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自己会死吗？你考虑过自己的死亡吗，比如：何时，何地，因何，有谁在场，如何面对……

2017年9月30日，我写了一篇《几十年后，日色变得慢》。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想到衰老，却是我第一次正式同它“对话”。此后，偶尔也会读到关于描写老年生活的书籍，但关于「死亡」，就像“禁忌”，鲜少被思考——这一点是我刚刚才意识到的。至于原因，或是“生前哪管身后事”的态度，又或是难以察觉的恐惧与毫无头绪在作祟。

尝试去思考的契机

一个认知：近几个月来，“自己杀死自己”的认知总是萦绕脑海。我不记得第一次接触这一概念的时间与境遇，但如今想来，依旧会为这一认知感到惊喜：它让某种选择变得更加深刻或更易理解。

更加深刻：决定痛下杀手+目标是自己

更易理解：对象是自己+目的是结束

一些书籍：细数近两个多月的书单，不觉感叹，本是随机挑选的书目，竟每本都涉及了死亡：《横道世之介》是意外逝世；《外婆的道歉信》是疾病辞世；《蒙马特遗书》是自杀；《天堂旅行团》是自杀未遂和脑癌早逝；《伤心咖啡馆之歌·旅居者》是见证死亡；《一个人生活》是谈论死亡。还有几首歌，比如：娃娃的《尘缘》，陈粒的《不灭》。

一次意外：不到20天前，身边有人突然病逝，毫无征兆，明明前一天还在为新的一年部署，第二天却变成了一纸讣告。再往前推几个月，翻看朋友圈时发现一位高中同学的父亲早在去年离世；浏览微博，得知一位同龄博主的父亲同样撒手人寰。再远一点是前几天看的电视剧；再近一点是去年母亲的同事。

一部纪录片：昨日，偶然翻到了一部纪录片《禁忌（第二季）》。第一期就是讲死亡，包括安乐死和临终关怀。其中采访了116岁的长寿老人、执行安乐死or进行临终关怀的医护人员、牧师、幼子夭折的作家、法医等。

片如其名——《禁忌》：开播时间为2018年8月30日；因评分人数不足暂无评分；风格是“人文”；简介仅俩字“禁忌”。翻看评论区，第一条评论来自2018年8月30日，至今（2022年3月6日）共209条评论。由于自己很少看纪录片，不了解其受众情况，但这样的数据量，难免引人深思。

你会规划自己的死亡吗？

我没有，我只是试着去理解面对死亡时的另一种选择，一种主动拥抱的态度；我想过，在父母离去之后，如何谢幕。儿时的我，曾预想我的爱人让我先走。现在的我，其实很害怕衰老与死亡，害怕衰老是因为我自私，是因为我现实；害怕死亡是因为我心重，是因为我担心活着的人。

如何克服恐惧？面对它，了解它，熟悉它。这部纪录片就是我所做的准备之一。

关键词 自愿

“我们更愿意把它称为自我解脱或自愿死亡。我们捍卫他人自愿死亡的权利。”

“你先说服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自我解脱，然后再说服身边的亲朋好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是社会人，我们对其他人负有一定的责任，这并不指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但你必须对你的行为做出解释。”

“是时候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关键词 权利

“从1984年起，DGD协会就认为所有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离世的方式和时间。这跟疾病没有关系，这意味着你掌握着自己的生命。你认为合适的时候，你可以选择自我解脱。”

“生命终有尽头，（医疗）可以帮助我们获得生命的延续，但也有人不这么想，他们有权利表达不同意见。”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医院去世，然后直接被送往太平间，死亡似乎不属于人生的一部分）我们的生命以健康和医疗为基础，我们愿意为健康消费，社会对生命的制约也发生了改变，我们被剥夺了感知死亡的权利，他们把我们从熟悉的环境带到陌生的环境中，从而剥夺了我们一生中最后的决定权。”

关键词 体面

“其中将近九成的病人之所以需要致死药物，主要是因为他们丧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他们认为自己失去了尊严和自主权等类似权利。原因大致如此，并不是因为病痛折磨。”

“如果你体会到对命运的掌握权，这会让你变得强大。你知道医生可以提供药物，你可以通过它们来结束你自己的生命，这意味着掌握主动权，你会感到更加强烈的主动权，它赋予你活下去的勇气，这能影响你（拿到致死药物前）的决定。”

“大约九成的受访民众选择协助式自杀，并不是因为病痛给他们造成巨大痛苦，而是因为想以一种主动且体面的方式死去。”

关键词 规划

“我们无法避免死亡，但是我们能选择死亡的方式和时间。我们可以直面死亡，感知生命流逝。”

“规划死亡或许听上去很蠢，但是当你到了一定年纪，你的健康开始走下坡路，你意识到自己正逐渐走向生命的终点，对于最终的死亡，你应该至少有一个比较清晰的看法。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不做好思想准备，弥留之际只会满心懊恼。”

“我们应该认识到人类不是封闭的个体，我们需要和其他人建立深刻的人际关系，我的存在和生命对身边的人来说也很重要，我的最终决定应该听取他人的意见，我对其他人也会造成影响。”

关键词 意义

“死亡是终点，但也属于生命历程的一部分。大家都会经历，这是生命的自然结果。”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死于慢性病或因为病情逐渐恶化，只有10%的人是死于猝死或者遭遇意外事故，或者是某种难以医治的传染性疾病。慢性病的优点有哪些呢？它给你时间，你有时间思考死亡，你有时间思考死亡的方式，你有时间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这可能做起来不容易，但是我认为这是生命的馈赠。我们同时也应该感恩医疗的发达。”

关键词 协助

“注射只是医疗手段，它有医疗目的，它能减轻病人的痛苦。注射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减轻痛苦，注射药物的剂量是可以量化的，你可以选择增加或者减少。（以病人寻求解脱的意愿为前提）当医生利用注射执行安乐死时，那么我们就要考虑不同的注射手段，总之教会认为注射是一种有益的治疗方式。”

“我希望不管是放弃治疗还是协助式自杀，都能得到人们的支持。每当我们提到放弃治疗，我们其实是帮助许多病人体面地死去。”

“我以一种深刻的方式与他们共同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