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庄子的奇思异想无边无际,跨越时空跨越物类,青蛙可以变王子,蝴蝶也可变庄周。
庄周在梦中成了一只翩翩飞翔的蝴蝶,醒来后,怀疑自己的一生是一只蝴蝶的一个梦。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的《盗梦空间》简直就是好莱坞版的庄周蝴蝶。
柯布是盗者,他登堂入梦,将好的或者不好的“想法”植入被盗者的潜意识,这“想法”在他人的大脑里慢慢生长,直至完全成为其正常意识。妻子梅尔沉醉于自己搭建的梦中沙城不能自拔,柯布尝试把“怀疑”装入其意识,导致梅尔反而怀疑现实生活,最终跳下摩天大楼寻找理想王国,柯布因此走上了背井离乡的逃亡路。
只是太想回家了,太想与儿女相聚了,长期受到丧妻之痛折磨不能自拔的柯布得到了一个救赎的机会,接下了富可敌国的大商人齐藤的活儿。齐藤要对自己未来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亿万富二代费舍尔下手,在费舍尔脑海里不着痕迹的植入一个念头。如果成功,费舍尔将“自愿”做出一个选择,他家族的商业王国从此一落千丈。而柯布则可以回家与儿女相聚。
不论是我梦蝴蝶抑或蝴蝶梦我,深入自我意识中的“想法”都会悄悄生长,而后,或者禁锢灵魂走向偏执,齐藤因贪欲在悔恨中漫漫度过了几十年;或者开放心灵迎来豁然达观之境,费舍尔因为父子情深而免于家族灾难。
想想曾经风糜全国的“偷菜”,起五更爬半夜经营着虚拟的菜园,时时刻刻盯着别人的菜,也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菜,第一时间收或偷。妻子、儿女、丈夫、父母为此痴迷,做出极端的事情或者疏乎亲情而致亲离常常见诸报端。唉!人呀!
此时,蝴蝶与我,已难分清彼此,谁都不是美的了。山巅之上,遐思荡漾,梦飞蝴蝶,沉醉;恍惚之下,抽心回归,有智。
《盗梦空间》的导演精于设计场景,每个梦的背景都很独特,都令观众似曾相见。大学校园的回廊是柯布与梅尔初恋的地方,通过梦境设计师的组合与镶嵌多次闪回;老费舍尔临终医院简直就是深入敌后雪地战的克隆;飙车、巷战则是对战游戏的重温。空间跨越几千里,时间穿透几十年,60后与90后,整整四代人都能从中找到曾经的曾经。
翩翩彩蝶,飞过时间与空间,花香滴落,洒在每个人肩头;月亮之上,迷离曛梦,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