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个月为止,哥已经很久没有恐惧体验了。估计得有10多年。回忆起遥远的恐惧体验,依稀只有些医学院解剖藏尸楼的记忆。常年低温的地下尸库总是让人在10米之外就感觉到它的寒气森森。每次梦回大学除了伤感的离别就是那走不到尽头的解剖室楼梯。我认为这种恐惧是植于对世界的未知和人生的迷茫上的。随着不断给自己空荡荡的大脑填进常识,让自己积极的参与到生活建设中去,这些恐惧就消失了。如今每每回想起那些前启蒙状态的惶恐都会觉得幼稚可笑。
恐惧走了10年,如今它又回来了。3天前的一场噩梦,我在嚎叫中醒来,甚至吓坏了老婆和孩子。老婆说从来没听到我发出那么惨烈的声音,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呓时。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噩梦,一股邪恶力量把我困在床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在我家里横行霸道,威胁到了老婆孩子。我被捂住嘴,压的透不过气来。我奋力大喊,要从这骇人的绝境中挣脱出来,但却喊不出声音。直到崩坏的神经编织不了这种真实,把我从梦境中推了出来。老婆被吵醒了,惴惴的安抚我。我一旦体验到逃出了困境,立刻就解脱了。
我很奇怪这种恐惧从何而来,10多年安逸的生活都快让我忘了恐惧的滋味。半体制的工作低风险低收益低竞争,家庭稳定,乐观豁达,闻道知天命,黄金10年的我真的是乐不思蜀。然而最近的一些偶发事件极有可能重新唤醒了心中的恐惧魔王。
前阶段漏诊了一个病人,他最后发了心梗室速,最后的愈后也未可知。虽然辅助科室也不会肩负大部分诊断责任,但如果真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让我丢了饭碗,这风险我真的很难承受。
另一件大事是儿子的厌学情绪的一次大爆发。都说4年级是比较关键的时期,是骡子是马差不多快要现原形了。看着他身受衡水模式的重压我开始焦虑了。语文老师的龟毛要求让他陷入了作业的困境,无穷无尽的修改和重写真的是坑爹。儿子在一次被老师责骂留堂之后对奶奶的絮叨大大的叛逆了一次。抱着“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愚蠢观念的老年人伤透了心。反手就拿出杀手锏惩治反叛儿童。等我急冲冲回家救火时,已经是一地鸡毛。老人中邪了一半,儿子内伤淤积。那种无处排解的愤怒唤醒了我内心里深深的害怕。
当恐惧来临时,我庆幸还有强大的战友。我从噩梦中醒来时紧紧抓着我老婆的手。我知道还有她watch my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