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四年多,这是我第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我以为我会跟很多远离故乡多年的人一样,一下车,从熟悉的站台出来,有一种淡淡的、莫名的感动会袭上心头。但是这种感觉从我一出车站,就慢慢地减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恨意!
是什么让我对故乡的爱消失了?我很奇怪,我就到处去逛,去看这个我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
1、环境
我的故乡是在一个一线城市的远郊乡镇。夏初,钓小龙虾是我们小时候村里很多小孩的最爱。那个时候的水也不是很干净,但,当你沿着河边石阶移步而下,还没完全没入水中的石板上,有好多还未长大的小鱼游动,用脸盆都能装上好几条上来。隔壁石阶,邻居家的叔叔带着孩子在水中潜水,有时还能摸出来个浅水蚌来。
而现在,在我来到曾经欢闹的小河边是,从前混杂着泥土色的门前小河现在泛着油污,混沌如还未开天辟地的黑暗。村里老人小孩都避而远之,近种的菜园也不愿意以此水来灌溉。
表面原因很简单,我观察过周边的玩具厂,私人作坊都暗自往这河里排污,当然也有一部分污染是周边居住的人往河里倒生活废水。
深层次的原因,大家也都知道,求快速发展,蝴蝶效应一般。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村里隔壁队的王二在村里玩具厂上班,厂子按照国家要求安装一系列设施排污,他的工资是500。同村隔壁队的李四,在隔壁村的玩具厂上班,厂子没装任何排污设备,他的工资是1000。
没人会选500。就是这么简单。
2、人
人都是怕孤独的,就算长大了也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你长大了,你的孤独就不那么占地方了。
四年过去,我试着去联络曾经在这个地方一起长大的伙伴,我发现大部分都几乎逃离了这个地方。有的去了国外,看着他的朋友圈,一丝一毫都没显现他从这里离开的踪迹。有的则来到了市区,苦苦打拼,现在已经成为某知名企业的中层管理。有的则做起了老师,不过却从未教过这里的孩子。
我想为什么大家都不在这了呢?
我想到了我自己,我也不就是这样么?我是为什么呢?很现实,在这我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曾在这里的KTV、餐馆、中介、村官我都尝试过,但无一例外,我都失败了。
于是,我在外面开始闯啊,飘啊,荡啊,原以为衣锦还乡的时候,却不知道已是物是人非。
3、人的思维
相信很多人的故乡都在有一些大型的市政建设,或者是地产开发。我的故乡,今年也开始了这个套路,5万方的商业体+临河高层,十几楼的住宅,这在我们那从未有过的。我的爸妈还说发展太慢了,我说我倒希望发展慢一点。
一个地方的综合实力与这个地方建多少房子是没有关系的。
“听说我们这里**又要盖房子了,这里房价都要3万了,比市区还贵了。”
“还是这里好,外地发大水、地震,都不好的。”
这是我经常在故乡公交车上听别人聊到的话题。中心思想,就是外面都不好,只有我们这里最好。我有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有一次聊到对我们这块远郊居民的最突出的印象,他用了四个字,闭关锁国。好嘛!
我记得是在我上初中那会,我家后面大片的老式平房要拆迁,准备搞园区开发来着,可是偏偏有大约十几户偏偏不搬,原因跟现在钉子户一样无非就是想多拿一点。远郊农村的土地,大家想想,你不拆不走,旁边我稍微挪一挪不就有大片的地么。最后,之前搬走的照给补偿,政府另外给园区做了规划。现在每每走那条路就会看到,十几户当时没迁走的周围已经重新开始种起了庄稼,拆迁肯定是无望了。
所以啊!拜托乡亲父老都出去看看!我也走过好几个城市,对城市大概都有基本的了解。回到这,我发现这里的人很多都是甘愿做一个井底之蛙,蒙蔽在这个一线大城市的虚名之下!最后只能独自伤悲。
最后我发现,故乡这一切的变化,无论好与坏,都不曾与我有任何干系。我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