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沫花
一.发现日记
时间依旧会静静地流逝,不论这世界如何,它还是固执的只走自己的路。
有句话说,时间是万物之灵药。它能治疗伤痛,亦能掩盖仇恨,很多东西都会被它带走,那些留下的,也就变成了需要世人永世铭记的。
芝姆老头死在一个黄金的秋季,这一觉他睡得甚是安稳,仿佛这一生都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直都是如此的平静祥和。可是,那场噩梦的战争,永世都不会被时间带走,它要世人记得魔鬼的丑恶,它要世人引以为戒,这样的事情,有一次便足够。
芝姆是二战时期幸存者,是人人都知晓的那个惨恶的集中营的幸存者——奥斯维辛。
德国人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忏悔,世人一提到就会内心惶恐的一个小镇。
芝姆死后,有人帮他整理了遗物,可其实芝姆几乎什么都没有,仅珍贵的,却是他的日记。牛皮纸的本子,泛黄的纸张,上面还有虫蚊腐蚀的破洞,风一吹过,仿佛它就会脆弱的灰飞烟灭。
据说德国的街道地面上至今还有很多纪念块镶嵌着,记录着所有被抓走的犹太人的名字,出生日期,死亡日期。二战纪念日的时候,会有人在纪念块上放上鲜花,以告慰亡者的灵魂。芝姆或许也在其中,又或许他走得毫无痕迹,但他的日记存在过,他因拥有对生的强烈渴望而活着。现在,他终于能平静的睡去了。
二.惨痛的回忆,芝姆的笔迹
1941年9月21日 阴
我庆幸我可以在这里写着这日记,有时觉得自己也真是可笑至极,都要没命了还要写着这东西。上帝啊,您听听我的祈祷吧,给我个强壮的身体吧,我可不想被送到一号去,后来才知道那些人是去送死,我可千万不想死啊。
1941年10月21日 阴
这鬼地方好像每天都是阴天似的,来这儿之后都没看见过明媚的太阳。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真切的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必须得活下去。战争这么丑恶的事情,总得告诉所有人,让他们引以为戒吧。别再这样了,上帝创造我们的时候,肯定不是要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还是祈祷着,神啊,请让我活下去。
1941年12月25日 雪
地上盖了好厚的一层雪。原以为雪会让这黑黑的地方变得白净些,结果真是我太愚蠢,在这鬼地方,怎么会有洁白。雪下来就成了黑色,肯定是一号死的人太多了,骨灰都把雪染黑了。
1943年1月3日 阴
说实话,我还是害怕的。一号那里飞散的骨灰。以及将我惊醒的那自杀者的尖叫。这比惊悚片恐怖得多。神啊,我想活下去,尽管现在的我浑身颤抖着,但我认为我必须活下去,一定一定要。
1944年12月2日 大雪
还是黑色的,那些雪的颜色。那士兵露出自己丑恶的嘴脸,嫌弃的说着:“真脏!”他们是有罪的,在此后的岁月里,他们都是要赎罪的,为他们所做的种种。我如是坚信着。但是神啊,我希望您赦免他们的罪行,只要他们知道悔改就好。
1945年1月1日 多云
我终于看到一些渺茫的阳光了。可能终于要到尽头了吧。这样的日子。我渴望和平,我想要平稳安乐的生活。从未如此浓烈的想过。神啊,我知道您有在听,您一定在听吧,给您的孩子们和平吧,让这些罪恶快些结束吧。我会活下去的,长长久久地活着。
三.圣光
很多人都不愿祈祷的,因为神如果真的存在就不会有这样的战争,所以就算祈祷了,也不会有人在听吧。那些也一定都不会实现的吧。
但是芝姆对生的渴望,和对和平的乞求,连这种愚笨的方式都用上了。
一定有在听吧,芝姆在圣光下的祈祷。那虔诚且迫切,又带着宽容和大爱的祈祷,神还是没有坐视不管的吧。正因为听了,芝姆才能这般的活着,没有绝望。他守望的天空,终究也是阴转晴了吧。
四.和平
在圣光的照耀下,有个虔诚祈祷的男子,永久的安睡了。在小镇的某个角落,有那么一个纯洁的墓碑前,被放满鲜花。
芝姆老头盼望的和平来了。安稳、纯白的世界。奥斯维辛的雪一遍又一遍洗刷着黑暗,仿佛那些恐怖不曾来过。
“神啊,请维持下去吧,这样美丽的世界。神啊,请赦免吧,那些士兵们的罪行,但他们得需要悔悟才可。神啊,我守望得天空终于有了蓝天和白云。天空那么美,我也该去了吧。”芝姆最后的祈祷,给了世间最好的祝福。保留着人性的善良,又在唤醒醉人的人性。庆幸的是,芝姆守望的太阳与天空,终于美好了起来,圣光照耀着奥斯维辛。
孩子们在欢笑,花儿铺满了地面,树木也繁茂参天。偶有人会看到角落的墓碑,看到“芝姆,安息”的字样,而后又献上鲜花。那个黄金的秋季,芝姆定是欢喜的,因为真的可以安息了吧。
鸽子在空中自由的翱翔者,转着圈,宣告着和平且纯白的世界终于来了。
阳光有些刺眼,芝姆守望的蓝色晴空定会永世长存。那些圣光下的祈祷,神一定都有听到。
“看啊,那竟然是奥斯维西?”
“是啊,阳光照耀下,它竟有些刺眼了。”
【后记:这是一篇以二战奥斯维辛集中营为背景的虚构小说。只因前几天读到了相关奥斯维辛的文章,而后去搜索了关于它的报道,以及纪录片,深感战争的悲哀与残忍,再转想想现在的世界和平。我们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社会中,理应感到幸福。知足者常乐,这才是该有的态度。芝姆,dream的音译,代表着希望与未来。和平已经到来,请铭记战争的悲哀,以及好好地珍惜当下。】