相联系。但我仍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昼赏白云夜观星,醒亦念卿,寐亦念卿。
乡土文学《乡土中原》(Hometown Central Plains)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