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最后一天是长假的前一天,可是却不如往日假期前那么兴奋,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不合意之事,可心里总觉得有些惴惴。第二天消息传来,才明了那惴惴的原因:这一天的上午有一个爱我的人离我而去了。
二十多年前,我刚上班不久,有一天不舒服在班上看着学生自习?您寻了来说:“你不舒服,怎么还来上课啊?发烧了吗?”话音没完,您的唇就碰上了我的额头,您用唇试探着我的体温,我听到了下面五十来个少年的惊叹声。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留在记忆里的是唇印上额头的温暖和那惊叹声里的艳羡。
曾经有整整一个学期的每周三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直接坐到她家的午饭桌上。第一次去的时候,有您家的拿手菜红烧猪手,我吃了一块,大概看出来我不爱吃肉,第二次去的时候肉变成了鱼,鱼的味道很美!一条鱼我一人吃了大半。从此,这个学期的每周三我都能吃到美味的红烧鱼。这味道一直存在舌尖。
同事跟您开玩笑说:“你有干女儿了?”您笑咪咪的说:“就是的,我家三个女儿,多一个更好哎。”您说话时笑声和语气依然在耳边。
后来,您退休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通一次电话,接通的刹那,我都能听到电话那头清脆的呼唤:秀秀啊~……然后,我们会说这说那,经常是到拿电话的手发软发酸才恋恋挂断。从此,再听不到那清脆的呼唤了。
第一次上您家,带了点水果,遭到了一声声埋怨:“为什么要带东西啊?你人来了我就很高兴了。带了东西来,我就不喜欢了,下次再带东西不许来!”吓得我忙不迭地表示下次一定不带。后来再去只带了几支花,您很开心,说:“嗯,我喜欢花。”记得,有一次和另两个同事去看您,您一走近我们时就说:“我老远就看到有人捧着花,就知道是你们,秀知道我喜欢花。”兴高采烈的您恍然就在眼前。
上一次去看病中的您,依旧带了一把花,您看着那些花说:“下次不要带花了,我现在不喜欢花了。”语气里带着我在您身边未曾见的落寞。我知道那是病痛带来的“不喜欢”。
是的,再绚烂的花总是要凋零的,可是我们总希望花会开得长久些……
音容宛在,我想拉着您的手……
写不下去了,有一个爱我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